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斌，海南大学国际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内部控制、风险管理；
李延喜（通讯作者），大连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投融资管理、集团管控；
迟健心，美国内华达大学金融系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现金管理、公司价值评估；
季侃，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资本市场会计与信息披露。
研究缘起
董事会是企业内部控制工作的领导核心，然而董事会成员通常不能依照内部控制的专业性予以任职。在企业实践中，内部控制工作通常由审计委员会、审计部、合规部等企业内部专门机构，汇同外部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引领业务部门和全体员工，完成内部控制体系建立、执行、评价和审计工作。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如果一个企业的董事会成员普遍缺乏内部控制领域专业性，是否影响企业整体内部控制构建成效？具体而言，一方面，董事会成员的内部控制领导角色与“专业胜任能力”可能存在矛盾。《公司法》中规定的董事会成员，包括股东、职工代表、国有资产监督代表、独立董事等，是由持股比例、公司战略、企业性质等因素主导的。显然，大部分董事会成员不能依照内部控制专业性予以任职，这是由“公司治理”的“战略”定位和“内部控制”的“战术”定位之间关系决定的。另一方面，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不完全依赖董事会的领导和董事会成员普遍的专业性。《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及其配套指引规定，内部控制工作“由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和全体员工共同实施”，并且“企业应当成立专门机构或者指定适当的机构具体负责组织协调内部控制的建立实施及日常工作”。也就是说，内部控制的建立实施及构建成效，不仅依赖于董事会的领导，更在于企业内部控制专门机构的组织实施和全员参与。本研究基于以上矛盾，聚焦于董事会(全体成员)在内部控制工作中是否实现领导能力与责任主体工作成效的关联，提出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概念和计量方法，检验其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影响及优化途径。
理论渊源
《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及其配套指引阐明，“建立健全和有效实施内部控制是董事会的责任”，且“内部控制工作的最终效果由董事会负责”。一方面，就“内部控制工作的最终效果”而言，前人研究发现，高管(含董事长、审计委员会主席、总经理等)背景特征、审计委员会专长，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具有显著影响。基于此，我们的研究继承和延展了已有理论与经验证据，表现为：搁置了企业高管中的非董事会成员，聚焦“董事会”(整体)及全体董事会成员(个体)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影响及优化途径。另一方面，就广义的“专业胜任能力”而言，我们的研究继承主流的会计学(含审计方向)相关的“专业胜任能力”的概念，遵循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署、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认可的定义标准，即“专业知识、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三大类特征属性的集合，提出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概念。同时，融合前人研究中高管背景特征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影响因素，使用基于董事会成员简历的文本分析与机器学习，验证了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计量方法的可行性。上述研究内容是已有“内部控制”理论和经验证据的继承和延展。
研究发现
我们的研究发现：(1)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愈强，则企业内部控制评价结果愈可能“有效”、内部控制审计结论愈可能为“标准无保留意见”、内部控制第三方评分指数愈高。
(2)为缺乏“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董事会，寻找到两类提升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优化途径，即：提高具有内部控制专业性的独立董事比率(“内部咨询”方式)，或聘请更具专业性的会计师事务所从事内部控制审计工作(“外部咨询”方式)，均能够显著提升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正向影响。
(3)进一步研究发现：其一，企业内部控制意愿(动机)，在“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与内部控制构建成效之间发挥调节效应，即能够显著增强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正向影响。其二，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动态变动，能够显著正向改变企业内部控制评分数值；然而，普遍而言，企业在两个相邻年度之间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的动态变动，则不足以显著改变内部控制评价结果和内部控制审计结论。其三，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愈强，企业绩效评价结果愈好，企业价值愈高。
研究贡献和实践启示
本研究的贡献在于：其一，提出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概念和确认标准。具体而言，我们将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定义，诠释为董事会全体成员从事企业内部控制工作的“专业知识、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的能力水平。同时，我们将董事会成员(个体)具备“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特征，区分为董事会成员的“专业知识”与“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两大类因素，其分类方法完整涵盖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署、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认可的“专业胜任能力”的定义标准。
其二，基于文本分析和机器学习的方法，提出一种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计量方法，并证实其对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我们提出了确认与计量企业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技术路线：首先，基于Python文本分析，完成董事会成员(个体)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关键特征”的确认与计量；其次，使用Python机器学习和“预测”方法，实现了董事会成员(个体)以及企业董事会(整体)“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计量。其后，我们证实了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对企业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正向影响，验证了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计量方法的可行性和应用效果。
其三，为缺乏“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董事会，寻找到提升其内部控制构建成效的有效优化途径，即：提高具有内部控制专业性的独立董事比率(“内部咨询”)，或聘请更具专业性的会计师事务所从事内部控制审计工作(“外部咨询”)，以此实现治理效果增益。
本研究的实践启示如下：股东大会、董事会和外部监管部门，应积极引导企业所有董事会成员开展“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相关的专业化培育；通过定期或不定期举办能力提升班、网络教学、试点企业走访和案例研讨等多种方式，提升董事会成员(个体)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以期其更好的在企业内部控制领导工作中履职尽责，提升工作成效。
心得体会
本研究开展和本文的创作中，遇到的最大障碍是厘清“专业胜任能力”的概念及内涵边界问题。诸多前人文献和书籍对“专业胜任能力”的理解百家争鸣，特别是计量方法各异，包括替代变量、调查问卷等；这体现了虽“专业胜任能力”名称“形式”统一，但量化计量内容的差异化使得“专业胜任能力”的内涵边界“实质”不同，这对本研究中“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的科学性提出挑战。我们回归“内部控制”的会计学学科属性，遵循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署、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认可的定义标准，即“专业知识、职业技能和工作经验”三大类特征属性，依托基础理论设计计量方法，力求实现概念与计量方法的一致。在论文投稿过程中，匿名审稿专家着重对“高管背景特征与会计学相关的专业胜任能力的异同”“审计委员会专长(专业性)、审计师专长与会计学相关的专业胜任能力的异同”等问题进行了指导，帮助我们进一步理清了思路；同时，在计量方法的具体细节、实证检验等诸多环节亦给予专业、细致的指导，使得本文的概念界定更加科学、理论逻辑更加清晰、实证研究更加严谨；我们对匿名审稿专家的帮助表示由衷感谢！我们还要感谢《南开管理评论》编辑部老师们的专业精神和辛勤付出，在初审、外审、终审、定稿和刊发的多个环节给予指导和帮助，使得本文能够顺利刊发！再次对匿名审稿专家和编辑部老师们的专业素养和辛勤付出表示深深的敬意！
原文引用
刘斌.李延喜.迟健心.季侃.董事会内部控制专业胜任能力：计量方法与治理效果[J].南开管理评论,2023,(4).
转自：“南开管理评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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