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术领域,教科书的内容往往反映了学科知识的增长和认证(certification)。苏老师因此以教科书为研究对象,以实证数据分析呈现传播学的主要学者、理论和概念。研究共选择教科书19本,44个版本,时间跨度从1959年至2021年,其中“主要学者”的选择标准是至少在一个10年的时段有六成或以上的教科书提及,“主要理论”则要在三分之二或以上同时段的教科书中出现。
以此标准,主要的大众传播学者有George Gerbner, Elihu Katz, Harold Lasswell, Paul F. Lazarsfeld等,他们分别是涵化理论(cultivation theory)、主流化(mainstreaming)、两级传播(two-step flow)、意见领袖(opinion leadership)、使用与满足(uses and gratifications)、魔弹论(magic bullet theory)等理论的提出和发展者。其次被引较多的是Marshall McLuhan, Jay G. Blumler, Everett M. Rogers,他们的代表观点分别是地球村(global village)、“媒介即信息”、使用与满足(uses and gratifications)、创新扩散(diffusion of innovations)等。再有则是Bernard R. Berelson, Maxwell E. McCombs, Donald L. Shaw, Wilbur Schramm, Denis McQuail, Harold Innis, Melvin DeFleur等。最常被引用的非传播领域的学者包括:Walter Lippmann, Carl I. Hovland, George Herbert Mead, Joseph Klapper, Herbert Blumber, Stuart Hall, Elizabeth Noelle-Neumann, Claude E. Shannon, Warren Weaver, Leon A. Festinger, Irving Janis, Kurt Lewin, Sandra Ball-Rokeach等。
主要的大众传播学理论和概念可分为三类,分别涉及传媒效果、传播过程、传媒的社会功能。最常提及的有使用与满足、议程设置、创新扩散、涵化理论,其次是两级传播、沉默的螺旋、把关人、有限效果、主流化,再次是媒体依赖理论、地球村、魔弹论/皮下注射理论、知沟、第三人效果、接种理论。最常被引用的非传播领域的理论包括,认知不协调理论、批判理论、符号互动理论和框架理论。
一些新词语逐渐出现和流行在教科书中。比如网络(network)和技术(technology)更为普及使用,互联网(internet)、新媒体(new media)、全球化(globalization)、万维网(World Wide Web)、虚假信息(disinformation)随着90年代快速流行。进入2000年后,电子游戏(video games)、维基百科(Wikipedia)、数字鸿沟(digital divide)、超现实(hyperreality)、脸书(Facebook)、推特(Twitter)、YouTube、博客(blog)等词语产生,近来有假新闻(fake news)、大数据(big data)和数字原住民(digital natives)等新词语。苏老师认为,半世纪以来,教科书越来越多,体现了学生人数的增加,但过去30年却未有新理论被纳入教科书;近年的新概念和事物主要和科技相关,未有足够的概念化或理论化。
针对大众传播学“理论停滞”现象,苏老师提供了几种常见的反思性的说法,比如传播学者建构理论的倾向薄弱,只喜欢探讨现象;新事物出现得太快太多,未有足够时间思考沉淀;“理论大厦”各层位置已满,未能让新的理论进驻。传播学大师们的共通点可供参考,比如研究有创见,开创先河,长时间努力专注某些重要社会议题,有研究团队并且著作多产。年轻学人可从中获得启发:创新,专注,关注社会重要问题,善于合作,持续努力;选择研究题目时,要以理论关怀为先,多层面和多面向,有社会意义。
在主题讲座最后,针对华人学者在教科书中出现较少,华人传播学者怎样才较有机会在国际学术殿堂占一席位的问题,苏老师阐发了自己的思考。他认为,做研究时,要强调创新,提出前人未见的想法和成果;同时,理念为先,数据和现象为辅,不然只能做西方理论的验证者;要了解自己在“学术地图”中的定位,善用自身优势;发掘前沿性、有潜质的题目,要有先见之明;做研究要如“解谜”,研究过程要“入迷”;要有长、中、短期规划,定立适当目标,并不时作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