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信息：Moretti, Enrico, and Daniel J. Wilson. "Taxing billionaires: Estate taxes and the geographical location of the ultra-wealthy." 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Economic Policy 15.2 (2023): 424-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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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美国各州对税制的制定有很大自由，各州的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财产税税率都大相径庭。尽量近年来各界都在讨论究竟如何对社会上的高收入群体和企业指定合适的税率（考虑到这些群体都有很强的流动特征），州税和地方税对高收入群体的空间流动性(spatial mobility)带来的影响并没有被充分理解和研究。本文尝试填补这一空白：具体来说，作者通过实证研究分析揭示美国各州的不同遗产税制度是如何影响富裕群体选择自己居住州(state of residence)的。遗产税是美国历史悠久的一项税种。顾名思义，它是在人死时对其遗留财产所征收的税种（Kopczuk, 2009）。本文所选取的富裕群体来自1981-2017年间的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Forbes 400）。作者发现，这些亿万富翁们所选择居住的州会极大的受到该州的遗产税税制影响；很多人会在自己年老时搬去一个遗产税率低、甚至为零的州居住。
遗产税对州政府的财政收入的贡献不能忽视。比如，在本文撰写时，世界首富是Jeff Bezos，他所在的华盛顿州预计（假设他去世的情况下）会取得大约210亿美元的遗产税收入，这个数字是华盛顿州政府一年的所有税收收入的两倍。
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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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于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Forbes 400）。自从同时，作者也合并了其他数据。例如，作者详细搜集了报纸上刊登的富豪去世的讣告，以此来确认触发遗产税的州。另外，作者验证了福布斯富豪榜上所公布的富豪居住州信息的准确性。做法是确认榜上的富豪去世时对当地州政府收入的影响：作者发现，当一位上榜富豪去世后，当地的州政府财政收入会平均增加1.65亿美元。
作者将收集整理到的富豪们各州选择居住的人数整理成下图（FIGURE 2）所示。可以看到，富豪们会集中选择某些州居住，例如加利福尼亚、德克萨斯、纽约和弗罗里达。
图1 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上富豪在各州居住分布
为了估计遗产税对富豪决定居住州的影响，作者利用了2001年的税制改革（the 2001 Economic Growth and Tax Relief Reconciliation Act federal tax reform），简称EGTRRA。在改革之前，各州的遗产税大小虽然不同，但联邦的遗产税会对这个差值进行抵免（credit），进而使得居住地的选择对最终遗产税负没有影响（严格来说，这个抵免会影响大部分人的最终税负，但对于400富豪榜的人则没有影响，具体解释可见原文section I.A）。EGTRRA取消了这个抵扣，从而使得遗产税的大小与居住州的选择紧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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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结果
作者首先通过两起案例分析验证富豪榜上富豪居住信息的准确性。具体来说，如下图所示（FIGURE 3），沃尔玛联合创始人Bud Walton和媒体、娱乐界大佬Edward Gaylord去世时对当地州税收收入的影响。很明显，当Bud Walton在1995年去世（当时婚姻状态：单身）后，其所在州-阿肯色州-的税收收入相较于前一年增长了425%，即增加了1.483亿美元。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数据估计Bud Walton的总资产约10亿美元（以1994年的价格指数衡量），以此计算，他去世后的遗产税实际税率大约为9%（该州的法定税率为16%）。与此类似，当Edward Gaylord于2003年去世后，所在州-俄克拉荷马州-的税收收入增加了4400万美元。
接着，作者使用双重差分模型来估计遗产税税负对富豪选择居住州的影响。回归结果如下图（TABLE 2）所示。具体来说，因变量是在某一年居住在某州的上榜富豪人数或总财富价值。自变量很少，仅仅有该州是否有遗产税的（0、1）变量及它和改革前、后的（0、1）变量二者的交乘项。以第一列回归结果为例，交乘项系数为-2.358，意味着2001年税改后，平均来说，拥有遗产税的州相比没有遗产税的州会损失约2.36位上榜富豪。由于2001年，拥有遗产税的州平均每州拥有7.2位富豪，这表明，损失2.36位相当于损失了32.8%的数目。
由于遗产税是在去世时触发，与年龄密切相关。作者又做了三重差分模型来探究以上结果受年龄的影响程度。作者构造了一个新的（0，1）变量来标明上榜富豪是否old（用65岁这一样本的年龄median值做为分组界限）。三重差分模型回归结果如下图（TABLE 3）所示。可以看到，年龄较大的上榜富豪对于州遗产税的税率更加敏感。
最后，作者站在州政府的立场做了成本效应分析（cost benefit anlaysis）。既然发现富豪们对于遗产税有很强的地理流动性，那么有遗产税的州是否应该废除遗产税呢？或者说没有遗产税的州是否应该开征遗产税呢？这里有两难的抉择（trade-off）。一方面，开征遗产税可以在某写年份获得大量的财政收入。另一方面，开征遗产税也会导致居住在该州的富豪人数大大减少。对于州财政来说，居住富豪减少意味着损失了富豪们在世时每年能够缴纳的州所得税。作者接下来详细计算了每个州的成本和效应，具体可以参考原文相关章节。
本文估计了超高收入人群对于遗产税税率的敏感程度，发现这些富豪们会离开遗产税税率较高的州，转而搬到税率较低的州居住。尤其是对年龄较大的富豪，这一效应尤为明显。本文的实证估计结果显示，在2001年，上榜的富豪们共计有807亿美元的财富由于未来地理位置的转移而避免缴纳遗产税。
推文作者：彭浪川，南京审计大学经济与金融研究院副教授
Abstract
We contribute to the literature on the effect of taxes on the locational choices of wealthy individuals by examining the geographical sensitivity of the Forbes 400 richest Americans to state estate taxes. Though we find billionaires’ effective tax rates are only about half the statutory rate, their residential choices are highly sensitive to these taxes, as 35 percent of local billionaires leave states with an estate tax. This tax-induced mobility causes a large reduction in the aggregate tax base. Nonetheless, we find that the revenue benefit of an estate tax exceeds the cost for the vast majority of states.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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