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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贫富差距到底有多大?

2022/9/16 10:51:53  阅读:343 发布者:

学习理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中华民族要实现伟大复兴,也同样一刻不能没有理论思维。

李克强总理: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人均年收入是3万元人民币,但是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1000元在一个中等城市可能租房都困难,现在又碰到疫情,疫情过后民生为要。就业是最大的民生。没有就业那就是9亿张吃饭的口,有了就业就是9亿双可以创造巨大财富的手。

视频数据为2019年数据,2019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0733元,疫情这两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总体上有所增长,2021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5128元。但受疫情影响,各地区、各群体收入的增长仍然是有差距的(市区和县城、靠近政府的市、县与边缘地区,低收入群体和高收入群体,城市人口和农村人口……)

中国收入分配报告2021

国内现状:中国收入和财富差距大,而且收入分配调节机制有待完善。

第一,收入差距方面,中国基尼系数和高低收入比处于较高水平,但近年来由于精准扶贫等原因有所缩小。中国收入基尼系数从2008年的峰值0.491见顶回落,近年来维持在0.46-0.47区间。2013-2020年高低收入比的均值为10.64,在较高水平区间运行。中等收入群体逐渐成为“夹心饼干”,收入增速落后于高低收入群体。

第二,财富差距方面,比收入差距更显著,近年来有所缓和,但2020年再度扩大。由于积累效应,财富差距往往比收入差距更为显著,中国也是如此。中国财富基尼系数从2000年的0.599持续上升至2015年的0.711,随后有所缓和,降至2019年的0.697,但2020年疫情冲击下再度上升至0.7042020年中国财富排名前1%居民占总财富的比例升至30.6%

第三,社会流动放缓。21世纪以来,社会流动性开始放缓、财富的代际传递加强,机会不公对收入分配的影响凸显。寒门难出贵子,低收入群体翻身加入高收入群体的可能性在降低;相比于中间收入群体,最低收入和最高收入家庭的固化现象更为明显。

第四,结构层面,城乡差距、地区差距以及行业差距均存在。城乡差距解释了中国收入差距的绝大部分;地区差距显著,东部与西部差距较大;行业收入差距带来的收入分配问题明显,信息技术类工资最高、农林牧渔工资最低,非私营企业比私营企业的行业收入分化更大。

引自泽平宏观

收入差距

中国的崛起极大地降低了全球不平等。按照世界银行对极端贫困人口的定义(每人每天的收入低于1.9美元),全世界贫困人口从1981年的19亿下降为2015年的7亿,减少了12亿(图5-4)。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因为同期的世界总人口还增加了约30亿。但如果不算中国,全球同期贫困人口只减少了不到3亿人。而在1981年至2008年的近30年间,中国以外的世界贫困人口数量基本没有变化。可以说,全球的减贫成绩主要来自中国。(32)

5-4 世界极端贫困人口数量变化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此处极端贫困人口的定义为每人每日收入少于1.9美元。

中国的崛起也彻底改变了全球收入分布的格局。1990年,全球共有53亿人,其中最穷的一半人中约四成生活在我国,而最富的20%里几乎没有中国人,绝大多数是欧美人。到了2016年,全球人口将近74亿,其中最穷的一半人中只有约15%是中国人,而最富的另一半人中约22%是中国人。我国占全球人口的比重约为19%,因此在全球穷人中中国人占比偏低,在中高收入组别中中国人占比偏高。(33)按国别分,全球中产阶级人口中我国所占的比重也最大。

我国的改革开放打破了计划经济时代的平均主义,收入差距随着市场经济改革而扩大。衡量收入差距的常用指标是“基尼系数”,这是一个01之间的数字,数值越高说明收入差距越大。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约为0.32017年上升到了0.47(34)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居民收入数据,2019年收入最高的20%人群占有全部收入的48%,而收入最低的20%人群只占有全部收入的4%

按照中国人民银行的调查数据,北京居民的户均总资产(不是净资产,未扣除房贷和其他负债)是893万元,上海是807万元,是新疆(128万元)和吉林(142万元)的六七倍。这个差距大部分来自房价。房价上涨也拉大了同城之内的不平等。房价高的城市房屋空置率往往也高,一边很多人买不起房,一边很多房子空置。如果把房子在内的所有家庭财富(净资产)算在一起的话,按照上述中国人民银行的调查数据,2019年最富有的10%的人占有总财富的49%,而最穷的40%的人只占有总财富的8%

虽然收入差距在扩大,但因为经济整体在飞速增长,所以几乎所有人的绝对收入都在快速增加。经济增长的果实是普惠的。1988年至2018年,无论是在城镇还是在农村,人均实际可支配收入(扣除物价上涨因素)都增加了810倍。无论是低收入人群、中等收入人群还是高收入人群,收入都在快速增加。以城镇居民为例,虽然收入最高的20%其实际收入30年间增长了约13倍,但收入最低的40%和居中的40%的收入也分别增长了6倍和9倍。(35)

经济增长过程伴随着生产率的提高和各种新机会的不断涌现,虽然不一定会降低收入差距,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贫富差距在代际间传递。如果每代人的收入都远远高于上一代人,那人们就会更看重自己的劳动收入,继承自父母的财富相对就不太重要。对大多数70后”来说,生活主要靠自己打拼,因为父母当年收入很低,储蓄也不多。经济和社会的剧烈变化,也要求“70后”必须掌握新的技能、离开家乡在新的地方工作,父母的技能和在家乡的人脉关系,帮助有限。

但对80后”和“90后”来说,父母的财富和资源对子女收入的影响就大了。(36)原因之一是财富差距在其父母一代中就扩大了,财产性收入占收入的比重也扩大了,其中最重要的是房产。在一二线城市,房价的涨幅远远超过了收入涨幅。(37)房产等有形财产与人力资本不同。人力资本无法在代际之间不打折扣地传承,但房产和存款却可以。聪明人的孩子不见得更聪明,“学霸”的孩子也不见得就能成为“学霸”。即使不考虑后天教育中的不确定性,仅仅是从遗传角度讲,父母一代特别突出的特征(如身高和智商等)也可能在下一代中有所减弱。因为这种“均值回归”现象,人力资本很难百分之百地遗传。但有形资产的传承则不受这种限制,若没有遗产税,100万元传给下一代也还是100万元,100平方米的房子传给下一代也还是100平方米。

累积的财富差距一般远大于每年的收入差距,因为有财富的人往往更容易积累财富,资产回报更高,可选择的投资方式以及应对风险的手段也更多。如前文所述,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城镇居民收入数据:2019年收入最高的20%的人占有全部收入的48%,而最低的20%的人只占4%。而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对城镇居民的调查数据,2019年净资产最高的20%的家庭占有居民全部净资产的65%,而最低的20%只占有2%(38)在经济发达、资产增值更快的沿海省份,父母累积的财产对子女收入的影响,比在内地省份更大。(39)当经济增速放缓、新创造的机会变少之后,年轻人间的竞争会更加激烈,而其父母的财富优势会变得更加重要。如果拼爹现象越来越严重的话,社会对不平等的容忍程度便会下降,不安定因素会增加。

对收入差距的容忍度

收入差距不可能完全消除,但社会也无法承受过大的差距所带来的剧烈冲突,因此必须把不平等控制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影响不平等容忍程度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经济增速,因为经济增速下降首先冲击的是穷人收入。不妨想象正在排队的两队人,富人队伍前进得比穷人快,但穷人队伍也在不停前进,所以排队的穷人相对来说比较有耐心。但如果穷人的队伍完全静止不动,哪怕富人队伍的前进速度也减慢了,困在原地的穷人也会很快失去耐心而骚动起来。这种现象被称为“隧道效应”(tunneleffect),形容隧道中两条车道一动一静时,静的那条的焦虑和难耐。(40)

上文提到,1988年以来,我国城镇居民中高收入群体的实际收入(扣除物价因素)增长了约13倍,低收入群体和中等收入群体的收入也分别增长了6倍和9倍。在“经济蛋糕”膨胀的过程中,虽然高收入群体切走了更大一块,但所有人分到的蛋糕都比以前大多了,因此暂时可以容忍贫富差距拉大。美国情况则不同,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穷人(收入最低的50%)的实际收入完全没有增长,中产(收入居中的40%)的收入近40年的累积增幅不过区区35%,而富人(收入最高的10%)的收入却增长了2.5倍。因此社会越来越无法容忍贫富差距。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让穷人财富大幅缩水,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引发了“占领华尔街运动”,之后特朗普当选,美国政治和社会的分裂越来越严重。

另一个影响不平等容忍度的因素是人群的相似性。改革开放前后,绝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经历都比较相似,或者在农村的集体生产队干活,或者在城镇的单位上班。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先富起来可能会给另一些人带来希望:“既然大家都差不多,那我也可以,也有机会。”20世纪90年代很多人“下海”发了财,而其他人在羡慕之余也有些不屑:“他们哪里比我强?我要去的话我也行,只不过我不想罢了。”但如果贫富差距中参杂了人种、肤色、种姓等因素,那人们感受就不一样了。这些因素无法靠努力改变,所以穷人就更容易愤怒和绝望。最近这些年,美国种族冲突加剧,根本原因之一就是黑人的贫困。黑人家庭的收入中位数不及白人的六成,且这种差距可能一代代延续下去。一个出身贫困(父母家庭收入属于最低的20%)的白人,“逆袭”成为富人(同代家庭收入最高的20%)的概率是10.6%,而继续贫困下去的概率是29%。但对一个出身贫困的黑人来说,“逆袭”的概率只有区区2.5%,但继续贫困的概率却高达37%(41)

家庭观念也会影响对不平等的容忍度。在家庭观念强的地方,如果子女发展得好、有出息,自己的生活就算是有了保障,对贫富差距容忍度也会比较高,毕竟下一代还能赶上。而影响子女收入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经济增长的大环境。我国的70后”和“80后”中绝大多数人的收入都超过父辈。若父母属于收入最低的40%人群,子女收入超过父母的概率接近九成;即便父母属于收入居中的40%人群,子女超越的概率也有七成。这种情况很像美国的“战后黄金一代”。美国的“40后”和“50后”收入超越父母的概率很接近我国的“70后”和“80后”。但到了美国的“80后”,这概率就低多了:如果父母是穷人(收入最低的40%),子女超越的概率还不到六成;若父母是中产(收入居中的40%),子女超越的概率仅四成。(42)

总的来说,经济增长与贫富差距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经济学中有一条非常有名的“库兹涅茨曲线”,宣称收入不平等程度会随着经济增长先上升而后下降,呈现出“倒U形”模式。这条在20世纪50年代声名大噪的曲线,其实不过是一些欧美国家在“二战”前后那段特殊时期中的特例。一旦把时间拉长、样本扩大,数据中呈现的往往不是“倒U形”,而是贫富差距不断起起伏伏的“波浪形”。(43)造成这些起落的因素很多,既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既有经济的也有政治的。并没有什么神秘的经济力量会自动降低收入不平等,“先富带动后富”也不会自然发生,而需要政策的干预。不断扩大的不平等会让社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44)

来源:学习理论。

转自:“社科学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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