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进展 | 东南亚极端高温事件频发：人口暴露的风险疾速增大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唉，你说现在怎么越来越热了？”

“听说是地球‘发烧’了，再热下去我们还能受得了吗？”

“这对人类来说真是一场‘烤’验啊！”

——高温热浪如此危险，为何一直被忽视？

过去的几十年中，由全球变暖引起的一系列社会和经济问题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关注的焦点。通过持续性减排来限制全球增温，减少未来极端天气事件的发生频率也已成为大多数国家的共识。东南亚地处亚洲季风系统的关键区，是亚澳季风系统（Asian–Australian Monsoon）与厄尔尼诺/南方涛动（ENSO）相互作用、太平洋与印度洋相互作用、南北半球相互作用的交汇中心，属于气候变化的热点区域。东南亚地区人口密集、海陆地形复杂，自然环境和人类社会对气候变化十分敏感，例如：2016年4月的极端旱灾，严重影响了当地人口健康、生态环境及社会生产。前期的研究明确指出该地区未来极端温度事件与极端降水事件的发生强度将会加剧，极端高温事件普遍增多，暖持续时间（WSDI）对温度变化幅度的响应最突出，气温日较差（DTR）增大（Zhu et al. 2020）；暴雨日数的增长幅度显著，部分地区旱涝并存和极端旱涝的现象有增加的趋势，极端降水事件在未来也会随着排放的增长而增加，高排放情景下连续无雨日数（CDD）的增长幅度要远超过低排放和中等排放情景（Ge et al. 2019, 2021）。

东南亚多为发展中国家，人口结构复杂，老龄人口增长迅速，持续的全球变暖形势以及热相关发病率和死亡率的风险增加不仅影响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对推动可持续发展战略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本研究基于CMIP6的历史实验结果以及SSP245、SSP585两种排放情景下的日温度数据，以极端高温日数和人口数量的乘积为指标，预估了全球变暖水平为2.0 ℃和3.0 ℃时东南亚地区极端高温事件的演变特征和人口暴露度增加的风险。研究发现在未来3.0 ℃的变暖水平下，极端高温事件显著增加，暴露在极端高温事件下的人口也迅速增长，该地区人口暴露度的增长从2.0 ℃ GWL下的7.3亿人·日（person-days）上升到12亿人·日（person-days），是目前水平（1985-2014年）的3倍左右，其中气候因子作用的贡献占48%（图1，图2）。相比于人口作用，气候作用总是造成更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在中南半岛（Indochina Peninsula，ICP）和苏门答腊（Sumatra, SUM）。气候与人口作用差距最为显著的地区是SUM，人口暴露度的增长主要来自于气候作用的影响，约占总增长的54%。相比之下，由于人口密度低，加里曼丹（Kalimantan, KAL）极端高温对人口的影响相对较小，但在3.0 ℃ GWL下暴露度将增加3000万人·日（person-days），超过当前水平的5倍。然而对于人口密集的菲律宾（Philippines, PH）而言，气候和人口的协同作用更为重要。简而言之，人口暴露度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与未来的气候变化有关。因此，必须加强全球减缓气候变化的努力，限制全球增温的雄伟目标需要有力的政策提供支持，推动社会各方进行快速、深远和前所未有的变革。

图1  全球升温2.0 ℃和3.0 ℃的水平下，(a)中南半岛(Indochina peninsula, ICP)、(b)苏门答腊(Sumatra, SUM)、(c)加里曼丹(Kalimantan, KAL）、(d)菲律宾(Philippines, PH)、(e)苏拉威西(Sulawesi, SUL)、(f)东南亚(Southeast Asia, SEA)的总人口暴露度相对于历史参考期的相对变化。(单位：%)

图2  全球升温2.0 ℃和3.0 ℃的水平下，东南亚地区人口暴露度的变化，其中Total为总人口暴露度的变化，Clim.为气候作用导致人口暴露度的变化，Pop.为人口作用导致人口暴露度的变化，Inter.为气候和人口协同作用导致人口暴露度的变化。(单位：106 person-days)

研究还量化评估了全球升温控制在2.0 ℃以内东南亚地区的避免影响（Avoided Impacts：AI，图3）。可以看到，如果全球升温不继续增长至3.0 ℃时，各地区都将达到较大的避免影响，极端高温事件（TX90p）可以减少33%，人口暴露度的增长将减少约40%。最显著的变化发生在ICP和PH，其中PH地区人口暴露度的避免影响最大，如果全球升温控制在2.0 ℃以内，增长能够避免约50%。值得一提的是，气候和人口协同作用的避免影响要高于单一的气候作用（图3b），表明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同时，人口增长的综合影响将在全球持续变暖的未来导致更严重的人口暴露度增长。因此，坚持气候适应和缓解战略并控制人口增长将有助于未来避免更多的灾害风险。

图3  东南亚地区(a)极端高温(TX90p)、总人口暴露变化的避免影响(AI)以及(b)气候作用、气候和人口协同作用下暴露变化的避免影响。(单位：%)

该工作以“Will population exposure to heat extremes intensify over Southeast Asia in a warmer world?”为题在《Environmental Research Letters》上发表。第一作者为成都信息工程大学大气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孙雪榕，通讯作者为成都信息工程大学葛非副教授，合作者包括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的范怡博士、南京气象科技创新研究院朱寿鹏博士和成都信息工程大学陈权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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