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西安,正如大多数北方城市一样,柳树刚刚吐出新芽,气温还稍微有些寒冷。但已经脱去了寒冬的凛冽,有了些许春的温暖气息。
初春时节,冰封了一冬的大地,便会悄悄捧出各种山野美味,来犒赏历经寒冷冰雪一冬的万物灵长们。香椿芽、春韭、荠菜……每一样小小的野菜,可在这初春时节,为多少食客所青睐?杜子美和苏东坡各有这样一首诗,“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春盘得青韭,腊酒寄黄柑”。不过,杜子美这里所写,可是专指韭黄。
韭黄不同于一般自然生长的韭菜,而是在初春还尚春寒料峭时,在温室大棚里用薄膜捂着长出来的韭菜,这样繁琐复杂的种植过程,也必然决定了它的身价非同于一般韭菜。但在初春时节,用韭黄炒鸡蛋或用韭黄炒肉,都是一道道十分美味的珍馐佳肴。可曾试想,吃着嫩嫩的韭黄炒鸡蛋,或许再向南到南方,吃着特别的“春饼”,在这一时候,与古人的“咬春”习俗就一古一今,彻彻底底的连接在了一起。
早些时候,曾专门写过一篇春天的荠菜,无论是荠菜水饺还是荠菜馄饨,多种多样的做法,这一簇小小的野菜,都是山珍海味不可与之比拟的田野珍馐。
说到另一个美味——香椿芽。也许大家都不陌生,春天的菜市场里,或许能与荠菜同时上市的,也就只有它了。常常听到很多人分辨不清两种椿树“香椿”和“臭椿”,两者外貌相似,生长之初气味也有所相似,因而偶尔会闹出分不清二者而把臭椿当做香椿吃了的,它的味道不但发苦,而且还有毒,这是一桩令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初春的香椿芽在我的印象里,它应该是位居菜市场的“头牌”。虽然一年只出现这么一次,但物以稀为贵。它总是被摊主分割成一小把一小把,用老玉米叶拧成的粗草绳捆扎好,层层叠叠地垒起来。要么是暗红色,要么就是淡绿色的外表,总之你一靠近它,就会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这种香味无法言说。或许只有很喜欢它的人才会十分享受,要是不喜欢吃,也许都已经早早退避于三舍之外了。
香椿的吃法与韭黄相似,炒鸡蛋、包饺子、做成水煎包,甚至还可以用洗干净的香椿嫩芽,裹上鸡蛋、淀粉、面粉、五香粉、盐巴调制成的炸糊,在热油锅里起起伏伏地“游个泳”,再撒上辣椒面和椒盐粉。不出一会,一道美味的“香椿鱼鱼”就上桌了。我曾好奇为何要称之为“鱼鱼”,想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它的外形吧,和在锅里的姿态,还很像鱼在水里游一样,因而得了这个名字。
三月初春,冬寒渐渐退去,到了万物萌发的季节。此时的茶、此时的野菜都是最鲜嫩的时候。在古人的诗词里,能品出春天美食的清香味道,当然,初春里能吃到一餐独属于家的春之食味,也是对时间与食物之节令,最好的遵守与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