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分析 | 生态“树”源：平台生态系统的创新扩散机制研究——卡奥斯与科大讯飞平台的双案例对比分析

作者简介

于超，山东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数字化转型、数字创新

许晖（通讯作者），南开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国际企业管理、技术与服务创新、国际营销

王亚君，河北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市场营销，跨文化管理

研究缘起

近年来，随着技术复杂性和生产专业化程度的加深，平台生态系统逐渐成为企业链接稀缺资源并实现技术、产品和服务创新的一种新型组织形态，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竞争正逐渐由企业层面转向生态系统层面，诸如海尔、美的等制造业企业，阿里、腾讯等互联网企业都在构建基于平台的生态系统以期利用资源聚合效应来获取持续竞争优势（曹仰峰，2021）。然而，平台生态系统的发展不可避免的面临灵活性与标准化的均衡选择问题：为应对不确定性并适应用户不断变化的需求，平台生态系统需要保持足够的灵活性以构建独特性差异；为提高运营效率并实现快速迭代，平台生态系统也需要保持一定的标准化来规范平台规则和稳定平台核心。因此，如何权衡灵活性与标准化以实现平台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成为学界和业界共同关注的重要议题。

理论渊源

平台生态系统（Platform Ecosystem，PEs）是由平台企业提供基础区块并设定交互规则，通过链接生态系统之外与互补者自身能力范围内不易获得的资源，共同为参与企业创造价值的一种结构安排和组织形态（Adner，2017；Jacobides et al.，2018）。现有研究对平台生态系统的内涵进行了界定，并从构成要素、属性特征、竞争、创新等方面展开了探究，多数研究仅将平台生态系统视为静态的分析背景或分析单元，忽视了其作为一种新型组织形式所固有的复杂性和动态性本质，而对于平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问题的探讨仍较为缺乏。创新扩散（Diffusion of Innovation）是指一项创新在某个时间段内通过特定的渠道在社会系统成员之间传播的过程（Rogers，2003），其广泛关注于推动资源（如想法、产品或技术）采用的原因，进而改变了特定的社会结构和环境。创新扩散在社会技术进步中起着基础性作用，对在整个社会传播新的解决方案至关重要（Vargo et al.，2020）。同时，实践表明，创新扩散在平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能够推动价值主张的有效传播，并能吸引更多的互补性资源进入平台生态系统。已有关于创新扩散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传统企业和组织，鲜有文献探讨平台生态系统这种新型组织形态的创新扩散现象，也未能凸显平台生态系统情境的差异性。

基于此，本文选取海尔卡奥斯平台和科大讯飞平台所主导的两类平台生态系统进行双案例对比分析，将研究问题定位于“平台生态系统如何通过创新扩散实现可持续发展”，并进一步从隐喻视角切入，来探讨平台生态系统的特征及其创新扩散机制，以更好地识别平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逻辑。

研究发现

第一，平台生态系统的特征可以解构为结构维和功能维两个维度，交易型与创新型两类焦点平台主导的生态系统具有差异化的结构和功能特征，并呈现出榕树型和樟树型两种不同的“树”模型。第二，创新扩散在平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不同的平台生态系统呈现出不同的创新扩散机制：榕树型平台生态系统的创新扩散机制要素具体表现在前瞻性搜索、社会化复制和自我强化循环；樟树型平台生态系统的创新扩散机制要素具体表现在技术原型嵌入、社会焦点创建和成长性验证。第三，不同类型的平台生态系统在创新扩散过程中遵循的灵活性与标准化均衡选择策略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性。

研究的创新点

首先，本文从结构维和功能维对交易型和创新型两类平台所主导的生态系统特征进行了有效识别与解构并进行了对比分析，扩展了现有对平台生态系统分类的研究（De Reuver etal.，2018），为后续更深入地探讨平台生态的相关问题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其次，本文对于平台生态系统情境下创新扩散机制及其核心要素的探讨，响应了学界对于融合生态系统和创新扩散研究的呼吁，能够贡献于现有文献对于创新扩散新情境以及平台生态系统创新问题考量不足所造成的研究缺口（Vargo et al.，2020；Helfat & Raubitschek，2018）。最后，本文探讨了“灵活性—标准化”悖论关系的权衡在平台生态系统协调和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对于更好地揭示平台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分析思路（McIntyre et al.，2021；Inoue et al.，2019）。

实践启示

本研究结论对平台型企业的运营实践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第一，面对持续颠覆与快速变化的动态环境，平台型企业要在明晰焦点平台创新和交易属性的基础上，从结构和功能相适配的原则出发构建平台生态系统，联合各参与主体不断优化价值主张以迭代出新型解决方案，实现持续竞争优势的获取。第二，随着创新逐渐转移到生态系统层面，平台所有者要根据生态系统特征和类型的不同，采取相应的创新扩散策略，进而实现生态系统的价值创造和价值在其成员之间的分配。第三，在平台生态系统的演进过程中，平台所有者要善于利用“均衡思维”来考量维持平台生态系统动态平衡的有效措施，设计并挖掘更多的灵活性与标准化均衡策略组合，从而推动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心得体会

这篇文章是许晖教授以及研究团队扎根于中国企业管理实践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之一。许晖教授研究团队长期聚焦于本土理论构建的案例研究探索与推广，围绕国际企业管理与全球营销、数字服务化、品牌国际化等领域持续深耕数十年，将中国情境与规范方法相结合，持续开发一系列基于中国本土企业特色的原创性管理案例，并致力于讲好“中国故事”，探索并提炼具有中国特色的管理理论。

文章从选题到写作历时将近两年，从选题设计、研究问题确定、文献梳理，到案例分析与理论框架提炼，在不断推倒重来与反复迭代的过程中得以完成。感谢《南开管理评论》多名匿名审稿专家给予中肯而富有建设性的修改建议，对于提升文章质量、加深我们对研究问题的认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同时，还要感谢《南开管理评论》编辑部老师专业、高效的工作，在论文投稿和修改过程中及时反馈，推动了研究的顺利开展。

原文引用

于超.许晖.王亚君.生态“树”源：平台生态系统的创新扩散机制研究——卡奥斯与科大讯飞平台的双案例对比分析.[J].南开管理评论,2023,26(3)

转自：“南开管理评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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