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 赵宇飞 | 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的教育展望
刘建军 赵宇飞◆文
马克思恩格斯不仅批判旧世界,而且展望新社会;不仅批判错误的思想,而且提出正面的观点。在教育问题上也是如此。他们不仅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教育现状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并在这种批判中阐述自己关于教育的正面观点,而且在某些场合中也谈到未来社会的教育问题,论述了教育的应有形态。从一定意义上说,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教育事业的论述,与他们关于教育的基本观点是统一的。马克思恩格斯明确使用过“真正教育”和“正确的教育制度”概念,并提出了关于教育的基本观点,体现了他们对教育的科学理解和理想追求,对我们在新时代新征程上推进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刘建军 赵宇飞
一、教育关系着工人阶级和人类的未来
马克思恩格斯在从事科学理论研究和革命实践活动的过程中,高度关注和重视社会的教育问题。因为教育是社会生活的重要领域,是社会革命的重要方面,也是关系人的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事业。他们从战略层面强调教育的特殊地位,指明了教育对于工人阶级和人类未来的重要意义。
马克思恩格斯高度关注工人阶级的觉醒和成长,强调对工人进行教育和启蒙的重要性。现代工人阶级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主力军。马克思恩格斯深刻认识到工人阶级肩负的推翻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历史使命,毕生致力于启蒙工人的阶级意识,组织工人的革命力量。他们认为,必须用科学理论和知识把工人武装起来。在1864年起草的《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文本中,马克思指出,“工人的一个成功因素就是他们的人数;但是只有当工人通过组织而联合起来并获得知识的指导时,人数才能起举足轻重的作用。”其中强调了工人阶级“获得知识的指导”即获得教育,是无产阶级赢得革命成功的一个内在要素,也是无产阶级的人数优势得以充分发挥的前提性条件。
马克思恩格斯同样关注工人子女的教育,认为“新一代工人”的成长关系到工人阶级和人类的未来。1866年,马克思在《给临时中央委员会代表的关于若干问题的指示》中谈到少年儿童的劳动与教育,强调指出:“工人阶级中比较先进的那部分人则完全懂得,他们阶级的未来,因而也是人类的未来,完全取决于新一代工人的成长。”马克思在此就工人阶级少年儿童的劳动与教育状况提出改善与保护的指示,而他之所以关注这个问题,不仅是为了在当下工业发展中保护少年儿童免遭过度劳动的摧残,也是因为新一代工人的成长决定着工人阶级的未来。马克思接着写道:“首先必须使工作的儿童和少年免受现存制度之害……从这一点出发,我们说,父母或雇主令未成年人劳动而不同时使其受教育,是决不能允许的”。
马克思恩格斯关注国民教育,强调国民教育对社会进步、革命事业和人的发展的重要意义。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亚当·斯密发展国民教育的建议给予充分肯定:“为了防止由于分工而造成的人民群众的完全萎缩,亚·斯密建议由国家来实施国民教育,虽然是在极小的范围内实施。”并且,批判了那种认为“国民教育是同分工的基本规律相矛盾的;实施国民教育会‘消灭我们的整个社会制度’”的统治阶级观点。这种观点只看到分工促进社会生产的一面,把分工神圣化并使教育问题服从于分工,而对其造成人的智力和身体畸形萎缩的弊端却视而不见。因此,应该通过发展国民教育来对抗和克服这种分工弊端,促进人民群众的健康发展。马克思恩格斯不仅关注西欧各国的国民教育问题,而且关心俄国的国民教育。1880年,恩格斯在给哥尔布诺娃的信中说道:“我们最深切地关心在俄国这样的国家中一切有助于国民教育的事情,以及哪怕是间接地有助于那里的运动的事情,因为俄国正处在全世界历史性危机的前夜,那里建立了具有前所未闻的自我牺牲精神和毅力的从事运动的党。”恩格斯还在另一封回信中强调,国民教育有助于启发民众的社会认知。在面临社会巨变的俄国,尽管为民众开办技工学校是“微小的治标办法”,但“也许能够在某些方面帮助人民度过政治上的危机,并把他们的工业维持下去,直到他们自己有发言权为止。而学校或许能够使他们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知道自己究竟应当说些什么。在人民中间传播的一切真正的教育因素都或多或少地有助于实现这个目的”。
马克思恩格斯主张未来社会要高度重视发展教育事业,使所有儿童都能受到公共的、免费的教育。早在1845年,恩格斯在谈到共产主义事业兴起时就着重指出,共产主义协会秉持的基本原则是“一切人都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并且主张“由国家出资对一切儿童毫无例外地实行普通教育,这种教育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一直进行到能够作为社会的独立成员的年龄为止”。《共产党宣言》中曾谈到无产阶级夺取国家政权之后改造资本主义社会的十条革命措施,其中就包括“对所有儿童实行公共的和免费的教育”。巴黎公社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高度赞扬巴黎公社所采取的教育政策,并明确提出“一切教育机构对人民免费开放”的要求。他写道,公社虽然由于时间紧张未能改组整个国民教育,“但是,公社清除了其中的宗教和教权主义成分,因而在人民的思想解放上开了一个端。它任命了一个委员会来组织(初级的和职业的)教育”,并且下令所有的学习用品都由区政府提供,免费分发给学生。马克思还进一步指出:“一切教育机构对人民免费开放,完全不受教会和国家的干涉。这样,不但人人都能受教育,而且科学也摆脱了阶级偏见和政府权力的桎梏。”
二、教育要培养全面发展的“新人”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未来社会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资本主义的全新社会,建设这样的社会必须有全新的人,这种全新的人不仅具有无产阶级觉悟,而且是能够得到全面发展的人。显然,这种全面发展的新人的培养与塑造离不开教育,而且是教育的价值目标和价值追求。
马克思恩格斯曾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论述过“旧人”与“新人”的问题,批判了施蒂纳污蔑工人始终只能是“旧人”的荒谬观点。他们指出:“‘施蒂纳’在此认为,那些使社会革命化并把生产关系和交往形式置于新的基础之上,即置于作为新人的他们自己、他们的新的生活方式之上的共产主义无产者,依然是‘旧人’。”他不懂得工人阶级“本身是多么不愿再做‘旧人’以及他们是多么不愿人们再做‘旧人’……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只有改变了环境,他们才会不再是‘旧人’,因此他们一有机会就坚决地去改变这种环境”。工人阶级在革命实践中改造着社会环境,同时也改造着本身,完全能够成为共产主义“新人”。
共产主义新社会所需要的“新人”,是能够得到全面发展的人。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写到:“当上个世纪的农民和工场手工业工人被卷入大工业的时候,他们改变了自己的整个生活方式而成为完全不同的人,同样,由整个社会共同经营生产和由此而引起的生产的新发展,也需要完全不同的人,并将创造出这种人来。”所谓“完全不同的人”,就是指打破旧的分工限制而得到全面发展的人。因为人的发展水平受制于社会生产的客观物质条件,而分工作为生产的基本形式,直接决定着人“生产什么”和“怎样生产”,进而直接决定着人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中,分工达到了极度细致的程度,社会成员不再有对产品生产过程的整体把握,而是沦为机器的附属物,成为片面的人、僵化的人、畸形的人。在未来社会中,生产条件和生产方式将发生巨大的变革,将造就全面发展的人。
全面发展的新人的产生,不仅依赖于生产方式和生产条件的变革,也依赖于全面性的教育。恩格斯写道:“教育将使年轻人能够很快熟悉整个生产系统,将使他们能够根据社会需要或者他们自己的爱好,轮流从一个生产部门转到另一个生产部门。因此,教育将使他们摆脱现在这种分工给每个人造成的片面性。这样一来,根据共产主义原则组织起来的社会,将使自己的成员能够全面发挥他们的得到全面发展的才能。”教育是塑造全面发展的人的一种重要途径,社会成员可以借助教育途径学习和掌握具有普遍性的基本生产原理,熟悉通晓整个生产系统,不仅打通过去各种专业化的隔阂,而且摆脱对旧式分工的奴隶般的服从,从而适应现代生产不断变革的需要,并有条件去发展多方面的才能。
人的全面发展落实在教育上,就表现在德育、智育、体育等方面的全面教育和全面发展。对此,马克思恩格斯曾有所提及和论述。其中比较直接的一次是在为第一国际临时中央起草的指示中谈到:“我们把教育理解为以下三件事:第一:智育。第二:体育,即体育学校和军事训练所教的内容。第三:技术培训”。在这里,马克思肯定了智育的意义,并创新性地强调了体育和技术教育的重要性。似乎奇怪的是,马克思没有提到“德育”,对此要注意两点。一是此处马克思不是从教育学角度来谈问题的,而是拟定与资产阶级斗争的纲领,从争取工人子女受教育权利的角度来谈的,因而他不会从“德育”说起。实际上,蒲鲁东主义者曾在大会上提出要讨论宗教、道德、教条等问题,但都遭到了否决。二是鉴于资产阶级教育中对工人及其子女的宗教灌输和道德说教的危害,马克思更强调要摆脱资产阶级对工人子女的精神奴役。恩格斯曾详尽分析和批判过宗教教育对少年儿童的摧残,以及资产阶级道德教育的虚伪性,马克思也批判了“资产者认为道德教育就是灌输资产阶级的原则”,因此,他们对资产阶级的道德教育避之不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马克思恩格斯忽视或反对“正当”的“德育”,实际上,他们十分关注并曾多次谈到人的道德及其教育问题。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就从身体、智力和道德三个方面描述了工人受摧残的悲惨境遇。他严厉批判道,“工人不仅在身体和智力方面,而且在道德方面,也遭到统治阶级的摒弃和忽视”,“在英国所有的学校里,道德教育是和宗教教育结合在一起的,这种道德教育所产生的结果显然也不会比宗教教育好”,“工人在学校里得不到的道德教育,在其他的生活条件下也不会得到,——至少得不到那种在资产阶级心目中还有点意义的道德教育。工人的整个状况和周围环境都强烈地促使他们道德堕落。”由此可见,马克思恩格斯很重视工人的精神与道德状况,他们对资产阶级道德教育的强烈否定,其实正从反面说明了他们对工人阶级道德教育的重视以及对未来理想道德教育的热切期待,希望工人阶级能够享有接受健全的道德教育的机会,使自身在精神和道德上得到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十分关注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强调体育在其中的重要作用。马克思不仅指出体育“即体育学校和军事训练所教的内容”,并认为“体育(对青少年来说还有军事训练)同工厂儿童和贫民学生的强制教育相结合”是有益的。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恩格斯晚年写过一篇文章《欧洲能否裁军?》,从军事训练的视角集中论述了青年的体育发展问题,明确提出要把军事训练的重心“转移到对青年的教育上来”。“在各年级学生的四肢还很柔韧灵活的时候,有计划地认真教给他们自由体操和器械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20岁的小伙子身上下功夫(他们出一头汗,自己也出一头汗),白费气力地企图使他们因工作而变硬了的骨骼、肌肉和韧带恢复以前的灵活性和柔韧性,难道是要求过高吗?” “年轻人在学校里很容易学会军事密集队形的构成和运动”,可以事半功倍地提高士兵质量,比在军队中训练新兵简单得多。中小学生由于具有良好的生理优势,天生站得直、走得正,因此,只要在学校里经过系统操练,就可以很轻松容易地学会整齐的队形行进。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愉快的游戏和娱乐。而对已经成年、身体变得僵化的新兵来说,这些操作却成为很难克服的困难,往往需要经过严酷而长期的训练才可以完成。恩格斯还认为,可以利用夏季的时间对中小学生进行野外行军和训练,便利地教会他们野战勤务方面的任务,这既对中小学生的身体健康和智力发展很有好处,也可以促使他们在较短的时期内完成专门的军事训练,从而省掉数月的军事服役、减少军事财政的支出。
三、将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起来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马克思恩格斯最重要也最有特色的教育思想,体现了未来社会教育的基本特征和原则。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提出“把教育同物质生产结合起来”的要求,并且在不同场合、从不同角度全面论述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依据和意义。
教劳结合是提升工人素质的需要。马克思指出,“把有报酬的生产劳动、智育、体育和综合技术培训结合起来,就会把工人阶级提高到比贵族和资产阶级高得多的水平。”在现代机器大工业生产的条件下,教劳结合有助于工人阶级在理论上学习前沿的科学知识,在实践上掌握多种先进的生产技能,以适应不同劳动部门的需要,实现劳动力再生产,并从以体力形态为主的劳动力发展到以脑力形态为主的劳动力,从简单劳动形态的劳动力发展到复杂劳动形态的劳动力,从以体力劳动经验和劳动技能为特征的劳动力培养和训练为以科学知识形态为特征的劳动力。
教劳结合是提高社会生产和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需要。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未来教育对所有已满一定年龄的儿童来说,就是生产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相结合,它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惟一方法。”教劳结合直接作用于劳动者这个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促使他们提高多方面的劳动素质,掌握生产技能、改进劳动技术与劳动工具、提高组织管理水平、开发更多的劳动对象、调动生产积极性与能动性等,从而进一步提高生产效率,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能够创造比过去一切世代还要多的生产力,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这就揭示了现代生产的一大特殊规律,即科学技术在生产力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对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作用也越来越显著,甚至成为决定性因素,更明确地说,科学是一种知识形态的生产力,是能够转化为生产技术的潜在的生产力。而教劳结合不仅有助于积累、传播、研究科学,促进科学本身获得迅速发展,实现科学技术再生产,而且强化了教育为生产劳动和实际运用服务的属性,有助于将理论形态上的科学知识指导和应用于生产实践,积极转化为现实的物质生产力。在这个过程中,生产者也从隶属于机器某个局部附件的物化身份中解脱出来,在理论和实践的统一中掌握科学的现代生产技能,打破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长期分离的不合理现状,实现智力和体力相结合而获得全面的发展。马克思高度重视教劳结合对促进人全面发展的重要作用,甚至将其视为“唯一方法”。
教劳结合是改造现代社会的需要。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在批判德国工人党制定的“禁止儿童劳动”这一抽象规定时指出:“生产劳动和教育的早期结合是改造现代社会的最强有力的手段之一”。这主要是从培养改造现代社会的革命新人的角度来讲的。教劳结合具有非常广泛的意义,其不仅在生产劳动和教育的领域内发挥作用,而且具有改造现代社会和培育新一代的重要意义。要改造现代社会,就需要有一代革命新人作为改造的主体力量,而教劳结合就是培育这样一代革命新人的重要途径。劳动是人的本质活动,人通过劳动这种有意识的实践活动创造出满足生存发展的物质资料,奠定了全部社会生活的基础,推动社会历史发展进步。因此,让儿童参加具有适度时间限制的、现代生产的劳动过程,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伟大的消毒剂”,是一种合乎社会发展规律的“进步的、健康的、合理的趋势”,也是合乎“为了吃饭,必须劳动”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原则的必然要求。最后,教劳结合也有助于少年儿童摆脱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控制,而接受无产阶级意识的启蒙与教育,成长为新一代革命者和建设者。
四、培养各行各类具有扎实知识的大批专门人才
1891年10月,恩格斯在致奥古斯特·倍倍尔的信中指出:“为了占有和使用生产资料,我们需要有技术素养的人才,而且需要量很大。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为了得到这样的人才,一方面要吸引和改造旧社会培养的专门人才,另一方面要在新社会培养无产阶级的各类人才。关于前者,恩格斯指出:“目前,我们已经相当强大,足以容纳和消化任何数量的有教养的渣滓,我预计,今后8—10年内,我们会把足够数量的年轻的技术专家、医生、律师和教师吸收到我们这方面来,以便在党内同志的帮助下把工厂和大地产掌管起来,为民族造福。”无产阶级可以广泛吸收资本主义社会各类“有教养”的人才,通过思想教育改造其价值立场,从为资本主义服务转而为社会主义服务。
马克思恩格斯高度重视技术人员的培养,曾多次谈到技术学校的创办与教学,并前瞻性地预判到未来社会中技术教育发展的广阔前景。他们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批评了德国工人党教育政策的幼稚,明确提出:“至少应当把技术学校(理论的和实践的)同国民学校联系起来提出。”马克思把“技术培训”作为教育的重要领域和方面,认为“这种培训要以生产各个过程的一般原理为内容,并同时使儿童和少年学会各种行业基本工具的实际运用与操作”。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论述了综合技术学校和职业学校作为大工业发展的自然产物的意义,特别是强调未来社会中这种技术教育的重要作用。他指出:“综合技术学校和农业学校是这种变革过程在大工业基础上自然发展起来的一个要素;职业学校是另一个要素,在这种学校里,工人的子女受到一些有关工艺学和各种生产工具的实际操作的教育……那么毫无疑问,工人阶级在不可避免地夺取政权之后,将使理论的和实践的工艺教育在工人学校中占据应有的位置。”需要注意的是,马克思所指的“技术教育”并不等同于资本主义社会中那种单一技术的教育,而是指“综合技术教育”,即强调在技术教育中不同专业的技术相互结合。其主要旨意在于适应现代大工业发展导致的社会分工不断变革、劳动需求频繁变换以及要求个人全面发展的内在规律。
未来社会不仅需要经由综合技术教育培养的初级技术人才,而且需要经由高等教育培养的各行各类的专门人才。晚年的恩格斯在致国际社会主义者大学生代表大会的信中谈到了未来社会的大学教育问题:“过去的资产阶级革命向大学要求的仅仅是律师,作为培养政治家的最好的原料;而工人阶级的解放,除此之外还需要医生、工程师、化学家、农艺师及其他专门人才,因为问题在于不仅要掌管政治机器,而且要掌管全部社会生产,而在这里需要的决不是响亮的词句,而是扎实的知识。”工人阶级要获得解放,不仅需要夺取资产阶级政权,而且需要占用和使用全部的生产资料,不仅需要开展政治统治,而且需要开展社会主义生产和建设,这是一项具有全面综合性和高度复杂性的庞大的、前所未有的新任务。因此,未来社会要重视发展高等教育事业,大规模培养具备真才实学的众多行类的社会主义建设专家。
马克思恩格斯立足历史唯物论对未来社会教育事业做出的美好设想与展望,是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基本内容,对我们在新时代新征程上进一步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其一,要高度重视教育事业,把教育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系统构建满足时代发展需求、符合青少年成长成才规律的教育体制机制,并且强化教育的人民性和公平性,增加对基础教育的支持力度,努力让每个孩子都享有受教育的平台和机会,获得均等而优质的教育资源。其二,要坚持培养全面发展的“新人”这一价值取向,以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根本目标,努力构建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体系,突出德育实效,引导受教育者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提升智育水平,引导受教育者积淀丰厚渊博的学识,培养创新开放的思维;强化体育锻炼,引导受教育者练就健康硬朗的体魄;增强美育熏陶,引导受教育者形成良好的审美情趣与艺术修养;加强劳动教育,引导受教育者崇尚劳动、尊重劳动、辛勤劳动。其三,要全面贯彻落实“教劳结合”这一重要方针,立足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现实和科技发展的需要,积极推进产学研深度融合和协同创新,加快科技成果转化为实际应用的速度,同时也以社会需要、问题反馈倒逼科学研究的推进和教育的发展,致力于培养创新型、实用型、复合型人才,并且扭转轻视劳动、弱化劳动教育的倾向,弘扬劳动精神、强调劳动价值,充分发挥劳动所承载的多维度育人功能。其四,要重视培养各行各业的社会主义建设人才,变革当前存在的轻视技能人员的观念偏差,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优化职业院校设置和专业布局,深入开展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多样活动,优化技能人才培养结构、提高技能人才质量素养,并且树立不同职业都为发展所需的平等观念,培养一大批具有扎实学识与过硬本领的人才,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
文章来源:《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22年第6期
文章作者:刘建军 赵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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