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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玮 高懿 | 弥散式主导:智能互联时代的影视教育功能论反思

2023/9/11 18:20:38  阅读:40 发布者:

根据2022年版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以下简称“新课标”),我国中小学艺术课程由原来两科(音乐、美术)变为五科,即增加了舞蹈、戏剧(含戏曲)、影视(含数字媒体艺术)的所谓“新三科”,形成自成体系的中小学艺术课程科目,充分体现了国家育人目标的与时俱进和理念创新。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影视学科,它不再是传统电影电视的狭义载体,而将数字媒体艺术也纳入其中。

这是因为互联网技术和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交互性产品以视听艺术或称传媒艺术的形态,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小学生(甚至学龄前儿童)在学习与生活中,早已熟练掌握了大量智能视听传播的知识与操作技能,而这些来自日常生活的经验有必要在学校教育的过程中得到扬弃,从而使“生活经验”上升为“理性判断”,并进一步被巩固为价值观。

所谓“知识即美德”(苏格拉底语)并非天然的,而是有待教育实践加以反思和演进的。在这一过程中,不但教育实践本身值得重视,潜藏于实践背后的语境和逻辑也需要得到彰显。

弥散式主导:算法激发下的影视教育功能论

潜藏于“新三科”,尤其是影视学科进入中小学“新课标”之后的语境是什么呢?是视听觉的无限膨胀。早在20世纪30年代,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就曾预言世界将进入一个以视觉文化为主导的“世界图像时代”,直到今天,这一预言已成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从电影银幕到电视荧屏,再到电脑、智能手机等电子屏幕,图像与屏幕随时可见、无处不在,由视觉与听觉共同构成的影像媒介日益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手段。人类迎来法国哲学家利波维茨基命名的“总体屏幕时代”。

在这一时代,尽管诞生于百年前的电影银幕看上去正在被其他屏幕形态超越,日渐失去原有的视觉霸主地位,但事实上,电影这一百多年发展积淀的基本美学原则与视听规律,正在弥散式地主导着我们的感知——亦如论者所言:“在电影之外进行的表达,似乎都属于电影的矩阵。”更重要的是,这种主导或称“电影的矩阵”有着极为内在且深刻的逻辑,亦即是算法。

算法激发的接受者主体回应,有三种特征:

一是可操纵性。通过精准推送,主体接受的信息很容易形成“信息茧房”,从而导致偏见被巩固,认知不全面。二是高碎片化。既往时代,讨论碎片化传播主要是指信息客体的呈现形态是碎片化的,而进入智能互联时代,以ChatGPT为代表,接受者主体对信息生产与传播的介入越来越深,信息文本的生成依靠的是主体的提问,这就使得一些吉光片羽式的“灵感”或日常生活中的疑问都有凝结成文本的可能。主体的思考、消费都在呈现高度的碎片化。三是不确定性。姑且不论来自海量互联网文本的信息在人工智能的整合中有可能出现失真与造假,主体在与智能机器打交道的过程中,那种不信任感是始终存在的。譬如人机交互研究中的恐怖谷效应,以及为数众多的科幻电影都普遍以机器战胜人为未来想象。这种始终存在的不确定性,无法召唤出一个完整的主体。而召唤一个完整的主体,是教育者的理想与目标。

上述的“接受者主体”,其实就是广义上的被教育者。当智能互联成为一种常态,网络文本主要来源于智能生产,机器人写作、编剧软件、AI主播、虚拟偶像都成为主流社会文化的屏幕要素时,传统教育应该如何回应?还能沉浸在五千年来前贤用笔创造的狭义文化中,而不睁眼看世界吗?还能认为文科教育只是针对被教育者的情感抒发训练(表情达意)或语言工具训练(遣词造句)吗?

显然不能。在算法主导的智能互联时代,影视作为审美文本的背后是“平台性资本”,而非“艺术家精神”。因此,影视教育应该尽快走出传统美育的“静观”样态,进入参与式文化,使电影兼具艺术、媒介和商品三重属性的弥散式主导在中小学的教育实践中产生必要的功能,以抵抗算法带来的三种特征。

根据“新课标”,影视教育的教学活动包含了欣赏、表现、创造和融合四个板块。这四个板块不是彼此割裂,而是相互融合的。它们使影视教育的接受者在参与式学习的过程中,在对影视和数字媒介艺术的整体感知中,摆脱算法的操纵、碎片化和不确定。

这一过程体现了“大中小学美育一体化”的发展趋势。从2008年教育部等印发《关于进一步开展中小学影视教育的通知》,到2018年教育部与中宣部联合出台《关于加强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指导意见》,影视从专业性很强的一种艺术门类转向了大众化的日常媒介形态,影视教育也一改集中于职业或普通本科的教育层次,由高等教育向基础教育延伸,体现出非专业化和泛化的趋势。尤其以电影文本(影视作品)为代表,它弥散于各种长、中、短视频平台和社交媒介之中,主导着信息传播与审美认知,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他们的价值观。诚如论者所言:“理解和认知影视、欣赏评价影视作品已经成为时代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中小学影视教育需要牢牢把握住这一主导核心,使部分浮于形式的学校影视课程落实于时代的核心素养,特别是落实于摆脱智能互联网带来的算法困境之中。

电影是视听觉弥散式主导的核心,电影文本需要从不同维度加以认识解读与创作生产,从而扭转“总体屏幕”对人们价值态度、行为方式与审美感知的单向塑造,使个体参与影视艺术本身也成为影视教育的重要内容。这是教育对智能互联时代视听艺术实现了弥散式主导的根本回应,也是影视教育从审美感知、精神愉悦开始,逐步引导中小学生感知世界、养成人格、参与社会的根本路径。从前文讨论的算法特征出发,这一路径可以分为三个维度,即批判、审美、价值,最终实现算法时代美育本该实现的抵抗操控、走向整体、安身立命三重功能。

抵抗操纵:影视教育实践的媒介意识与批判取向

在智能互联时代,以视听文本形态存在的“影视”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媒介。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调查,未成年人的上网率达99.9%,显著高于全国互联网普及率(73%),而“看视频”(47.5%)已经成为“未成年人最主要的网络使用”,且“城乡差异并不显著”。这深刻地说明了“影视”已经成为中小学生媒介化程度加快的重要载体,他们对视听感知(影像)的依赖愈加突出。

这种依赖是危险的,因为“视频”与“影视”之间相隔着巨大的鸿沟,前者更加偏向视听媒介,而后者则偏向视听艺术。媒介可以影响人的价值判断,更可以通过种种亚文化手段(如偶像崇拜、“粉丝”社群等)直接操纵人,而艺术则是以濡染的姿态介入,让人在潜移默化间感受到世界的善意。因此,影视教育需要有强烈的媒介意识和批判取向,张扬艺术性,警惕媒介性,在提升审美素养的同时提升中小学生的媒介素养,引导他们合理获取与使用影视文化资源,尽力于算法中保持独立性。

也就是说,影视教育要强化电影文本之真,通过弥散式主导来实现对智能互联时代算法操纵的抵抗。从现有实践看,这种突出媒介素养的影视教育至少要在以下三个维度上下功夫:

一是批判性思维教育,培养学生对影视文本的理性分析和解构能力。算法时代的出现,使得马尔库塞所谓“单向度的人”变得愈加普遍,他们对视听觉形象的虚假性认识倍加模糊。他们在对“电影是假的”这一观念深信不疑的同时,对土味短视频、带货直播等视听媒介文本却信以为真。这需要影视教育强化电影解读能力,引导学生关注影像背后的社会文化意义,将浅层的感性观赏转向深层的理性思考,从客观、理性的角度掌握影像主旨,考察其生产与运作的社会行为。

广东省仲元中学在组织学生观影前会开设讲授文艺理论、哲学思想的理论课,训练学生用专业理论解构电影和进行深度写作的能力。该校每学期有一周固定时间开展“电影周”,以“中学生电影论坛”的形式组织学生开展影评交流和研讨,为他们创造公开发表学术性演讲的机会,就是重要一例。

二是近用性实践教育,鼓励学生参与影视文本的创作生产。媒介在“用”,影像日益成为时代的语言,影视教育也应该重视视听媒介在青少年观察理解世界和自我表达方面的作用,鼓励学生在掌握视听语言(如景别、构图、剪辑、编剧等)等基本知识后,将影像手段运用于日常的记录和思考,在“被影像包围的时代”用影像与世界对话,以视听媒介为手段,实现思维建构和自我表达。

西安市第三十中学自2016年起就设置媒介素养班,通过节目创意策划、剧本创作、摄影摄像等,提升学生的媒介技能和综合素养。他们创作的《三个人的皮影戏》《乐动青春》《阿里的初心》等多部微电影作品,涉及“非遗”“抗疫”等话题,表现出中小学生对社会的高度关注以及对现象尽可能深的思考。其中,由2018级学生创作的微电影《田野新希望》围绕“定点扶贫”主题,讲述该校学生通过互联网电商渠道为魏家庄村民解决农产品滞销困境的故事。学生分为导演、编剧、摄影、录音、制片等9个组别,在教师指导下完成拍摄,很好地体现了对影视媒介的把控和生产能力。此外,从2021年开始,中国教育电视台每年都举办全国中小学短视频创作活动,以“党徽闪亮·红心向党”“我和我的新时代”等为主题,推动青少年影视实践教育的发展。只要学生在创作过程中感受到视听媒介组织信息生产的过程性和建构性,他们对影视文本的认识就会多一层理性的观照。

三是联动性学科教育,引导教师在不同学科教学中使用影视技术手段,辅助跨学科教学。党的二十大首次将“教育数字化”写进报告,而数字的可视化本身就是影视技术手段的基本内涵。在中小学的不同学科中利用视听技术,拓展影视教育的生发空间,是提升中小学生数字素养的有效手段。深圳市宝安区宝民小学自2017年起就以信息化环境赋能影视教育,积极打造校园电视台、3D数字化电影播放系统、3D打印技术体验室、电影智慧课堂等视听媒介系统,提出“大数据+三阶六式”的电影课教学模式,将“课前、课中、课后”三个阶段有机连接,使影视成为学生自主学习的载体。各学科依据该模式提出变式,如英语学科教学开拓出主题电影课教学变式(图1),打造出《爱丽丝奇境漫游记》等一批精品课例,开展语言模仿、角色配音、创意演练等综合实践活动。此外,在这一教学模式的实施中,学校还创设智慧型学习环境,探索“数据驱动项目学习”,为智慧教育生态发展提供更多可能,如利用大数据对电影课堂进行精准评价,以帮助教师及时掌握学情、动态调整教学策略。这些都是影视教育媒介意识的表现。

1  深圳市宝民小学英语学科主题电影课教学模式

(来源:深圳市宝民小学微信公众号)

媒介意识是一把双刃剑,影视教育要利用其锋芒,唤醒学生的主体性,又要善用其内刃,为视听媒介嵌入主题教学提供便利和可能。中小学生处于价值观的成形阶段,理性精神的缺失会让他们变成“工具人”,而过度的理性也会导致他们走向虚无主义。因此,媒介素养教育如何把握其度,电影的本体美学不可或缺。

走向整体:影视教育实践的艺术意识与审美取向

总体屏幕时代是电影美学精神弥散的表现,而弥散式主导就是要牢牢把握住电影的艺术性,使学生在观影的同时,走向自我的深处,让影视教育有可能塑造一个完整的人。在这个意义上,影视教育是一种美育,其任务是塑造美好心灵。“美好心灵”的起点是审美趣味,终点是完善人格,本质上是要唤醒学生内在的“电影家精神”。

所谓“电影家精神”,就是要会看电影,善看电影,会用电影的视角来看待世界、他人,使主体在与世界对话的过程中真正成长起来。与短视频、直播、网络游戏等不同,电影是一个叙事意义上的艺术整体,它可以有效抵抗高碎片化带来的青少年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缺乏必要的理想主义等侵害。而以《指环王1》为代表的经典电影在当代“遇冷”,正说明这一行动的必要性。

走向整体的影视教育实践至少有如下三个层面:一是审美能力培养。在影视教育实践中,提升学生关注细节、展开想象,以细腻的感受和丰富的联想,创造出一个完整的精神世界的能力,是影视美育的重要内容。如电影中的音乐,人音版《高中音乐鉴赏》(2019版)第六单元“音画交响——影视音乐”中“中国影视音乐”章节就选择《怀念战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插曲)、《大宅门》(电视剧《大宅门》主题歌)、《百鸟朝凤》(电影《百年朝凤》配乐)进行鉴赏。这三首音乐作品都与影视文本之间有着细腻而生动的关联。如《怀念战友》用具有浓郁新疆地域特点和民族风格的曲调,和运用古典诗词“比兴”手法创作的歌词,表达对家乡和恋人的思念与不舍、抒发失去战友的悲痛之情。而这种曲调、歌词的认知,是需要教师利用对比赏析、现场展示等方法,结合身体律动、朗诵、歌唱等鉴赏体验方式,引导学生感知音响的运动感、情绪的起伏性等文本细节,结合影视音乐理论讲解,感悟到影视音乐在塑造人物形象、表达情感等方面的作用。

二是共情氛围营造。作为美育的影视教育要克服碎片化,走向整体性,就需要对审美气氛进行必要的把握,让电影营造出来的共情氛围能够成为特殊的教学空间,在校园内外都实现教学行为的“诗意地栖居”。2022年,山西省阳泉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几所中学都配备了数字电影放映厅,它可以有效地在校园中营造出特殊的审美空间,使“看电影”成为一个完整而独立的教学活动和文化行为。北京师范大学实验中学还从2018年开始连续主办“国际中学生短片电影展(International Teen Short Film Festival)”,仅2021年就吸引了91个国家和地区1500多部中学生拍摄的影片报名,展映出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50余部影片。

此外,以影视为主题或构成部分的研学活动,也很好地实现了“电影家精神”在教学中的延展和传承。如浙江横店影视城打造影视文化、红色文化、宋韵文化等多主题研学课程,象山影视城打造的“一部电影的诞生”等研学活动,都是电影氛围在校园之外的延伸。2018年,北京市海淀区前进小学组织“丝路传说”研学活动,在骊靬、巴丹吉林沙漠、敦煌等地分组拍摄“一带一路”主题微电影,用镜头发现自然和人文之美,在拍摄过程中体会丝绸之路的历史以及中华文化的精髓,就是一种独特的“电影”共情氛围营造。更为细致地说,不少中小学的校本电影课都设有“我来演”“我来读(台词)”“我想说”等环节,都是为了更好地使电影中的共情感受进入学生审美素养之中,使学生更为深刻地理解影像。

三是生命文化感知。影视教育在美学意义上实现被教育者的“走向整体”,本质上还是发挥电影的核心叙事功能,让学生在故事中感受生命本身的力量。2019年,上海市进才中学尹晓慧老师通过《摩纳哥王妃》《白日梦想家》《遗愿清单》三部影片的播放,用四位始终“行走在路上”的主人公,向学生讲解高中语文第一册第一单元“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这一命题;华东师范大学第一附属中学的陈明青老师用反映党史百年的电影片段讲述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程,都是通过具体的故事来使学生深入体会碎片化时代所不易遭遇的完整经历,真正实现美育“观古今于须臾”的独特价值,从而也延展了学生的生命感受和生命厚度。

安身立命:影视教育实践的家国意识与价值取向

智能互联时代的第三个算法特征是“不确定性”。不止互联网传播带有不确定特征,整个时代都有很强的不确定感。而正因为此,西方文化中主导的重分析的思维传统很难精准应对这一时代。法国著名思想家埃德加·莫兰(Edgar Morin)就提出过“复杂性思维”来加以应对。而他同时也认为,电影与人类精神“这两种工具都缺乏稳定性和确定性,所以应当使它们在不断的螺线运动中相互阐明对方”。在相互阐明的过程中,人类应对未知的不确定感就得到了逐渐的消弭。

电影在总体屏幕时代的弥散式主导,使得学校教育极有必要强化其价值根基。事实上,百年中国电影史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创造史,也是百年中国社会、经济、思想及文化变迁的影像记录史。从早期中国电影到当下的新主流电影,创作者坚守贴合时代的创作理念,将丰富的思想内容蕴藏于影视作品中,在对青少年的思想政治教育、爱国价值教育、道德伦理教育等方面具有独特价值。2023年春节档电影《满江红》热映期间,多所中小学借此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组织师生在开学仪式齐颂爱国词作《满江红·写怀》,与影片结尾全军复诵的宏大场面形成呼应。而类似“精忠报国”等带有强烈立场和家国情怀的价值态度,正是通过影视文本,注入学生思想之中,形成对历史虚无主义、西方“普世价值”等错误思潮造成的不确定性的“围剿”,进而夯实价值立场,突出影视教育的价值取向。

一是思想政治教育与爱国主义教育。近年来,以《我和我的祖国》《红海行动》《长津湖》等为代表的一批新主流电影,选取宏大事件中的微小横截面进行描摹,用年轻态的表达彰显主流意识形态,为青少年感受和理解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提供了大量影视素材;以《功勋》《觉醒年代》《大江大河》《山海情》等为代表的一批主旋律电视剧,也在叙事文本、人物塑造、主题呈现上不断丰富着主旋律文艺作品的多元表达,唤起青少年对国家历史与集体记忆的共鸣和共情。此外,《少年雷锋》《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等人物题材的影视作品,《上甘岭》《台儿庄战役》等重大战争题材的影视作品,《建国大业》《建党伟业》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影视作品,皆是开展爱国主义价值教育的宝贵资源,对青少年的历史和国情教育起到重要辅助作用。在建党百年之际,教育部和中宣部联合主办第四届全国中小学生电影周,以“光影百年致初心,伟大精神代代传”为主题,向全国中小学生推荐《永不消逝的电波》《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等经典老片,以及《红船》《长津湖》《我和我的父辈》等年度新作。

通过优秀红色影片展映、学生微电影征集展示、影视教育主题论坛、红色场馆研学实践等活动,以及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中国教育网络电视台、电影卫星频道节目制作中心等进行影片展映和作品展示。可以说,影像教材在党史学习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在各级中小学也有相关活动,如延安市教育局于20215月在中小学开展的“从小学党史,永远跟党走”影视教育活动,就包括“党史电影进校园”“讲党史故事,诵经典台词”实践活动以及“学党史、颂党恩、跟党走”专题影评活动等。“影视故事会”“影视歌曲传唱”等多种形式的活动,让学生在回顾党的伟大历程、了解革命前辈英雄事迹的同时,提升自身的审美能力和文化艺术素养。

二是道德伦理与人格理想教育。除了必要的政治意识之外,影视教育同样应该将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围绕青少年的人生追求与价值取向展开影像化引导。2021年以来,由浙江省委宣传部、浙江电影局等单位连续多年共同主办的“光影重温历史,电影伴我成长”电影进校园赠送活动,向全省32个革命老区和山区26县的59所学校赠送电影放映设备,学生们在对《雄狮少年》《童年周恩来》《最可爱的人》等电影文本的观看中,有效地提升文化自信和锤炼道德意志。而自信与自强的树立,本身就是对不确定性的降低,是电影弥散式主导的教育回应。

值得说明的是,在运用影视资源对中小学生进行道德与人格教育时,应注重影片的年龄定位,根据不同年级学生的认知水平、理解能力和艺术鉴赏能力进行分层选片,确保学生能够主动接受影片的思想内容。北京市海淀区前进小学针对不同年级确立影视校本课程,完善学校电影资源库建设,就搭建了一套系统完备的影视教育课程体系——16年级分别以养成教育、感恩回报、科技环保、团队合作、低碳环保和安全、心理健康为主题,观看对应影片;该校还积极将影视教育与主题教育活动相结合,如“青少年成长系列”,选择《怪物史莱克》《天堂的孩子》《放牛班的春天》等影片,通过对影视作品内涵和精神的深入把握,将影视与价值教育有效融合。这也对中小学教育工作者的影视鉴赏能力和艺术素养提出了更高要求,教育者需准确把握对电影内涵的理解,在观影过程中给学生以专业解读和正确引导,使学生能够深入理解并思考影片的主题及精神。

弥散式主导:一个不容忽视的教育主题

进入智能互联时代,客观的物理世界在视觉上愈发纷繁复杂。数字人、元宇宙、ChatGPT、虚拟偶像、可穿戴设备、AR/VR等与影视相关的创新元素接连不断地影响着青年一代的文化接受能力,也冲击着坚固的教育体系。面对这样的时代,尤其是面对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元素之后的“算法黑箱”,教育者要学会“以不变应万变”,以一种既定的经典样态,通过弥散式主导,做到“秉纲而目自张,执本而末自从”。

教育不应该追新,但它不能彻底摒弃于时代潮流。影视教育的“纲”和“本”就是电影,从电影出发,讨论电影的叙事与生产,才有可能使其“目”和“末”变得“张”与“从”起来。研究者指出,电影已经化身为一种虚拟生命,始终在深刻影响着我们对“新媒体”的认知,“观影体验的新的变种的批评理解,仍然有赖于电影理论的核心概念”。那么,在教育者那里,这一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显豁的。弥散式主导是新旧交替时代的常态,我们不能忽视它。

1:本文刊发于《新课程评论》2023/05「专题」栏目。本文摘要、关键词与参考文献等详情见纸刊。

2:本文作者为林玮、高懿。林玮,浙江大学影视艺术与新媒体学系主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高懿,浙江大学广播电影电视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 林玮

浙江大学影视艺术与新媒体学系主任

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转自:“新课程评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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