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青苗简报 |郑世林：从“0-1”讲好中国经济学故事

2023年7月27日下午，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郑世林老师应邀莅临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为第六期香樟青苗计划学员进行了以“从“0-1”讲好中国经济学故事”为主题的精彩讲座。

嘉宾简介：郑世林，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中国经济学》编辑部主任。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世界经济》、《中国工业经济》、《经济学季刊》、《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以及China Economic Review，Economics of Transition,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Telecommunications Policy等中英文期刊发表论文90余篇。荣获第四届“蒋一苇企业改革与发展学术基金奖”、中国信息经济学理论贡献奖、中国社科院优秀对策信息奖、《光明日报》中国智库成果奖等。主持和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部委和地方政府委托课题50余项。

讲座伊始，郑老师针对选题的重要性，以及如何选题并开始经济学研究与同学们进行了探讨。首先，郑老师指出目前模仿和拓展文献仍是主流，我们更愿意做“1-100”的工作，如同中国目前被“卡脖子”但却无法反着“卡回去”。据此建议大家不要将光阴耗费在文献的海洋中、数据与回归的循环里、大量论文的产出上，而是要增加自己的实践与思考，注重根本性的创新。其次，郑老师从历史的角度，指出中国千年历史长河中曾有过很多“0-1”的思想和创新发明，而现代世界上的诸多成果都是建立在曾经中国的伟大发明基础上的，文化的传承意味着我们也具有从“0-1”的潜力。最后，郑老师指出，作为年轻一代经济学者，要立足于中国，做一个经济学理论和思想的“探矿”者，无论别人怎么说，要有自己的坚持，尽管前路很难也不要轻言放弃，去追求贴着自己标签的“矿”，当你开采出自己的“矿”，后来人会跟着你去“挖矿”，保持激情与使命感，多去思考和发现“0-1”的中国经济问题。

接着，郑老师从六个故事出发，结合自身的研究经历与研究成果，详细了向学员们讲述了他最近研究的中国经济故事。

第一个故事围绕“项目体制”展开，郑老师分别讲述了自己的三篇研究论文来帮助同学们认识这一概念。第一篇论文研究了中国政府经济治理主要模式——“项目体制”的基本内涵、理论与运作机制，并试图论证项目体制与经济发展及其各种经济问题的内在关联。论文指出，分税制改革后，中央政府在经济治理上依靠专项项目形式自上而下来动员下级政府和市场企业，并促成了地方政府经济治理的项目化，最终演化为政府经济治理的项目体制。这种体制作为一种条条治理模式引发了部委、地方政府和企业之间的项目竞争运动，激发了地方政府“跑项目”、“大办项目”和“拉项目”的热情，从而推动了项目经济大繁荣。虽然项目体制是进入 21 世纪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解释之一，但它是以政府项目垄断权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带来了地方债务等一系列问题。第二篇论文从理论上比较了财政资源按照传统科层制与项目制配置对激励地方政府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并利用 2000—2009 年地级市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项目制对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结论表明，项目制有利于中央部委自上而下激励地方政府致力于经济发展，但也会增加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缺口，扩大城乡及地区间的差距。第三篇论文则基于农业综合开发项目，考察项目制治理模式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影响。研究发现，①项目制治理模式促进中国农业发展；②中央项目资金能改善灌溉、农机动力等基础设施。中央项目资金还撬动地方配套和自筹资金，但是两类资金难以增加农业产出；③中央项目资金增加农业产出和涉农企业的利润，但不影响农民增收。

第二个故事则重点研究了项目动员制。郑老师以一篇文章为例，提出中国面临着严重的“卡脖子”难题，因此我国迫切地需要增强研发投入以增强国力，构建适应国内外环境变化的新型举国体制。文章以中国高铁自主研发史出发，提出项目动员制这一概念，对新型举国体制进行全新阐释。根据研究内容，文章提出相关建议：①中央政府部委作为项目动员人，围绕着受打压的关键核心领域设立专项项目；②将民营企业纳入项目动员制来，形成民营企业之间、民营国有之间的项目竞争机制，通过竞标、采购设立一个标准，利用“赛马制”、“揭榜挂帅”等进行动员；③联合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科研力量进行技术攻关；④政府协调下游需求方与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企业，对接需求，上下游联动。政府把下游厂商的需求进行项目对接，保证上游厂商研发出来的关键产品能应用于下游厂商。

随后的两个故事则关注了试点制和目标责任制考核，郑老师首先介绍了自己有关于试点制与创新的关系的相关论文。中关村一条街自发试验成功，中央观察到中关村的成功，在上世纪80年代将其成功经验不断试点推广，提炼出“试点制”这一概念。并检验了试点治理模式对中国城市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高新区试点治理显著提高了城市的创新产出。此外，试点治理可以促进产学研合作，吸引越来越多的企业聚集在高新区，从而增加试点城市的创新。此外，高新区试点治理向邻近城市传递了溢出效应。关于目标责任制考核，郑老师则介绍了政府研发目标与区域创新水平的研究。基于手工搜集的地级市政府工作报告研发投入目标数据，该研究考察了地方政府研发投入目标设定对辖区内企业创新水平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研发投入目标的设定显著提升了企业创新水平。进一步研究发现，研发投入目标的五年规划与设定连续性有利于促进研发投入目标对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但是，研发投入目标设定的“层层加码”将在中长期损害创新质量。

最后两个故事探讨了规划治国与央地博弈的相关议题。郑老师首先介绍了自己有关专项规划与中国企业创新的研究。该研究从中国特色的“规划治国”模式出发，试图评估《中长期科技规划》的政策效果，以期为下一阶段《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21-2035年）》以及建设世界科技强国提供重要的政策参考价值。而在央地博弈的故事中，郑老师向同学们介绍了有关经济特区设立对空气污染影响的工作论文。文章基于中国一个特殊的经济特区建立中的央地博弈过程和相关数据揭示了经济特区建立的意外环境后果，缓解了空气污染压力。

在讲授过程中，郑老师不时在黑板上形象地为学员们展示授课内容，并耐心解答期间学员们有关于文章中工具变量选取、机制检验等问题。最后，郑老师向所有学员们提出了三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你有没有想你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会不会为了一个理想，为了自己的热爱，锲而不舍，千疮百孔，仍然会面带微笑，不达目标不罢休？”“你会不会觉得想法变成了现实，是一件很文艺、很幸福的事情？”郑世林老师精彩的讲座也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感谢郑世林老师为香樟青苗计划的辛苦付出！

供稿人：青苗学员，兰州大学经济学院李宇轩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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