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军：“乌卡”社会来临，我们该如何更好地应对？

本文为作者在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2023届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各位家长、老师及各位来宾：

大家下午好！

仲夏六月，万物并秀。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迎来三年疫情以来的第一场线下毕业典礼。隆重庆祝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2023届的50名本科、116名硕士和11名博士同学顺利完成学业并即将踏上新的征程。在此，我谨代表学院全体师生员工向你们致以最热烈的祝贺！向一直以来悉心指导、陪伴你们的老师们、亲友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2023届的你们注定不平凡、不普通。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不仅打乱了大家正常的学习工作节奏，而且还同步开启了一个时代的加速演进与碰撞。例如：ChatGPT的上线虽然开启了AI技术的新纪元，但也同步带来了“机器换人”的惶恐与不安；快速迭代的现代化进程虽然提高了“魔都”等城市的魅力，但是在繁华的表象背后实则还蕴含着都市青年的“集体焦虑”和“深度不安”等等。可以说，我们今天已然置身在了一个以易变性（Volatility）、不确定性（Uncertainty）、复杂性（Complexity）和模糊性（Ambiguity）为特征的“乌卡”（VUCA）社会中。其不仅预示着一个前途未卜的社会，一个无法想象的时代，而且许多惯常的行为方式也随着全球化、信息化浪潮的席卷变得无所适从，很多以往被证明行之有效的范式和秩序都正在被颠覆。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完全规避它的冲击，更没有人能够判断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以至于作何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就只能“坐以待毙”，反而是要坦然面对，重新建立认知。对此，全球著名的风险工程学家，“黑天鹅”概念的提出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Nassim N. Taleb）就曾创造性地提出了应对“乌卡”社会的有力武器——“反脆弱”（Antifragile），其预示着当我们暴露在波动性、随机性、混沌性的情境中时不仅不会受损，反而能茁壮成长和壮大，在不确定性中保持稳定、保全自我，甚而进一步将“风险”转化为“机遇”，在危机中获益，使自身变得更加强大。所以，面向未来，为了更好地应对“乌卡”社会的危机扩散，我特别希望各位同学能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增强自身的“反脆弱”能力：

第一，确立“学习思维”，夯实发展根基。“乌卡”社会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尤其是随着数字信息更新速度的日益加快，我们所拥有的知识水平和技能可能每天都在不断过时，未来社会对各位所提出的要求也将会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策略之一就是不断学习、充能，不断地扩充、完善、夯实自己的发展根基。唯有如此，才能在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风险侵扰与挑战时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

第二，打破“常规认知”，增强适应能力。理智的人总在适应这个世界，而不理智的人总是试图让世界适应自己，由于“乌卡”社会的问题具有不断跳跃、不断变迁、不断迭代的特质，因此需要大家打破常规认知，摒弃“以不变应万变”的固化思维模式，取而代之的是在夯实自身根基前提下进行的“随波而动”，养成一种“随机漫步型”的生活模式，不但要学会与身边的不可预知性共存，善于抓住机遇挖掘随机事件的背后价值，更需要做出能力素质发展优先项的调整，进而更好地适应变化、适应环境、适应社会的节拍。唯有如此，才能够在危机与风险悄然来临之际拥有与之对抗的能力。

第三，树立“未来导向”，做好风险防范。“乌卡”社会的易变性和复杂性极大地限制了根据原有知识经验判断、解决新问题的模式，致使周遭的危机变化频频涌现且无迹可寻。在这种情境下，一味的固守过去的经验甚至还有可能形成成长的桎梏。因此，这就需要各位树立一种“未来导向”的视野，一方面描绘出多个理想的行动目标及相应的路线；另一方面，再由未来折返回现实，并在明确、多重、可选目标中找到实现最佳场景的具体路径与方法。毫无疑问，看清未来的景象对今天的行动是极其富有价值的。

第四，强化“思考能力”，提升决策质量。越是在信息嘈杂、局势浑浊的时候就越是要学会将思考作为习惯，拥有清晰的见解，无论外界怎样变化都不要轻易受到干扰，无论碰触到何种事件都不妨按下暂停键，“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再做定论。所以说，冷静、沉着的思考将使得大家在取舍中选择正确、有效的方式，在茅塞顿开中升华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从而更好地审视自己，在人生之路上不断进阶，最终成长为一个深度思考者与强大的问题解决者，在不确定的情境中实现对人生的确定性掌控。

同学们，你们即将离开美丽的校园，踏上崭新的人生旅程。在这趟列车正式发动之前，请最后再带上一句叮嘱：“星星不会在意自己在宇宙中的坐标，努力在自己的空间发光就足够闪耀”。你们可以暂缓行进的步伐，但请不要熄灭心中的斗志。虽然“乌卡”社会充满了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但与其嗟叹抱怨，不如奋起直追。相较于“躺平”，青年人的奋发有为才更加让人肃然起敬！

最后，祝各位毕业班的同学前程似锦，芳华灿烂！毕业快乐！

——2023年6月19日于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2023届毕业典礼讲话

（文军，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院长、教授）

转自：“社会学苑”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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