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区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着暗淡的光,有点像八九十年代依旧流行的煤油灯盏,路灯四周遮挡风雨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残缺了,挡不住的赤裸裸的老态龙钟。透过几盏新换上的路灯,我仿佛看到了被换的路灯一天天老去的,再也支撑不下去的身影。
那条几乎天天必经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叶轻扬,满地枯黄;路过的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换上了冬装,裹紧了衣裳;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孔一天天冷若冰霜,有了忧伤;我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今年的阳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孩子阴晴雨雪一览无余的脸上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道理,只是只言片语也能清楚地明白,有些选择无论别人怎么规劝也还是坚持,有些话轻描淡写地说过听过就忘。
渐渐地,有些老朋友,好闺蜜联系少了,甚至没有了简单的问候,连拨通电话前都需要事先想好该说些什么,简单的寒暄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曾经刻骨铭心的喜怒哀乐早已云淡风轻,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时光已经远走高飞,只留下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供我们回头念想。
时间的风,拂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七零后的妈妈或许从某个黄昏开始,就有了白发;顶天立地的爸爸,或许是某个春天过后,满是胡渣的脸,开始像微风吹过得湖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我和姐姐的布娃娃,或许是从某个晨光熹微的时候开始,就安静地躺在被遗忘的角落,童年的秋千,只在记忆中依旧摆动着。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告别过去,又无时无刻不在走向未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
后来,渐渐地开始能够理解为什么古人会屹立于天地之间,执着地发出永恒的疑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虽江月年年相似,但人生代代无穷,永恒的疑问便有了永恒的回答。
话说,会不会渐渐的,就连无病呻吟的文字也成了一种奢侈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