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时代的典型特征是数字化与智能化的高度结合,人们在利用智能设备学习生活的过程中也受智能设备的影响与诱导,在人机交互的逐渐深入中,智能设备替代了真实自我而作出优化决策。而真实自我的审美趣味、审美经验方式甚至审美情感都在信息的格栅与编码过程中成为数据库中的虚拟存在。面对数智时代的审美困境,美育应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确引领下,利用数字媒体技术手段拓宽美育方式,发挥以美育人、以美化人的积极作用,引导学生在正确处理人与技术的关系中突破数智时代的审美困境。
一、数智时代的信息特征及其对审美主体的影响
在信息爆炸的数智时代,信息以数据化的形式构成,以媒介化的方式进行传播,最后以图像化的呈现方式与人们相遇,构建出“数据—媒介—图像”这一连续交织的数字化信息方式。在数字化信息的传播过程中,审美趣味的个性发展、审美经验方式的多元以及审美情感的丰富等方面都在不同程度获得提升,但同时数字信息方式也对审美主体产生消极影响。
(一)数据化的信息构成方式对审美趣味的分析与投合
数智时代的信息构成方式是通过各种网络平台、数字终端载入的数据而构成的数字集合,信息通过数字化的编码而被储存、传输与复制,用户能够依照自己的意愿对数据库中的信息执行各种操作。通过数据库可以构建个性化的审美趣味,使每一个使用者获得独特、私人的信息内容。智慧平台依据用户的审美偏好推送相似的信息内容以满足个性化的审美需求,提高了用户获取喜爱信息的效率,形成了个性化的数字环境。
数据库的个性化服务是通过对使用者信息的编码、储存与提取来实现的,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天然地带有数据库的程序意见。数据库并不是文本话语的庞大集合,其中也没有紧密相连、逻辑清晰的文段,而是由零散、孤立、单一的符号与数字构成的杂多集合,就如福柯所言的“规格的格栅”。“一些系统,根据它们便可彼此分开、对比、联系、重组、分类和派生……作为话语的……客体所描述对象的不同种类……”数据库就如格栅一般,通过自身的规则与结构所划定的域与标准来极其精确地对信息进行提取分类。于是,数据库中的信息不再是线性叙事的文本信息,而是按照一定“格栅”重构的数据化信息。人们在通过数据库浏览、获取信息的过程中,也再生产着新的数据库。这种“互动系统的返回渠道将会把消费者的需求与消费的许多相关信息传回给工业”,新的数据库将会成为新的商品被转售给其他生产者。在不断获得信息、享受数据库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使用者也被数据库进行编码与建构,其兴趣、偏好成为数字集合之中的一连串信息符码。
数据库在对使用者进行编码之后,经过大数据分析向使用者投放最大可能符合其审美偏好的信息内容。例如,在某网站搜索古典音乐相关内容后,该网站便对使用者进行编码,并推送古典乐相关的乐器、知识、乐谱等内容。大数据对审美兴趣、审美偏好的投合,一方面数据平台总是将熟悉的东西推送给使用者,其自动屏蔽其他信息内容,也使审美主体丧失了意外发现的机会与偶然、刹那间的审美愉悦,局限了审美趣味的更多可能。另一方面,容易导致审美主体的审美疲劳,在大数据密集推送类似的碎片化信息时,夸张的标题、引人注目的图片冲入审美主体的视野,而真正能够建构起来的有意义的信息并不足够。审美主体在单一的“趣味”信息中将会逐渐丧失趣味而马上将注意力投入新的信息编码中。
(二)媒介化的信息传播方式对审美经验的延展与局限
媒介作为信息传播的中介与途径随着技术的发展与变革从语言到印刷术直至数字媒体,在加快信息传播速度的同时也逐渐丰富了人们认识与感受世界的方式。数智时代通过电子媒介进行信息传播与交流能够超越时间、空间的限制。与此同时,在传播过程中,媒介化的信息与技术也“按照自己的解释方式塑造着人类”,媒介化的审美经验方式逐渐成为人们感受美的主要方式,这将导致人们审美经验方式窄化与审美经验对象的局限。
一方面,媒介化的信息传播方式延展了审美经验。媒介化的信息方式为审美经验提供了新颖的、直观的感受方式。使人们通过数字设备实现欣赏艺术作品、听音乐、观影、读小说等多种审美活动于一体,还能够通过虚拟现实技术穿越时空,在身临其境中获得沉浸式的审美体验。随着媒介设备的革新与发展,电子媒介丰富人们的生活、学习与闲暇时光,为人们提供多样的审美对象。使人们能够足不出户就游览美好河山、欣赏古迹文物、体验民俗风情等。
另一方面,媒介化的信息传播方式延展审美经验的同时也增强了人们对技术的依赖,容易局限审美经验方式。“审美经验包含一系列不同的感知模式”,而在媒介化的信息方式中,审美经验局限于电子荧屏、固定在数码媒介之中而窄化为平滑的触感与模式化的视听快感。审美经验方式被媒介设备局限于虚拟世界中时,审美对象也从鲜活的现实生活转向二进制的数字编码中,使人们脱离具体、真实的生活世界,脱离自然美的感受、社会美的和谐关系以及生活的美感经验与表达。这也必将导致审美经验的枯萎,好似“具体化的、被灌进石膏浇铸成型的事件代替了事件本身”,而审美经验所面对的就是相同模具浇筑而成的冰冷的媒介。
(三)图像化的信息呈现方式对审美感受的激活与降级
数字媒介以图像化的信息呈现方式把人们的感知塑造成一种以视觉为核心的审美感受形式。图像化的信息呈现方式能够给观者以视觉冲击,使之更为直观地感受到图像带来的快适体验,从而激活美感形成对图景的幻想。数字媒介也为人们的审美创造提供了便利的技术支持,通过数字终端设备每个人都可以进行艺术创造。在摄影中记录生活中刹那的美感,在视频编辑中构建整体性的审美体悟,在视听融合等媒介交互作用中丰富审美感受。图像化的信息在激活美感的同时也由于其表象化等特征,诱使人们沉溺感官体验而导致审美降级,对本真生活的渴望与愿景逐渐被图像衍生的虚拟快感所遮蔽。
一方面,图像化的信息仅是本真世界的局部显现。图像呈现给观者的世界是经过选择之后的只言片语所重构的世界,它所呈现的仅是真实境况的一部分,并在传播者的价值取向与表达意愿的驱使下,成为其展现自我意图的虚拟途径。一切正在发生的、正在传播的事件,主要通过图像信息局部性地展现。被挑选的信息碎片编织成手机和电视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被选择来强调某些特定的事件。碎片化信息构成一个又一个震惊、离奇的微型景观,通过数字媒体中跌宕起伏的“表演”来吸引并保持观众的注意。在欣赏具有明确导向的图像信息时,感官的快适替代了审美愉悦。在精修、滤镜加持下的图像信息传递的符号价值替代了无功利的审美价值,吸引眼球却不触动心灵,获取点击量却不点亮灵感与想象。
另一方面,图像化的信息拒斥对话,以单向的传递形式渗透在人们日常的生活、学习与交往之中,以娱乐化的快适体验替代了审美愉悦。图像以建构的情境形式消解语境,将观者引入自己渲染的视觉映像中而诱导观者的喜好与情感状态。就如日常生活中的广告,通过各种电子平台、媒介充斥在生活中的各个角落,通过制作渲染一个精心包装的情境来牵引观者的欲望。图像以独白式的表达方式拒斥对话,观者则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中,受图像营造的虚拟景象与视觉冲击而无意识地迷入图像营造的娱乐景象之中。
二、数字信息方式诱导的审美困境
数字化的信息方式在构成、传播、呈现的过程中以数据化、媒介化、图像化的特征诱导人们陷入审美困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的人格发展、创造力培养以及审美价值观的形成。
(一)数据化的审美趣味分裂审美主体阻碍人格的完善
数据化的审美趣味是指人们的审美偏好、兴趣等被各大平台终端收集整理成新的数字个体,平台会迎合新编码的审美趣味而推送相关的信息内容,由此审美趣味个性发展在数据化的编码中固化为系统的偏好设定,人们在数字平台建构数字身份、生成审美趣味的过程中将会导致现实人格与虚拟人格的断裂与分离,不利于人格的完善发展。
数据库通过对使用者的检索数据进行编码生成数字化的审美趣味,其实质是数据库收集现实经验主体的“数据与数字模型联系起来并生成数字孪生”。数据库编码的个人数字孪生体就如同真实自我的虚拟副本,在数据库不断收集、分析真实自我的审美趣味时不断加载、生成与更新。数字平台通过数字孪生体的趣味、偏好而推送相似的信息内容给真实的自我。数字孪生体就如同数字指令一般,能够召唤平台内的新物质,但数字平台投合的对象是个人数字孪生体而非真实的自我。这揭示了镜像编码的个人数字孪生体仅是部分地显现了真实自我的审美趣味,并不能够完整地呈现多样的人格特性。然而,“这些数字孪生体及其交互将支持感知和决策”。即便个人数字孪生体仅是真实自我的部分映照,但数字平台却依据建构的数字孪生体选择推送甚至帮助使用者进行最优化决策。
这一过程中,数字孪生体的审美偏好替代了真实自我的审美趣味,在数据库的分析与投合中限制了审美经验的感知范围。同时当真实自我将个人数字孪生体当作自我的真实呈现,将大数据对个人数字孪生的建构、趣味迎合与发展决策当作真实自我的现实需求与唯一满足方式时,真实自我将会按照数据平台对数字孪生体的建构而发展自我。这将诱使真实自我陷入数字平台对审美趣味的迎合之中,忽视自我的真实理想欲求与审美趣味的提升。数字化了的身份遮蔽了真实的自我,以数据库建构的数字人格替代了自身的真实存在。现实与虚拟的人格断裂呈现了数据化对审美经验主体的分裂,这就有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彬彬有礼而在网络中毫无敬意的分裂人格。
(二)媒介化的审美经验操控审美感知约束创造力的发展
媒介技术的更新换代为信息的传播提供了迅捷的途径,人们通过媒介认识世界、获得信息的过程中也受媒介技术操作的影响。在通过媒介设备进行学习、娱乐的过程中,学生将感官知觉、思想行为方式部分让渡于媒介技术的同时受其程序性与秩序化的引导与规约限制了审美经验,阻碍了审美创造力的发展。
媒介化的审美经验表现了人们通过数字媒介技术进行审美经验的过程。一切现实的审美活动被局限在数字媒体设备的使用之中,在闪烁的荧幕上鉴赏画作、在音频播放器里聆听音乐、在电子阅读软件中欣赏文学作品等。媒介化的审美经验将视觉、触觉、听觉等审美感知方式局限于媒介中,在媒介的程序性操控中人们不是感受美好事物而是感受冰冷的媒介,不是沉浸在审美的环境氛围之中而是在被动陷入媒介无意义的信息碎片中。媒介化的审美经验对审美感知的操控导致感受力的贫乏,使人们对生活中新鲜、生动的事物漠不关心,面对自然景色而无动于衷却沉溺于网络的虚拟世界。
审美经验的媒介化操控人们的审美感知方式导致审美创造的模式化。数字化的精修照片、深度滤镜与视频剪辑等技术途径引导人们的审美感知方式,进而诱导着人们按照媒介的程序去感知与创造。数字媒介技术在限制人们感知方式的同时也为人们的审美创造划定了技术的范围。就如同富兰克林认为“规范性技术普遍上消除了做决策和判断的机会,尤其是做原则性决断的机会,技术的任何目的都先验般地存在于设计之中,而且是不可协商的”。在审美创造的过程中,审美主体应在自我内部生成建构起一个决断,进而实现超越当前现实状况的审美的创造。然而在被媒介化的审美经验中,媒介的程序性规范消除了审美主体进行决断的机会,尤其是媒介剥夺了审美主体进行根本的、原则性的决断与革新的机会。审美创造无法颠覆程序的格栅,只能按照媒介的规范进行浅层次的美化。
(三)图像化的审美对象误导审美判断影响审美价值观的养成
图像化的审美对象是将人们欣赏的事物还原为图像信息,“在现实世界自行变成简单图像的地方,这些简单图像就会变成真实的存在,变成某种催眠行为的有效动机”。现实世界中真实的美被图像表现的美所替代时,图像呈现的美的样态将会替代现实世界中真实的美而作用于人们的感官知觉。同时图像以视觉刺激吸引人们的目光,使人们沉溺在图像的价值诱导下而将图像表象的美当作美本身,以虚拟的表象替代了真实的、鲜活的美,导致审美价值取向的失偏继而影响正确审美价值观的形成。
图像化的审美对象诱导人们将图像堆积而成的虚拟景观当作现实世界的真实反映,当人们不加反思地沉溺图像的视觉快感而以图像为真时,图像背后的价值取向将会影响个体自我内在的审美价值观的形成。景观所建构的世界通过数字技术加工、粉饰后的图像叠映而成,是一个具有诱导性的、非现实的虚假情境。在景观的表象之中,人们意图通过占有外观、符号、象征来实现自我的满足,不断激发人们的欲望,且不断地更新换代使人陷入消费主义。对学生而言,景观制造的美好生活情境成为学生向往的美好生活,以景观的虚拟假象作为标准便会感觉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完美的丑恶。这诱使学生审美价值标准的倒置,以景观为偶像而远离真实的生活,模糊了美丑的现实界限,学生在“无意识地、肯定性地认同其中,从而浑然不觉地丧失自己的一切否定性批判维度”。在无意识地认同景观宣传的审美价值观的同时,学生自我不断发展的内在审美观的形成将动荡不安,而丧失审思、反省的维度。在景观社会、大众文化、媒介信息的侵扰中,不加批判思考的轻信、盲从,不利于审美判断力的提升。
图像化的虚拟审美对象遮蔽真实欲求,使学生在具有强制诱导性的视觉表象中迷失自我。在学生的发展过程中,受图像化信息方式的影响,学生处于“屈从式”的逐流模式之中。从拥有不断更新换代的各种数字终端产品到网络游戏的视听体验,从广告宣扬的美好生活到电影动漫等娱乐节目的审美诱导。数字媒体叠映的景观之城单向度传递着消费主义欲念,如果学生完全顺从于景观的通知,逐步远离一切可能的切身体验,将由此越来越难以找到个人的喜好,逐渐丧失自我的审美判断能力,进而阻碍积极、正确、崇高的审美价值观的养成。
三、数智赋能下美育突破审美困境的育人策略
数智时代的信息方式诱导学生陷入审美困局之中,影响学生积极健康的发展。我们应思考如何以数智技术赋能学校美育,开发数字化美育资源,探索媒介化美育方式,依托数字互联丰富艺术体验。在技术赋能的基础上发挥美育以美育人的积极作用,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润养学生心灵、以崇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塑造完满人格,促进学生内在人格健全、审美创造力的提升、审美价值观的养成等策略突破数智时代的审美困境。
(一)美育以崇高精神引领审美趣味塑造完满人格
面对数字化对学生审美趣味的编码与投合中产生的审美主体分裂对完满人格发展的消极影响,美育应在数智赋能的基础上以崇高的美育内容引领与提升学生的审美趣味。美育通过培养“内在的自我”超越数据库建构的“延伸的自我”,促进学生完满人格的健康发展。
首先,美育在学生心中厚植崇高的社会主义理想信念以抵御数字信息对人格的编码与分裂。朗吉弩斯认为,崇高是一颗伟大心灵的回想,第一要有庄严伟大的思想,第二要有慷慨激昂的热情。美育通过呈现表达崇高精神的优秀文艺作品,以伟大心灵触动学生的心灵,兴发学生汹涌的豪情,引领学生崇高理想信念的养成。崇高能够唤起学生的尊严和自信,唤起心中追求伟大的愿望。在崇高的审美对象面前,人感到自身的平庸和渺小,而激发起内在的动力去追随伟大的思想、崇高的对象,从而极大提升自我的审美趣味。在崇高的引领与鼓舞下坚定自我内心,进而减少数字信息的迎合与引诱。美育要在学生的“心灵中植下不可抵抗的热情——对一切伟大的、比我们更神圣的事物的渴望”。这种内在心灵中的渴望能够提高学生的审美趣味,在感受到崇高精神的壮阔之后不再留恋于数字化信息的投合,以崇高理想目的来处理数字化信息,使之成为美好人格发展的助力。
其次,数智赋能下的美育实践活动以宏大、直观的视觉冲击激荡学生的情感、点燃学生的热情,以艺术作品中崇高精神的数字化外放引领学生在感受崇高中追寻崇高,进而提升自我的审美趣味与精神境界。一方面,关注美育内容的崇高性范畴。崇高的表现方式包括自然的崇高与人格的崇高,美育内容通过展现自然美与社会美的崇高来激发学生磅礴的热情。自然美的崇高是山川、大海等庞大的自然景色“给了我们茫茫无定、浩浩无垠和渺渺无限的观念”,学生在主观感受自然的“无限里感到他自己的无限的时候,他们就被激起了勇气,要去超越那有限的一切”。社会美的崇高是艺术作品中内蕴的伟大人格、高远精神、宏大志愿以及悲壮情感等内容,学生在艺术视觉映像中领悟精神的崇高,在心中激荡起敬畏而向往的意志与理想。另一方面,美育实践要合理利用数字技术表现崇高的宏大,激发学生的情感与心灵体悟。在美育课堂中以视听媒介设备展现自然崇高,以数字艺术形式直观呈现艺术作品中的崇高与宏大,也可以创新媒介体验,通过感知觉传感器、VR等数字设备的开发与应用使学生如临山海,在沉浸式体验的感知觉冲击下升腾崇高的情感经验。数智赋能下的美育课堂,以崇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内核,正确引领学生积淀理想信念进而养成美好人格。
(二)美育转换审美经验方式提升学生审美创造力
媒介设备作为传播的中介,间隔了学生审美经验与审美对象的直接关系,导致学生在按照媒介的程序性进程进行审美活动时自我的判断、选择被媒介所替代。美育在数智赋能的基础上,反思媒介对审美经验的束缚。在美育中以情感为引,转换审美经验的方式,激发学生的审美想象力与创造力以摆脱数字媒介对思想行为的牵制。
面对媒介束缚创造力的现实隐忧,数智赋能下的美育以多元内容拓宽审美经验的方式,使学生在美育活动中与审美对象相遇,以情感性的审美经验方式替代媒介化的审美经验。一方面,数字媒介拓宽审美经验的方式,以情感融合审美主体与对象创生审美意象。“情感是综合的要素,许多本来不相关的意象如果在情感上能协调,便可形成完整的有机体。”在审美经验过程中,学生是带有主观情感、意图、兴趣参与到美育活动中,在与审美对象的交流往复中情感与对象不知不觉地相互渗透而创化审美意象世界。审美意象的生成是学生的创造过程,这一过程是以情感为纽带综合了新旧意象由想象勃发而出的新的艺术之境。另一方面,在审美经验过程中学生将自我的意图、目的、想法、情感等主观因素置入媒介之中,使审美想象、情感等主观形式成为媒介程序运作的特殊灵魂。数字赋能的美育实践活动,要通过数字媒介的内在化转向,将其纳入学生的审美构思之中。让学生将自我创造的灵感注入媒介之中,使之由于学生审美想象的介入而获得生命。通过数字媒介的便捷、多样、智能的呈现形式进行审美创造与表达,使学生摆脱冰冷代码运行带来的被动操纵感,进而在数字媒介内在化为艺术媒介,并由此构成整体性的审美创造活动中实现解放思想、提升想象力,脱离数字媒介制约的困境。
数字赋能美育实践活动,通过数字媒介手段以更多样、丰富的形式呈现审美对象,为唤起学生心中的审美意象提供了多元途径与技术支持。在美育实践中“正确运用新的技术、新的手段,激发创意灵感、丰富文化内涵、表达思想情感”,逐渐让学生了解、掌握数字技术性材料的基本使用方法,了解不同艺术门类所使用的不同媒介的诸多创作方式。美育教师要引导学生在审美创意实践中选择自己想要进行审美表现的手段与材料,以使媒介融入学生的创意构思之中。同时,美育实践活动中可以围绕情感性主题确定美育内容,将诸多零散的审美材料以情感关联,引导学生审美意象的生成与整合。如以“母爱”为主题的美育课程中,可利用数字媒介等技术手段呈现不同的审美材料,在丰子恺《母亲改衣图》的欣赏中,古诗词、音乐等艺术的鉴赏中,唤起学生对母爱的直接感触,并以情感牵引学生与心中新旧意象的联结,提升学生的审美创造力。
(三)美育发展审美判断力培养正确审美价值观
图像化的信息呈现方式以娱乐性、浅薄化的信息图景倒置学生正确的价值取向,诱导学生陷入虚拟世界形塑的价值系统之中。美育通过发展学生的审美判断力,使学生在审美体验中兴发审美情感,进而加强对现实生活美、艺术美、社会美等内蕴精神的体悟。引导学生在对审美对象进行鉴赏与评价的过程中提升审美判断力,逐渐积淀正确的审美价值观,形成自觉抵制娱乐化、感官化等消极信息的内在力量。
康德认为“鉴赏根本上说是一种对道德理念的感性化的评判能力”,突出了审美鉴赏活动是对审美对象内在道德理念的评判能力,是学生在审美鉴赏活动中除了对审美对象形式美的感知之外的,对审美对象内蕴精神的道德上审美判断。鉴于学生对审美对象的主观的审美判断力,美育活动中要通过富有高尚美德内涵的审美对象来引导与提高学生审美鉴赏与判断能力。在美育实践中发挥美育的教育性功能,需要教师在设计美育课程的过程中,对美的内容进行甄选与辨别。数智赋能为美育课堂呈现多样的美育内容提供便捷的方式与途径,同时经过美育教师的筛选,具有教育意义、美德内涵、符合学生发展的图像信息进入美育课堂之中,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图像的感官刺激带来的消极影响。
其一,美育课堂中通过数字技术向学生展现具有美的内涵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革命文化、优秀传统文化等经典性内容。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只有把美的价值注入美的艺术之中,作品才有灵魂,思想和艺术才能相得益彰”。美育将传统艺术形式转化为数字媒体艺术的过程中注重将艺术作品的精神内核渗透到技术形式中,应用数字的技术手段将艺术的真理性内容积淀于学生心中,提升学生的审美鉴赏力。其二,拓展美育内容,将自然美、社会美、科学美等多种美育样态引入美育课堂。以自然之物“比德”,以社会之美“言志”。在不同审美对象的鉴赏过程中引导学生把握审美对象的内在品格美,以美德隐喻发展学生的审美判断力。例如,学生在欣赏自然美的过程中,通过数字技术赋能美育课堂让学生突破空间的限制,将山川大河呈现于眼前。学生在欣赏自然风景的同时,美育教师应引导学生体悟“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德性象征意义。由自然美之道德属性的澄明唤起学生主观的思想判断,以发展学生的审美判断力。其三,美育中引导学生辨别审美对象的善恶美丑,逐步形成基本、正确的审美价值观。辨别审美对象美丑的标准很多,初发芙蓉或是错彩镂金,流行文化或是文艺经典等。美育课堂中应以富含积极的、正确的、高尚情感的文艺经典作品引导学生审美价值观的形成。同时还“可以通过鉴别某些思想倾向有错误和情感不健康的艺术品”来形成鲜明的美丑对比,由此提升学生的审美鉴赏力。但需要注意在选择消极内容时要根据学生的发展阶段与美育主题,激发学生的批判意识促进正确审美价值观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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