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对人们心理健康的影响 | 社论前沿

本期推送的是Brenda W. J. H. Penninx等人发表在Nature Medicine 上的文章How COVID-19 shaped mental health: from infection to pandemic effects.文章谈论了新冠疫情是否影响了人们的心理健康。

摘要

2019年冠状病毒病（COVID-19）大流行通过破坏性社会变化间接威胁了全球心理健康，尽管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略有增加，但（到目前为止）这尚未转化为人口层面的精神障碍、自我伤害或自杀率的客观可衡量的上升。这可能表明有效的复原力和适应性，但子群体之间存在很大的异质性，也可能存在时滞效应。关于COVID-19本身，急性和急性后神经精神后遗症都变得明显，即使在感染几个月后，疲劳、认知障碍、焦虑和抑郁症状的流行率也很高。为了了解COVID-19如何继续长期影响心理健康，在（神经）生物、个人和社会层面的纵向数据仍然至关重要。对于未来的流行病，决策者和临床医生应该从一开始就优先考虑心理健康，以识别和保护高危人群，并促进长期复原力。

COVID-19对人口心理健康的影响

众所周知，精神障碍在全球范围内普遍存在，并导致非常沉重的疾病负担。对于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包括重度抑郁症、焦虑症和酒精上瘾），环境压力因素起着主要的病因作用。破坏性和不可预测的疾病大流行情况可能会增加许多人的痛苦程度，至少是暂时的。然而，应该指出的是，疫情不仅给一些人带来了负面压力，还给一些人带来了积极和潜在的缓冲性变化，包括更好的工作与生活平衡、家庭动态的改善和亲密感的增强。

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

大多数研究大流行对心理健康影响的研究都使用在线数据收集方法来衡量自我报告的常见指标，如情绪、焦虑或一般心理困扰。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临床相关高水平抑郁和焦虑症状的集合流行率估计范围广泛——在20%至35%之间。但由于方法和样本异质性大，很难解释。同样重要的是要注意，大量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会增加脆弱性，并表明精神障碍的风险增加，但它们并不等于临床病例水平，临床病例水平通常要低得多。

疫情期间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的时间轨迹是什么？尽管调查结果并不统一，但各种大规模研究证实，在疫情的头几个月，心理健康问题的增加率最高，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感染率下降，社会限制缓解了，心理健康问题的增加幅度较小，但尚未完全消失。在第二个封锁期间，英国的心理困扰报告再次增加。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数据证实了焦虑和抑郁症状水平与每日新冠肺炎病例平均数量之间的直接关联。在新冠肺炎大流行的第一年甚至第二年检查长期症状轨迹的研究更稀少，但揭示了症状的稳定性，没有明确的康复证据。例外似乎是孤独，因为一些研究证实了在第一个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的进一步增长趋势。由于大多数已发表的基于人群的研究是在SARS-CoV2感染者的绝对数量仍然很低的早期进行的，因此此类研究中描述的心理健康影响最有可能由SARS-CoV-2感染的间接而不是直接影响造成的。然而，在长期或以后的研究中，这些直接和间接影响可能更加相互交织。

政府政策和沟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人口心理健康是一个相关的问题。在跨国比较中，社会限制的程度显示了与心理健康问题的关系。在对全球33项研究的审查中，得出的结论是，在疫情期间，颁布严格措施遏制新冠肺炎传播的政府不仅有利于其人口的身体健康，也有利于心理健康，尽管更严格的政策可能会导致更短期的精神痛苦。有人建议，有效沟通风险、选择和政策措施可以减少两极分化和阴谋论，并减轻这些措施对心理健康的影响。

总之，总体结果模式是人口心理健康症状增加，特别是在疫情前几个月，这种情况在整个2020年和2021年初仍然上升。应该强调的是，这种增长的影响很小。然而，即使心理健康问题略有上升，也值得关注，因为它尚未显示恢复到大流行前的水平，并且可能在人口层面产生有意义的累积后果。此外，即使是很小的影响规模也可能掩盖心理健康影响的实质性异质性，这可能不成比例地影响了弱势群体。

精神障碍、自我伤害和自杀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观察到的心理健康问题增加是否转化为更多的精神障碍甚至自杀死亡率并不容易回答。精神障碍的特点是比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更严重、致残和持续的症状，通常由临床医生根据《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修订版（ICD-10）或《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五版（DSM-5）标准或经过验证的半结构化临床访谈进行诊断。然而，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系统地检查人群精神障碍流行率的研究很少。不幸的是，我们也不能严格依赖医疗保健使用研究，因为疫情更广泛地影响了医疗保健的提供，从而使患者入院人数难以解释。

在全球范围内，根据自我报告心理健康问题的调查数据的估算和建模，全球疾病负担（GBD）研究估计，新冠肺炎大流行导致主要抑郁症增加了28%（95%的不确定性区间（UI）：25-30），焦虑症增加了26%（95%的UI：23-28）。应该指出，这些估计具有很高的不确定性，因为与大流行相关的精神症状短暂增加推断为事件性精神障碍的假设仍然是有争议的。到目前为止，只有四项基于人群的纵向研究衡量和比较了疫情爆发前和期间使用精神诊断标准定义的当前精神（即抑郁和焦虑）障碍流行率。其中，两个发现没有变化，一个发现减少，一个发现这些疾病的流行率上升。这些研究是本地的，仅限于高收入国家，通常是小规模的，并在疫情爆发前和期间使用不同的评估模式（例如，在线评估和面对面）。这使得这些观测结果也不确定，但它们与GBD计算的对比是惊人的。

总之，尽管基于调查数据的计算预测全球精神障碍流行率将上升，但第一个大流行年精神障碍、自我伤害或自杀流行率或发病率增加的客观和一致证据仍然缺乏。这一观察，加上总人口中心理健康症状水平的唯一小幅增长，可能表明大多数普通人群都表现出了非凡的复原力和适应性。然而，其他解释是可能的。首先，COVID-19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存在很大程度的异质性，一个群体的心理健康增加（例如，由于更好的工作与家庭平衡和工作灵活性）可能掩盖了其他群体的心理健康问题。许多国家看到的各种社会应对措施，如社区支持活动以及加强心理健康和危机服务，可能减轻了心理健康负担。此外，在压力期，心理健康症状增加与其随后对精神障碍发病率的影响之间的关系可能是非线性的，或者由于导致的替代结果，如药物过量或杀人，可能不那么明显。最后，我们不能排除滞后效应，即疾病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发展或恢复，特别是因为新冠肺炎大流行的一些个人经济或社会后果可能只会在晚些时候显现出来。应该指出的是，低收入国家的数据和第一个大流行年之后的长期研究基本上没有。

结论

尽管人们对新冠肺炎的身体健康后果给予了很大关注，但心理健康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关注。迫切需要为我们的研究和医疗保健基础设施做好准备，这不仅是为了充分监测新冠肺炎大流行的长期心理健康影响，也是为了应对未来将影响心理健康的危机。这将需要合作，以确保跨学科和健全的研究，并在早期阶段为最脆弱的个人提供关注和护理——从一开始就给予心理健康同等优先级。

转自：“社论前沿”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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