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青苗简报 | 付明卫：中国医疗卫生体制及其改革

2023年7月25日下午，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付明卫老师应邀莅临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为第六期香樟青苗计划学员进行了以“中国医疗卫生体制及其改革”为主题的精彩讲座。

嘉宾简介：付明卫老师是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访问学者，研究领域为医疗卫生、乡村治理和创新，在《经济研究》《世界经济》和《金融研究》等刊物发表多篇论文，主持一项国家社科基金，参与多项国务院办公厅、财政部、人社部和卫健委等交办的医改课题，医改调研足迹到达宿迁、洛阳、三明和镇江等二十多个城市。

讲座导论部分，付老师首先提出必须要带着经济学的基本逻辑看中国的医改。老师为大家介绍准备讲座的动机是希望从医疗行业基本事实出发与大家做交流，让同学们对与中国百姓切身相关的中国医疗体制形成基本的判断。从百姓身边的故事讲起，付老师举出看病贵、看病难的具体例子并以数据佐证。中国医改至今，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现象依然存在，医药费用逐年上涨。大城市、大医院挂号难、入院难；患者越来越多涌向二、三级医院，超级大医院不断涌现，医院规模与国外医院也形成鲜明对比。付老师用亲身调研经历和来自生活的案例让同学们对中国医改以来的医疗现象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接下来，付老师从经济学供给与需求的角度分析了中国医疗行业框架，引导同学们追本溯源，探求现象背后的原因。他指出了中国医疗行业的供需方和支付方，并基于此引出了讲座重点介绍的中国医疗体制的六个特征性事实。

特征一：居民医疗服务需求剧增，疾病谱发生变化。需求剧增体现在居民医疗保健支出不断增加，农村的医疗保健支出占比不断攀升，人均全年看病次数稳步增加。与此同时，国民疾病谱也发生了变化，威胁居民生命健康的最主要疾病从传染病、寄生虫病和地方病等变为对医疗条件和医师水平要求较高的慢性病，如中风、心脏病、癌症等。这些需求侧的新变化对支付方和供给侧都提出了新的挑战。

特征二：社会基本医疗保险覆盖几乎所有居民，由不同层级的地方政府统筹；少数居民购买了商业医疗保险。政府是我国医疗体系中最重要的支付方，主要通过城职保、城居保等社会医疗保险进行支付。基本医疗保险原则上以地级以上行政区为统筹单位，也可以县为统筹单位；然而，现实中仍有大量地区以县为统筹单位，医保统筹层次的改革从2011年提出至今仍在进行中。付老师指出，统筹层次过低有违社会公平，导致医保基金抗风险能力和经办效率低下、阻碍劳动力自由流动、助推医药费用过快增长；而统筹层次过高也可能产生道德风险，造成监管问题。此外，付老师为同学厘清经办两类社会基本医疗保险的不同政府部门，并深入细致地剖析了该制度造成的问题及改进措施。

特征三：绝大多数医疗服务实行按项目付费，每个项目的价格由政府制定；不少地区开展了总额预付、DRGS等付费方式改革。为了让同学们理解这一政策的影响，付老师类比了外卖限价和房租价格管制的例子，指出医疗服务的价格管制并不能获得预期的效果，并可能导致过度医疗的发生。

特征四：公立医疗机构出售的药品施行省级集中统一招标采购，销售给患者时零加成（2018年开始国家集采）。公立医院和民营医院对奥美拉唑卖价的不同让同学们认识到药品统一招标采购并不能降低价格，启示同学们寻求现实中正确的约束条件。

特征五：医疗资源供给的总量不足，结构不合理。中国医护行业从业者，尤其是护士的人数不足；优质医护资源集中于大城市的大医院，而基层医疗机构的水平总体偏低。

特征六：公立医院是非营利的，缺乏法人治理机制，获得的直接财政补贴不多。付老师生动地阐释了不同等级医院间医生的“虹吸”现象，并帮助同学认识了中外公立主导的医疗供给体系的不同及其产生的影响。

付老师引用习近平总书记和刘延东副总理2014年对医疗卫生体制及其改革的意见为讲座作结，指出我国医改任重而道远。最后，老师就同学们提出的中国大陆和香港医疗体制差异以及如何降低医疗服务费用的问题进行了交流。整场讲座中付老师结合大量自身调研所见所感，穿插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案例进行讲解，其深入浅出、内容详实而不失幽默风趣的讲座给予了同学们研究中国医疗体制的新视角，也激发了同学们在健康经济学领域的科研兴趣。

感谢付明卫老师为香樟青苗计划的辛苦付出！

（第六届“香樟青苗计划”暑期学校学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常胡杨）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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