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STEAM 这样的跨学科教学和我惯常使用的教学方式不同，所以跨学科教学的评估不同寻常。”哈特是一名七年级的科学老师，她所在的学区正在积极推进跨学科学习，“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常常是跨学科甚至超学科的。”
但相对于学科教学，师生对跨学科学习都不太熟悉。跨学科学习的目标是发展学生的综合能力，因此，跨学科学习评价首先要明确的是未来真实生活中需要的综合能力究竟有哪些。
劳拉 • 格林斯坦（Laura Greenstein）等提出了21 世纪能力矩阵，由三个维度构成，即思维能力（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创造力、元认知）、行动能力（沟通与合作、信息与通信技术、灵活性与主动性）、生活能力（全球理解、公民意识、领导力与责任感、大学生活和职业生涯准备）。
综合能力既可以在跨学科学习中发展，同时也可以通过跨学科学习进行评价，因为跨学科学习更强调发挥综合能力，解决真实性问题，所以在跨学科学习中有全程参与的学习式评价、嵌入式的学习性评价和真实性的学习的评价。
全程参与的学习式评价
学习式评价之所以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是因为人们发现在现实世界中人的自我评价能力太重要了，因此，最好让学生全程参与到评价中来。
1. 明确能力目标
在明日之路中学（School of Tomorrow），教师和学生组队完成了“伟大思想”这一跨学科项目化学习，项目伊始，教师和学生就明确了目标。教师为学生设定了目标，涉及多项综合能力，具体如下：能够搜索到有用的材料，并对材料进行筛选、评价和整合；能综合信息，描述伟大人物的“伟大之处”，理解人与时代的互动关系；能与他人合作，共同规划和实施项目；能记录学习和评价情况，并对自己的学习进行反思。
学生在教师所设定的目标基础上增设了如下目标：能在合作中做到互相尊重彼此之间的差异，最大程度地发挥集体的合力；能利用技术等手段向他人更充分地展示作品；能富有创意地利用收集到的材料；能最大限度地运用问题解决能力，并在需要时寻求帮助；能有计划地开展项目，进行有效的时间管理，并在项目完成后反思自己的完成情况。
2. 签定学习合约
明确目标后，师生需要签定学习合约，或者也叫项目合约（表 1）。学习合约的好处在于一方面可以让他们更明确接下来项目要完成的事项和安排，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强他们的责任感和参与感。
3. 进行自我反思
在跨学科学习中，学生也很需要进行经常性的自我反思，既可以进行自评，也可以进行互评，表 2 是格林斯坦等开发的有关“技术能力”的一个反思表。
嵌入式的学习性评价
跨学科项目化学习一般都是高挑战性的，因此，更加有必要在过程中进行评价和反馈，否则到最后学生无法完成作品或者作品差强人意时就来不及了，因此学习性评价应该是“嵌入式”的。
1. 形成进度报告
项目化学习一般会有项目轴，也可以让学生形成进度报告，如表 3 所示。
2. 撰写学习日记
在过程中撰写相应的学习日志既能帮助教师追踪学生的学习情况，同时也有助于学生及时反思自己的学习。简 • 查普伊斯（Jan Chappuis）等区分了四种学习日记的类型。
①回应日记。回应日记是指结构性的自我反思。哈特老师发现学生写回应日记时常常比较笼统，因此她教学生对自己的思维进行编码，不同的思维类型有不同的编码，一次教一个编码，她发现通过这种结构化的回应日记，学生的思维深度提高了很多。“当学生在回应日记里对自己的思维进行编码时，他们就有据可循，而不是毫无头绪，这样他们的改进也会更有方向。”
②对话日记。对话日记是以书面形式记录教师和学生之间的对话，学生写下学习过程中的困惑和收获，教师阅读并给予回复。保留书面形式的对话日记有助于师生了解学习的互动历程。
③个人日记。个人日记的形式相对自由，学生可以记下任何他们的所思、所感和所想，教师只在学生允许时才可以看相关的部分。
④学习日志。学习日志则可以就学习过程中的一些事件进行反思，比如重要的学习目标；有困难的学习目标；有效的学习经验和策略；今后希望学习的内容和策略等。
此外，可以利用技术在过程中进行评价，一大好处是教师可以立即看到结果，这有利于实时评估，可以给孩子们提供即时性的反馈和帮助；另一个好处是学生可以接触到许多不同的应用程序、工具和网站，有助于提高他们的技术素养。
真实性的学习的评价
1. 整理档案袋
档案袋我们并不陌生，就是收集学习的证据，从而描绘出一个完整的学生画像，对他有全面的了解。查普伊斯等区分了不同类型的档案袋，并且指出档案袋的收集应该由教师和学生共同完成，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应该对档案袋中收集的内容作“备注”或“注释”，并每隔一段时间进行系统的梳理，否则如果只是把“证据”扔进档案袋，它的意义是有限的。也就是说，一方面档案袋中的证据是有来由的，另一方面要定期对证据进行归整，这样才能发挥档案袋的作用。让学生自己整理档案袋是提升学生评价能力的绝佳机会。查普伊斯等提供了每一种档案袋收集时可以参考的提示问题，从而帮助学生找到合适的证据。
①成长档案袋。成长档案袋展示学习目标上的进展。收集学习前、学习中或学习后的作品。学生可以通过问自己如下问题来搜集证据：哪些过去对自己来说比较困难的事情，现在变得容易了？这是如何发生的？
②项目档案袋。项目进行过程中的方案、作品等，包括半成品或失败作品等。学生可以通过问自己如下问题来搜集证据：我最喜欢或不喜欢这个项目的什么内容？为什么？在这个项目中，我遇到了哪些困难？我和团队是如何克服这些困难的？如果下次再做项目，我们会提前做何种准备？
③成就档案袋。展示学生目前取得的最高成就。学生可以通过问自己如下问题来搜集证据：我掌握了哪些学习目标？我还没有掌握的学习目标是什么？我还需要做什么？
④能力档案袋。能力档案袋提供学生在某一能力上的发展水平的证据。学生可以通过问自己如下问题来搜集证据：我发现自己有哪些卓越的能力？我发现自己的能力上还有哪些欠缺？
⑤成果档案袋。成果档案袋放入学生最引以为傲的作品或成果。学生可以通过问自己如下问题来搜集证据：这一阶段我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
事实上档案袋评价既可以用于学习的评价，也可以用于学习性评价和学习式评价。
2. 对作品的评价
对作品的评价量规有两种，一种是递进法，另一种是基准法。递进法是目前最为常用的，主要是用表示程度的等级词作为划分水平的依据，比较常见的有以“经常”“有时”“偶尔”“没有”等表示时间频率的等级词，为了增加趣味性，有时也会以“新手级”“专家级”“大师级”为等级词。特蕾西 • 希尔（Tracey K. Shiel）向我们展示了另一种制订量规的方法，被称为基准法。基准法，顾名思义，就是确定一个基准，希尔将之界定为“满足成功标准”，把“满足成功标准”作为制订其他标准的基准。基准法一般分为四档，从低到高分别为：远未达到成功标准→接近成功标准→满足成功标准→超出成功标准，并将重心放在代表“满足成功标准”这一表现层级的制订上。如表 4 是在“多元文化艺术”这一跨学科项目化学习中关于“婚礼花瓶”的量规。
3. 对能力的评价
格林斯坦等在《评价 21 世纪能力：掌握学习和真实性学习评价指南》一书中给出了各种综合能力的量规，表 5 是数字素养的评价量规。
事实上，这类对综合能力的评价已经用于高校的招生录取中。2017 年 5 月 10 日，美国综合素养成绩单联盟（Mastery Transcript Consortium, MTC）正式组建，旨在测量学生的综合能力和素养，以综合素养成绩单为载体，覆盖八大维度，如图 1 所示，即分析与创造力、沟通能力、领导与合作力、数理能力、全球视野、适应性与探索力、诚信与决策力、心智习惯。
每一维度下又细分为若干子项。例如，“沟通能力”下还包含六项细化子项目，即掌握两种及以上外语、与不同类型受众无障碍沟通、细致倾听、有效进行口头表达、跨文化书面表达、阐明信息并有效地说服他人。图 1是霍肯高中一位名叫约瑟夫的学生的综合素养成绩单。
成绩单的左侧显示了史密斯 • 约瑟夫的能力评价结果。左下部分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获得的能力学分。左上角的扇形图则清晰直观地展示了约瑟夫较为突出的能力维度。成绩单显示，约瑟夫的优势是：正直、公正、尊重他人；有领导力；善于解决争端；执行力强；善于坚持等。
文章来源： 《上海教育》杂志2022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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