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分享 | 制度环境、混合所有制改革与国有企业创新

作者简介

任广乾，郑州大学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国企改革与治理

徐瑞，郑州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企改革与治理

刘莉（通讯作者），河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公司治理

薛坤坤，郑州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公司治理

研究缘起

在国际宏观环境复杂多变以及国内经济增长模式转换的背景下，创新成为了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牵引力，创新战略的实施主体主要聚焦于企业。在我国特殊的制度背景下，产权性质决定了企业的资源条件和使命担当，国有企业在研发投入上远超民营企业，但受制于制度灵活性水平，国有企业的创新效率还有待于进一步提升。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确立了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2020年召开的中央深改委会议进一步审议通过了《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这些政策为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从股权结构和治理机制以及宏观制度上优化国有企业的内外部环境和条件提供了支持，必然会对国有企业的创新效率和创新水平产生影响。那么，混合所有制改革通过何种机理影响国有企业的创新行为？制度环境的改善在其中又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上述问题有待进一步探讨。

理论渊源

当前，学术界从多角度探讨了混合所有制改革与国企创新之间的关系。第一类文献按照从结构到行为的思路开展实证分析，主要聚焦于股权结构变化对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通过实证分析发现，混合所有制改革带来的股权多样性、股权融合程度等能够对国有企业创新产生积极作用（朱磊、陈曦和王春燕，2019；熊爱华、张质彬和张涵，2021）。在考察股权结构变化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影响的基础之上，第二类文献将影响混合所有制改革与企业创新关系的宏观因素和制度因素纳入实证考察的范围，更为深入地分析了宏观制度因素以及微观治理机制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的作用和影响（狄灵瑜和步丹璐，2021；马红和侯贵生，2021）。然而，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宏观制度环境的特殊性以及企业内部的代理问题依旧使得国有企业存在所有者虚位、内部人控制、监督和治理机制不完善、资源配置率低下等问题（梁永福、王凤生和陈林，2020）。因此，亟需将混合所有制改革带来的微观治理机制与宏观制度环境纳入同一分析框架内，进一步探讨不同制度环境差异下的股东异质性、高层治理与国有企业创新行为之间的关系，解析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股权多元化等经济政策的微观作用机制及效果。

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的直接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混合所有制改革后，非国有股东的逐利动机会对国有企业的经营效率产生较强的监督效应（孟宪春等，2020），进一步缓解了国有企业监督效率低下问题，有利于降低管理人员的私利行为，缓解较低的经营效率对创新资源可能存在的挤出效应。其次，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提高经理人员剩余索取权和剩余控制权的匹配程度（周绍妮、王中超和操群，2020），进而提高国有企业高管的薪酬业绩敏感性（蔡贵龙、柳建华和马新啸，2018），为国有企业创新效率的提升提供了制度基础。最后，非国有股东能够为国有企业带来更多的社会资本，有助于国有企业获取更多的创新资源（陈爽英等，2010），从而推动国有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

研究发现

本文以2014-2019年A股国有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系统考察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及其作用机理。研究发现：（1）混合所有制改革所带来的股权多样性与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关系不显著，而股权深入度、董事会治理均能够促进国有企业创新。此外，当非国有股东持股比例与非国有股董事占比增加相同的幅度时，后者会对国有企业创新水平产生更强的促进作用，表明非国有股东参与董事会治理具有更强的治理作用和积极效应。（2）高管薪酬激励机制在混合所有制改革影响国有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了中介传导作用。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不断优化国有企业的产权结构，有效缓解多级委托代理链条下所有者虚位所诱发的内部人控制、高管薪酬激励效率低下等问题，从而有助于完善国有企业的现代企业制度，提升创新绩效。（3）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创新行为的促进作用在竞争行业的国有企业中更显著，相对于中央企业，非国有股东参与治理促进国有企业创新的效应在地方性国有企业中更显著。（4）制度环境的改善有利于促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促进作用。随着地区制度环境的改善，提高非国有股东持股比例与增加非国有股董事占比均能通过非国有股东参与治理，显著地促进国有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相对于提高非国有股东持股比例这一混改方式，增大非国有股董事占比所带来的积极效应更为显著。

研究价值

与以往文献相比，本文的研究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本文从非国有股东参与治理的视角衡量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程度，并探讨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丰富了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理论研究，异质性股东参与治理的行为分析能够更真实和完整的衡量其参与混合所有制企业决策的动态变化程度。第二，从效率逻辑和制度逻辑两个角度分析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清晰界定了高管薪酬激励在二者间的中介效应以及制度环境的调节效应，从“制度—结构—行为”的思路丰富和拓展了国有企业制度改革或优化的相关研究，完善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中结构到行为或绩效的路径分析。第三，从行业竞争程度和企业级别差异两个方面探讨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弥补了混合所有制改革成效研究中对样本异质性的忽视，完善了从混合所有制改革所引发的资源禀赋和治理结构变化到国有企业创新行为的分析框架。

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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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引用

任广乾，徐瑞，刘莉，薛坤坤. 制度环境、混合所有制改革与国有企业创新. 南开管理评论,2023,(3).

转自：“南开管理评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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