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迷雾：开启学术探索与企业实践的“知识旋转门”

来源：南开管理评论

近年来，在贸易摩擦频发、局部冲突加剧、疫情阴霾未散等因素的冲击下，世界经济增长放缓，全球市场不稳定性上升，持续考验着企业的适应能力和耐力。深处动荡的全球市场环境中，一些企业早已起航，通过持续的数字化转型，在新一轮浪潮中抢占发展先机；部分企业被裹挟其中，在转型迷雾中跌跌撞撞。新现象、新问题和管理实践的不断涌现为探索构建原创性的中国管理理论创造了条件。为积极倡导“做面向实践转型的管理研究”，推动理论界与实践界的“知识旋转门”，南开大学商学院许晖教授、加拿大布鲁克大学周连喜教授于2023年6月6-7日联合举办“冲破迷雾，数字时代企业国际化问题研究”研讨会，会议主要包括两大部分：一是走入企业管理实践，二是管理理论分享探讨。

6日下午，来自加拿大布鲁克大学、南开大学、浙江大学、天津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等高校的专家学者与博士研究生，前往天津特变电工变压器有限公司（简称天变公司）调研学习，与企业人员共同针对智能工厂和数字化管理实践进行交流，共同围绕智能制造展开沉浸式访谈与深入探讨，促进理论研究与管理实践深度结合。

作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先锋企业，特变电工是一家为全球能源事业提供系统解决方案的服务商，是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和中国大型能源装备制造企业，公司主营业务包括输变电业务、新能源业务、新材料业务及能源业务，是我国变压器行业主要龙头上市企业之一。天变公司是特变电工集团一级子公司，被评为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国家级绿色工厂、天津市制造业单项冠军培育企业。自2009年落户天津港保税区以来，天变公司经过多年发展，现已成为全国干式变压器行业的骨干企业。依托天津良好的营商环境，抓住国家“双碳”、节能降耗政策机遇，天变公司建造了1.5万平方米的干式变压器智能工厂。

在本次调研过程中，各位专家学者与企业高管主要围绕以下问题展开探讨：

第一，智能制造如何助力IT（技术）与OT（业务）融合创新？天变公司副总经理彭总围绕IT与OT融合创新与交流的学术专家展开对话研讨，他认为业务部门需要提出业务需求与痛点，随后技术部门通过智能化手段解决这些需求和痛点，因此，所谓数字化转型关键在于业务转型，数字化只是手段和工具。加拿大布鲁克大学周连喜教授对此非常认同，他认为管理学最应关注的是“How”的问题，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在于如何促进业务与技术的深度融合，将数字化技术应用到企业或者行业当中，去优化甚至改变业务流程，最后使其产品和服务能给用户带来更大的价值。

第二，智能制造如何助力隐性知识显性化？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马冲博士指出，通常以书面文字、图表、公式、流程和模型等表述的知识称为显性知识，而隐性知识是高度个人化的知识，具有难以规范化的特点，因此不易传递给他人。隐性知识显性化是企业知识管理中的一项难题，也是知识管理的基础和起点。各位专家学者与企业高管对此话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天变公司副总经理彭总认为，在天变公司智能制造过程中，大数据智能平台的使用过程本身就是知识，平台可以自动记录应用过程，也可以在工作包执行过程中或完成后有意识地进行工作总结以形成知识，并录入到相关工作包。例如变压器的绕线圈工序，手工缠绕效率较低，在绕线时不能对铜线进行拉紧，会有松弛现象，进而影响变压器生产质量。天变公司通过智能技术开发出变压器线圈智能绕线装置，通过机器学习不断将人工隐性绕线圈知识进行沉淀，致力于提升网络变压器和电感等磁性电子元器件的智能制造水平，有效提高电子线圈生产效率及产品品质，并大幅降低生产成本。

第三，智能制造给企业带来哪些关键业务改进与变革？专家学者与企业高管针对此话题开展了一系列深度探讨。天变公司首席信息官宋总将实践中的智能制造关键业务改进总结为以下四个方面：质检自动化与闭环质量管理、设备物联与在线设备管理、智能调度中心和生产运营驾驶舱、数字孪生与产线3D漫游巡检，实现可视化、远程化管控。通过这些关键业务变革，天变公司智能制造实现了卓越运营和模式创新，基于此，宋总总结了智能制造建设宝贵经验，认为企业智能化转型关键在于：数据流贯通+工艺设备创新+新技术应用+全员参与。之后生产部部长李总对智能制造给企业带来的成效进行了分享，天变公司通过智能制造有效实现生产过程的透明化、智能化管控，使得产品生产周期缩短20%-25%，开发成本降低20%，综合生产效率提升达20%以上，同时，智能工厂项目入选2022年国家部委智能制造试点示范，为特变电工实现跨越式、可持续发展提供重要支撑和保障。南开大学商学院资深教授、战略管理专家王迎军老师点评提出，企业的数字化工程制造出对企业组织的震动，产生了催人奋进的紧张感，使企业形成不断进取的势头。

本次对天变公司的调研走访与深度研讨活动，响应了案例研究的“洞见企业、构建理论”使命要求，立足于通过企业调研方式持续提升企业管理实践与理论研究的思想共振、知识共创、理论共融，是促进理论智慧与实践智慧结合的一次有益探索。

7日上午，与会专家学者围绕聚焦于“面向实践的企业国际化研究”展开前瞻性、探索性的研讨：

第一，面向实践的企业国际化研究，需要拥有现象概念化的洞察力。学术研究的知识创造不仅是探索“What do you know?”，更要厘清“Why do you know?”和“How do you know?”（Baba，2015）。随着贸易摩擦频发、局部冲突加剧，以及数字技术的应用，企业国际化面临着诸多问题和考验。数字时代的企业国际化研究需要从现象中提炼研究问题，通过现象概念化洞察新情境、新问题的内在逻辑和理论机制。如何提炼研究问题？加拿大布鲁克大学周连喜教授认为，首先，通过对既有知识的重新组合在现象和理论之间建立桥梁。国际化的经典理论和模型为数字时代的企业国际化研究提供参考。其次，通过观察和想象发现有趣且重要的研究问题。基于实践观察和主导知识发掘现象中的研究问题，思考企业实践过程中可能存在的“理所当然的假设”或“神秘黑箱”。然后，关注企业面临的外部环境，追踪新情境下的企业实践。“断链”“脱钩”“逆全球化”等情境考验着跨国企业的适应能力和韧性，需要保持对及时问题的洞察力。最后，将企业的经验问题提炼为学术研究的理论问题，发现研究缺口。新兴观点、前沿文献综述和学术会议为把握研究问题提供指导。以Elon Musk为例，带有移民背景的CEO在企业国际化和国际商务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面对这一现象，南开大学商学院黄冬东博士从制度理论、资源基础观、社会网络理论、社会认同理论等视角系统回顾了国际商务中跨文化管理和移民背景的相关文献，并提出了移民和企业国际化的研究框架。

第二，面向实践的企业国际化研究，需要拥有勇于挑战经典理论的勇气。Johanson和Vahlne（1977）通过对北欧企业与美国企业的国际化研究提出乌普萨拉模型（Uppsala Model），认为企业国际化是一种从出口、到海外销售、再到海外生产的渐进过程。然而，国际新创企业（International New Venture）、天生全球化企业（Born Global）和新兴市场跨国企业（EMNEs）等企业的快速国际化现象对乌普萨拉模型（Uppsala Model）提出了挑战。这些类型的企业通过实施快速国际化战略，利用网络关系和全球资源进入多个海外市场（Oviatt和McDougall，1994；Knight和Cavusgil，2004）。由于渐进国际化无法解释新兴市场跨国企业（EMNEs）的激进国际化行为，Luo et al.（2007）提出了跳板理论（Springboard），认为新兴市场跨国企业将国际扩张作为获取战略资源、减少母国约束的跳板，通过购买成熟跨国公司的关键资产获取竞争优势。通过引入新的研究情境，挑战经典理论的假设和模型，企业国际化理论得到丰富和发展。如何挑战经典理论？南开大学商学院许晖教授以TiKToK、米哈游数字产品国际化的实践探索为例，探究天生全球化数字企业的国际化过程；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白汶松副教授以华为在瑞典市场的海外扩张为例，将地缘政治、经济制裁等非市场因素引入新兴市场跨国企业的海外市场扩张，挑战跳板理论（Springboard）中通过购买关键资产实现国际化的前提假设。天津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杨勃副教授从技术、市场、制度三个维度提出了“数字距离”的概念，基于数字技术的应用对乌普萨拉模型（Uppsala Model）中“心理距离”（Psychic Distance）提出了挑战，并探讨了其对数字全球化的影响。

第三，面向实践的企业国际化研究，需要聚焦中国企业的实践探索与理论回应。在中美贸易摩擦、地缘政治冲突、新冠疫情蔓延等一系列外部冲击的影响下，全球市场呈现出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复杂性、模糊性的特征，考验着中国跨国企业的适应能力和韧性。同时，随着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应用，中国企业借助跨境数字平台积极推进企业国际化。浙江大学管理学院邬爱其教授聚焦于中国跨国企业的数字平台参与、跨边网络互动、数字平台协同等视角，探讨了数字时代企业国际化战略的内在逻辑；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刘俊颖教授围绕着基础设施建设国际化的主题，研究了中国跨国企业在工程建设领域的国际化路径；南开大学经济学院谢娟娟教授基于数字技术企业的实践探索，深入探讨区块链技术对跨境贸易的影响。面对全球市场波动和数字技术应用的新情境，中国跨国企业积极发挥自身优势，走出一条独特的国际化之路。在此背景下，开展企业国际化研究更加需要围绕中国企业的实践探索进行理论构建。

转自：“经管学苑”微信公众号

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