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识教育、经典与经验
渠敬东,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社会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西方社会思想史、中国社会学史、组织社会学、社会结构研究等。
一、现代大学面临的主要问题
现在的大学是“ 有研究、无教育” ,即便“有研究”也是“没研究” ,因为现在的研究都是“模仿性” 研究,是“基本定式研究”,或称之为“常规研究”,这些研究对于理解一些根本问题没有好处,或者说没有多大意义。在国际竞争中,基础研究的薄弱环节日益凸显,因此非常有必要强调基础研究的重要性。现在大学中所开展的研究有“表面研究”却缺乏“深入研究” ,缺乏“深入研究“ 自然就会影响教学。如果研究能够深入,可以进入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中,例如人的本质问题、时代的问题、中国是什么或者世界是什么的问题,等等。如果很多学科都能基于这些问题进行讨论,那么人们自然会关注教育问题。但实际上,人们对于“表面研究” 的重视,导致对大问题或基本的、基础的问题越来越失去兴趣和耐心,从而导致我们对于培养人的问题也失去耐心。这就是今天社会面临的最大问题。
“大问题” ,某种意义上讲是前沿问题或者说是溯源性问题。任何学科,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如果没有溯源性的问题就没有前沿问题,换旬话说,前沿问题很多情况下是根据溯源问题来确定的。所以说,我们对原初的经典问题拓展的深度,决定了我们在前沿能走多远,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辩证情况。今天的问题在于,人们希望不断地通过模仿寻找到便捷的研究方式,但越是这样做,越不会“前沿"。
二、重新定义通识教育
(一)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培养人
通识教育最关注的仍然是本科阶段的教育,其根本性问题就是我们怎样理解人。在这个时代培养什么样的人,需要作一些根本性的判断和探索。不同历史时代、不同境遇中,我们对“ 人" 的认识与理解都有一些变化,但其中也可能有一以贯之的脉络。只有把这些问题弄清楚,才能知道本科教育或通识教育究竟要达成什么目标。当我们重新回到通识教育的基本问题中进行讨论时,问题的根本不在于我们培养的学生有多大的竞争力,而是要讨论现在年轻人的处境和状态是什么。
因此,教育首先要回到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我们要培养健康的人才。在现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一个人如果要保证长久的竞争优势和能力,首要的基础就是健康,包括人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精神健康。古代人追求“修身养性”,“养”的就是人自在的平衡,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任何教育所力求培养的人才都是短期的人才,是不可持续的,而且是会“夭折”的。现在很多人到30岁时对做学问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因为这类人已经提前对所生活的世界失望了。表面上每个人都在积极进取,但实际上,我们对人类最纯粹的知识和自我的探求是不单纯的,我们还是会在竞争的模式中来理解教育。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教育,我认为不是长久大计。所以我们要明白,教育首先要培养健康的人、健全的人,就像洛克说的“健康心灵寓于健康的身体”一样。
那么什么是健康的人?第一,身体健康。身体健康是指保证一个人能够均衡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和心智,坚持长久的兴趣和研究。第二,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是指具备与周围的人和周围世界打交道的比较均衡的能力。假设学生学了很多专业知识,也包括通识教育的相关知识,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人变得非常脆弱。在一个大的竞争格局里,这不应是教育要达成的目标。第三,精神健康。精神健康并不仅针对精神失常的病理而言,而是指国家培养的真正人才应该有“无我之境” 他们不只考虑自己的成功,也需要有大无畏精神、舍我其谁的勇气和担当,对那些伟大的人或事物持有敬畏感,对以往的历史和传统持有敬畏感;学生在探求知识、追求自我发展的过程中,能真切地体会到这是属于更多人的事,能认识到没有其他人对我们的支持,我们的目标将很难达成。如果我们只是在技术上讨论教育的问题,我认为中国的教育是没有出路的。
如果我们培养的人离这三个健康目标越来越远,那么未来社会面临的危机就会非常大。
通识教育是一种理念,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有更深刻的问题需要反思、检讨。一提到通识教育,通常的做法就是要改变课程体系、成立学院、建立宽口径的知识系统以及开设经典课程等。我认为现代大学对通识教育的理解是相对狭隘的,上述提及的一般性通识教育实践内容都是“表”,而不是“本”。通识教育的理念是“培养人”,所以最关键的是,要真正关心教师、学生、学校,以及整个社会环境塑造了什么样的人,这个人的现实状态是什么。人如果健康了,就能够在一定的竞争条件下给自己一定的探索空间,培养与周围世界相互学习和借鉴的能力。
(二)教育是以“ 和风细雨” 的方式改变“ 利己主义者”
沿着这个思路,我们要定义通识教育的第二个问题。一个孩子身心发展到了18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成年的时候),需要什么样的知识系统、什么样的教学资源、什么样的学校环境,才能被培养成首先在身体、心理、精神三个方面都能够健康成长的年轻人?比如,现在的大学生希望每一门课程都可以取得高分,因为在当今竞争的休系里,绩点是决定学生个人命运的基础。这种压力下,学生如何能成为一个健康的人?中国大学推行通识教育的最初目标,是因为以前的大学对人的培养都太过于专业化,导致眼界狭窄,所以要读经典的作品,能够确立更大的问题感,建立更宽口径的知识系统……这些都是对的,但是当学生用竞争的心态进行学习的时候,很难成为一个健康的人,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学什么其实都是一样的。
因此,通识教育必须完整地考虑学生在成长中面临的问题。综合来看:第一,学生作为一个青年人,他面临的状况是什么?比如说他在中学时期已经经历了大量的竞争。第二,社会的状况是什么?由于社会资讯的发达,当今中国的孩子在意见表达上欲望非常强烈:一方面,他们的身心都承受了特别大的负担和压力,从小学、中学就已经开始,到大学又复制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另一方面,他们又在一个强大的、抽象的意见世界里,对什么都可以发表见解。我并不同意钱理群先生认为现在的学生是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认为应该说他们是一个 “自我主义者” ,就是涂尔干在《自杀论》里面提到的,因为一个人并非天生就是自私的,而是他的生活经常处于竞争的格局里,形成了自我保护和自我强化的状态。自我强化的状态包括很多方面,比如说他要把自己变得很强,要时时刻刻能够应对竞争的节奏;同时也要对整个世界、整个社会发表意见。我们不能说,因为他对社会产生一些抽象的看法,就是“利己主义者” ,他所关心的社会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用什么方式关心就是问题所在。
健康问题的根源,是我们的教育培养了这样的“自我主义者” 。自我主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自我主义的另一面很容易转化成为所谓的 “纯粹抽象普遍主义”。在这种状况下,学生最容易相信“政治正确”的说法,这也是他们关心世界的表现。所以我们需要在“只是在经典教育这个意义上来理解通识教育”的认识上进一步往前推动,这就是“一体两面” 。而我们的教育如果没能在这两个“面”中间发挥应有的作用,就会不健康。不解决这些根本问题,通识教育就是“无源之水” ,最后的结果就与现在专业教育面临的问题一样。
那么,是什么因素导致学生成为不健康的人?一个重要原因是教师的不健康,比如过度重视文章的发表和科研项目,遇到社会上的问题轻易发表各种意见,不能用 “和风细雨的方式”与学生交流,难以关心学生的每一个举动,等等。如果教师群体呈现这样的状态,学生也会如此。我们能否用一种从容、健康、平和、平衡的心态来面对自己和面对生活,这是通识教育要解决的最根本问题,也是今天高等教育面临的最根本问题,所以我们需要讨论教育的最终落脚点在哪里。
三、通识教育应该如何做
(一)通识教育应处理好经验与经典之间的关系
我们应将学生、青年人从“自我主义”和“抽象普遍主义” 的不健康状态中超拔出来、提升出来,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源,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经典、经验。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经典就是经验,经验也是经典。人类历史上千百年来积累的经典,最根本的问题并不在于这些经典著作讨论 的问题有多大,换旬话说,如果这些作品讨论的都是大道理,它就不是经典。经典之所以亲切,是因为我们在经典的著作里能读到我们生活里遇到的各种各样非常实在的事情和疑问。所以,真正的经典应该是回到经验的世界里时仍然有强大的解释力和启发力。如果不是这样,就是假经典。
经验指的是什么?就是我们经历的、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例如,我们在生活中和朋友的交流、和父母的相处、和同学的交往,在未来家庭 生活里遇到的矛盾、在单位里遇到的各种纠葛,自己的理想、遇到的困难和阻碍,我们付出的情感、应该承担的责任和拥有的见识,等等,都是需要经受考验的。我们如果是一个完整的生活中的人,小到每个人的举动、经历,大到切身经历的国家和世界的变化,其实都完整地呈现在我们生活的范围里,这就是经典。所以,我们真正“经验”到的生活,某种意义上就是经典所涉及的整体问题,只是经典能把它很好地表述出来。而很多人在现实生活里都是懵懵懂懂的,没有那么多的语言和思维能够将这些内容一层一层地讲出来。所以,可以说教育就应该在经典和经验之间发挥作用,通识教育应该把握住这个“脉”。一个只知道自己思考,只知道读书、没有生活内容的人,即使他读再多的经典,经典也是“ 死” 的,因为这些经典都是他空洞人格的一些“主义”而已。有时候通识教育就存在这个问题,许多学生读了经典的“大书”之后就不知所以了。
此外,在现代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很清楚的感受能力,所以我们一定要恢复对周围复杂而丰富的生活的感受能力,这是需要经验科学给予我们的。所以我一直强调,一方面我们要读经典,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在自己生活和交往的世界里打开自己,创造机会去看看那些我们不熟悉的社会里其他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这两者缺一不可,人文和社会科学必须共享自己的力最,才能把通识教育做好。
(二)通识教育应提供亲在的知识和师生亲密的关系
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理解通识教育,就要讨论另一个更根本性的问题,即我们应该给本科阶段的学生提供什么?前面已经谈及,学生处于自我的意义上、大的竞争格局中、抽象意见的世界里,那么当他面对社会和世界的时候,大学应该给他带来什么?
大学提供的知识,应该像海德格尔说的“亲在的知识”,而不是大道理。通识教育不是告诉学生世界上哪些问题最大,比如说政治问题最大、市场问题最大、社会问题最大,等等,换旬话说,不能一开始就教授给学生与自己生活脱节的、感悟不到的知识系统,因为这些知识系统会强化学生的抽象意见。那么,我们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知识呢?应该是他们自己的身心能够体悟到的知识。换句话说,他首先要从关心自己和自己周围最熟悉、最亲近的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出发,借助知识进行反思。如果不知道自己曾经的生活中存在着丰富的问题感,他就会漠视周围,关心的都是大的问题,意见感非常强。如果一个学生连与室友的关系都处理不好,不知道尊重自己的父母和老师,只是奢望解决世界上最大的问题,人们是不会承认他的。因为他会因为某个观点、意见或立场不同,与室友关系紧张、与老师决裂、与父母产生冲突。所以,对于学生来说,首先应该去讨论那些此在的、亲在的和自己生活相对比较近的问题。如果读经典,应该让经典围绕这个范围来组建,而不是那些大而空的、学生毫无感觉的、毫无经验的“大问题”。可以说,学习“大问题”的相关知识越多,学生的意见感就会越强。但是当他真正走入将来的具体生活领域中时,原来学习的有关这些大道理的知识瞬间就会倾塌,他就会走向教育的反面。
所以,学生与自己周围的生活不亲近,这才是今天最大的教育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的传统文化因为没有决然的超越性的存在,所以我们对于那些“绝对真理” 并没有直接的亲近感。中国的文化本身强调人的相互关联,特别是最亲近的关联,在此基础上才会把问题、对世界的理解一层一层地推开,这就是孔子讲的“推己及人”。所以说,应该从这个角度去理解通识教育,应该交给学生“推己及人、将心比心、感人至深、克己复礼”的内容,使学生从自我身心的修养开始,关注自己能够感悟的,不一定是“自我”,而是自我能够感悟到真正的自己,就是和自己最近的世界、最亲的世界,而不是一开始就强调天下及世界的“大问题”。这些是需要自己生活历练的,需要建立在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对更大、更宽广世界逐步认识的基础上而展开,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因此,通识教育对我们的意义在于:使我们对自己的文明、对其他的(长久的)文明、对自己身边值得尊重的人有一种敬畏感。
我认为,解决的路径首先是让学校重新变为学校。要在教育的意义上,重新理解学生的寝室生活、班级生活、集体生活、校园生活,以及师生之间多层次的相互关联,让同学在各种亲密的、丰富的群体里生活,有对别人的感情依赖,从别人那里投入和收获,唯有此,通识教育才有可能。我们都知道西方有college系统,我们有书院系统,但是只有本质上能够建立起“知识共同体”或共同生活的基础,通识教育才会真正拥有生活的给养,才最终有着落。我至今怀念我父母作为大学教师时与学生相处的关系。那时候,学生经常来家里面聊天、走动,老师有什么事,学生会帮忙;学生有什么困难,老师也会予以帮助,他们之间绝不只是知识、传承关系。或者说,某种意义上,当一个人长大离开父母后,会找到新的类似于与父母之间相处的感情。所以要重新构建以师生的关联作为核心基础的学校生活,要以师生关系作为纽结来重新考虑校园生活。
在这个意义上,师生关系的层面就会有很多:第一个层面是师生之间的知识关系、传承关系;第二个层面是除了知识关系之外生活意义上的关系;第三个层面是学校的历史传统。校园文化不是空谈,不是天天热热闹闹,应该强调的是以师生关系作为枢纽来重新构建校园生活。如果学生不与教师有亲近的关系,教育就不可能发生。教师在知识传授的过程中,只有将自己的经验、生活感悟不断地带入这个过程中,学生才能首先回到最基本的健康状态。如果没有这个状态作保证,我们就不能讨论每个人(或者是这一代人,或者是某一个学校)的持续发展。学生跟教师的关系并不是在绝对真理意义上的平等关系,而是在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逐步推展的关系。换句话说,学生如果不知道与父母的相处之道、理解之道,不知道与老师的相处之道,那么也就不会知道与民众之间的关系,这是一层一层扩展而来形成的知识和人格的成长,不是一开始就要寻求一个绝对真理。可惜的是,今天我们很少有人讨论这些话题。
所以,教育最根本的要求、最根本的反思应该在教育者身上,教师能够真正地投入对自己切身世界的关照,学生才会同样学到这些。如果不探讨这些问题,通识教育跟专业教育是一样的结果,只是你学的知识路径不同而已。我们今天只在经典知识层面上讨论通识教育,是不行的。现在,很多学生为了竞争经常熬夜,为了比谁更厉害、谁读的书更多,他们经常从图书馆搬书,也经常同时阅读很多书。但是,这些跟学问有什么关系?跟生活有什么关系?我认为这都是“虚假繁荣”,通识教育也有“虚假繁荣”。所以从根本上来讲,人如果把握住了状态,师生重新回到师生的关联中来,通识教育就会做好,专业教育同样也会做好,通识教育也不会与专业教育有什么矛盾。
为了促进师生之间形成良好的关系,除了教师努力之外,也希望我们的教育体制改革、考评体制改革,在考评的重心上能向教学更多地侧重一些。此外,在纯粹的知识传授过程中,从制度上进一步鼓励教师与学生的日常交往。当然并不是强求每位老师都能用“如沐春风”的方式来教学,因为大学老师的成长经历有限,他的社会经历也有限。但是首先,我们要在某些环境和条件上进行松绑,要扩展一些空间。在研究上,号召更多的人从事基础研究,从自己的溯源性的或经典性的研究里推出新的问题。在这些事情之上,将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自然教育环境就会好了。
(三)通识教育应该设计好经典教学
我们这样定义经典:第一,经典有特有的学术脉络、思考脉络;第二, 经典一定是对人的基本状态有丰富的理解,一定不拘泥于某个学科和某个视角;第三,一定是有经验感的。
目前经典课程讲授中存在以下问题:如果教师自身不读经典,就带着学生读经典,这是有问题的;教师读经典,如果是在抽象意见里读,学生也会在抽象意见里读;教师如果不对周围世界的生活投入一些丰富的关照,带有投入感,倾注一些心血,学生也不会认识到读经典的重要性。读经典是一个非常好的自然的手段。但如果我们认为经典要解决的都是世界的终极理论和真理问题,这是对经典的误解。
当然,有些内容并不完全是从经典直接到经验,中间还应有一些内容。一个人真正明自了经典,其关键是人生丰富的经验,而且是跨越历史的。任何人丰富的经验世界,其内涵也同样像经典一样,这是很重要的,因为一个人会面对很多丰富的生活脉络,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不可解决的问题。这些其实就是经典本身。正如我们看《红楼梦》会掉眼泪,但是看研究《红楼梦》的文章不会掉眼泪,这就是经典之所以为经典的意义。所以通识教育需要人的经验、情感,需要人对自己和别人的关照,以及人的理性和思维,要共同运用才能达到效果。
讲授经典的建议:第一,经典应该有其基本的特征,如果要进行通识课程的教学,一方面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共识性机制,另一方面要在这个基本的层面上讲出对经典的个人理解,提出具体的经验问题。第二,教师要与学生熟悉,建立一种比较信任和亲近的关系。现在很多经典教育,就是教师相信什么,就一定要把学生带到他相信的那个方向上。学生学好经典,主要还在千教师的调动。比如讲现代社会思想,卢梭的经典著作中,我不会选《社会契约论》而是选《爱弥儿》,因为这与每个人的成长历程都有关系,能够调动学生;而且《爱弥儿》的写作方法不是原理性的写法,而是某些时候带情境性的写法,讲授效果要比《社会契约论》好。我在教授一门社会学专业课程时的体会,比如涂尔千的《自杀论》中会运用很多经验材料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比如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讲的具体历史,会传递具体的历史信息和经验信息;比如说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讲美国的新教教派在经济、金融领域里面的实际状况,等等。这些都是从一个经验世界展开的,有助于学生从这些角度进入,而不是单一地讲原理。
另外,在本科阶段,不建议经典教育用海德格尔的文献。就像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一样,通过直接交往来了解对方还是通过其他人的观点来了解对方,我倾向于认为直接交往更加可靠。经典也是如此,因为经典自身是足够的、丰富的,学生要直接进入经典的世界中,而不需要隔了好几层、透过好多有色的镜子后得出看法和意见。因此,本科教育阶段的经典不要用太多二手文献。
转自:“社会学苑”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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