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周,一夜突然入冬。
十一月,承担着季节更替的重任,很多人,也在负重前行。
“冬眠”了十几个小时后,早早地清醒了过来,查了下天气预报:阴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独自去了曾经呆过两年的地方。
八九点钟的空气里,刺骨的寒冷在微风中游走。在北京的伙伴已发出初雪的照片,长沙的草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枯黄了一大半。枫叶的红,银杏的黄,在时光的年轮里,一点点晕染开来,只有“渐”一字知晓它们的来龙去脉。湖面的水,无论哪个季节,都只是圈圈涟漪微漾,轻风是她们的秋千。水不够深的时候,无论外界如何变化,都不会有波涛汹涌的画面。
人在与自然悄然对话的时候,总是感性与理性并存。古人悲秋之时,也往往哲思如泉涌。
偌大的教室,只有两个人隔得远远地在看书,空气中的阴冷似乎又添了一层。翻开沈复的《浮生六记》,才看一篇,似乎在心里就已经认定这是今年第二本我会钟爱的书。“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宇宙之大,不可皆至,世间万物,不可皆为我所有,世间之人,多是擦肩而过,各自安好。而身边方寸之地,简单之物,可即之人,往往包藏着幸福的密码。人之所以心不安,只因被太多对物质亦或对精神的欲望牵绊,得之则喜,不得则悲,悲喜交加,惶惶不可终日。东坡说“此心安处是吾乡”,惟有舍弃过多的欲望,内心才得以安宁。心安了,何处不是吾乡?
关书,起身,始觉手脚僵硬宛若冰霜,但心中似乎氤氲着阵阵暖意。外面的风景虽好,此时只有一个声音: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围炉而坐,互不相扰,寂静欢喜。
“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