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繁重的压力中一次难得的轻释,当那些充溢着淳朴气息的山间石房随着车子行驶映入视野时……
母亲带我和妹妹到山区游玩,本来只是简单的荡风景而已。
幽长神秘的小径似乎只对我有异常的吸引力,而由翠绿草木与灿烂斜阳搭配出的曼妙光泽似乎也只进入我的眼睛,那是一种向往大自然神秘景致的原始好奇心——当我们全身心地渗透在这和煦的清风暖阳里,方才更能感觉到自己是自然的孩子。
便下车独自朝树林葱郁处散步。四周高高的山坡都披着翠绿的外衣,偶或裸漏出来的几块大岩石锋利着棱角,显出悠长岁月流过的冰冷光泽。正午柔和的阳光透过林木间的缝隙直射下来,在一旁涓涓溪水中映下点点辉斑,清澈了水中的石影,也勾画了揉动的水波……
这一切的一切并不单单激起了我那些在往日琐碎中早已迟钝了的,有关诗与情的觉味儿,当身体各路神经中晶莹的电信号在我的大脑中相遇、联结、反应、融汇,并于我的整个大脑皮层都连锁起来成为一个网络,其中间的复杂度、精致与曼妙,大概足以遍布所有语言、文字加起来都探索不到的缝隙吧——毕竟这才是最原始的,而有关修饰的、描述的、模仿的,都只是为之服务的“后生”,有所局限也理所应当。
于是,那就是一种沁彻心扉的感觉,它在我的文笔面前因自己的细腻精致而骄傲——因为此时的它将不会像其它情绪那样被精准地用文字复制表述出来,它展现了生命的神奇伟大,相对如此,人类为准确描述世界而创造出来的一切计量单位、文学词汇都显得生硬而局限。
我痴迷久驻。这般清丽净洁直到现在仍旧历历在目,别的记忆也因此而变得模糊起来,只记得后来带着好新奇沿着一条玫瑰路摸索前进,欲图探寻另一端的秘境而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此行有记,杂诗为证:
小泉清石野草生,木斜花乱鸟中鸣。
涓涓细水西向去,幽幽静静何所通?
水尽山起云雾处,斜阳柔柔暗云间。
前后风光迷离尽,繁华各有;
独身左右匆匆止,静目得馨。
夜归去,西星在,素馨与,争月明。
———那是距离高考还有四十日的一个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