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与死是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人,而死是每个生灵不可抗拒的命运,于是,不朽与每个人都有着或大或小的交集。
不朽有大小之分,小的不朽存在于我们认识的人对我们的回忆中,大的不朽则还在我们不认识的人的世界存在,名垂千古即是后者。
小的不朽,与人们认识的人的回忆同在,这是平凡人在生命终结后仍然与这世界有的不可立马切断的联系,这联系,与回忆主体的生命同在。但这种不朽终会淡去,这种不朽的主体终有清静的一天。
如果说清静就是不被人注视的温馨感觉,那么那些拥有大的不朽的人,注定是不得清静的,尽管他的生命已逝,但他的生命影像被世人用各种方式流传下去,名垂千古,被不认识的人喝彩或喝倒彩,这种不朽与生命脱轨,于不朽者的生命来说,似乎并无多大意义,顶多让其死后仍不得清静,米兰昆德拉说“人的眼光是沉重的负担,是吸人膏血的吻。”人们总是摆脱不了这个负担,因为在乎身后名,因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希望不朽的欲望。这种大的不朽,于平凡的生命个体而言,是一种独特的永恒,也是一种难以避免的悲哀,当不朽者可以结束生命,但结束不了不朽的时候。
我一直更偏爱那种表面上有点小波澜,但湖心深处极其平静的生活,总感觉那种波澜壮阔的跌宕起伏,容易使人失去生活的重心。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平凡的世界,活得平凡或是不平凡,或许已不仅仅是个人的选择,但无论选择哪种生活,都是无可厚非的。有人活在自然境界,我们不能说他活得多么自私;有人活在功利境界,道德境界,我们也不能说他活得有多么伟大,我们只能说人有很多种活法,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每一种活法都可以很精彩。
但人如果在年轻该有一些追求和作为的时候,碌碌无为终是不可取的,这种碌碌无为才真是一种自私,是对生命可耻的浪费,是对青春无情的挥霍。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要追求那种大的不朽,但至少,我们所做的,多多少少,应该对身边的人是有益的,人活着,应该有一种使命,那就是用一种让别人也能感觉到幸福的方式让自己在短短的一生中获得幸福,这是每个平凡或是不平凡的人都可以为自己赢得的一种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