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天着实有些凉意,那些爱俏皮的小姑娘也不再穿短袖衣、短腿裤、短腰袜。晚上,凉意加重了,一轮形似鸭蛋的月亮爬上山巅,白中带着一抹鸭蛋黄,正慵懒地向凤凰山颠爬去。
月光水似的泄在凤山凌水之间,不倦的秋虫啁啾着,弹破了秋夜的宁静。一阵风吹来,杨树摇碎了一地月光,车子的风挡玻璃上影影绰绰,斑斑驳驳。
山下,那棵古老的杨树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月儿坐在驾驶位置,小成依偎在副驾驶座上。窗子摇得很严实,但月儿的脚还是透着丝丝的凉意,因脚凉引起了肚子不适,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小成意会了,他和月儿移到后排座,多情地把月儿一双白嫩的脚丫捧在怀里,醉醉地望着月儿,心激烈地跳动着,眼里流露温湿的光芒。
车里涌动着激流。月儿的脚有了暖意,小成的手心沁着汗水,潮潮的。两双灼灼的目光温情地交会后,渐渐地催生着一股力量。小成拧过脖子来,想在月儿的脸蛋上吻一下,被月儿轻柔地推开了,小成的脸上漫上浅浅的红晕,羞涩了一片月光。月儿有些体贴:成,夜深了,我们各自回家吧。小成的眼里忽地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很不舍,但很无奈,心里缓缓汪起一潭苦水。
月儿发动了引擎,发动机的轰鸣淹没了秋虫的鸣叫,车子冲着白花花的月光,急速地向市区驶去。小成的肘部支在车门上,眼睛盯着向前射去的两束刺眼的灯光,沉思片刻,左手还是搭在了月儿软软的手上,那思那情慢慢在月儿的手上浸润开来。
月儿一头乌黑的秀发,惯常扎着粗粗的马尾,厚厚敦敦的在身后摆动,晃出满城的风情。月儿有时也把头发焗了,焗成亚麻色。好看倒是好看,洋娃娃一般,但好像焗了小成的心,他滋生一种闷闷的伤痛。小成伤痛什么呢?你已经为人父,月儿也已经为人母,看似没有瓜葛。其实,那瓜葛在小成心里,在小成的血液里,那是一种煎人的瓜葛。小成刚认识月儿时,就被月儿的气质熔化了,被那一头乌亮的秀发缠住了,不能自拔,他的魂好像就附在月儿粗粗的马尾上,附在那韵致的晃动里。那时,小成多怕过节假日,熬人的时间,让他看不到月儿。没有月儿的日子,他心里空洞洞的,很寂寞的空洞,很无聊的空洞,一切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