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以下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慷慨优美的词汇,只因勾起了我幼年时的记忆,难以忘却,也不能忘却。
春分将至,清晨的山野里,雾绕着山,树衬着山,一溜小河而过,此刻,诗意甚浓。都是连着的,看不
透,更看不远,然而愿意沉醉,就连山脚下的油菜花也是如此。开的正艳的,开的稍艳的,还有未开的,都
沉醉再清晨朦胧的气氛当中去,却阵阵晨风,像要睡醒了似的,都活了,都有无线的生机。然而这山野村里
的人家醒来要的更早些,屋里的灯还亮着,就听见院子里“咚咚”作响,或间砍柴,或间整理农具,也有牲畜
偶时几声的低沉。即便这样却不曾凌乱,好像大都刚好睡醒,大都不愿讲话似的。
暮然中几声鸣叫,天儿亮了,太阳露头了,花草抖擞着稀疏的几滴露珠,睁开了清晰的眼睛,山角也开始
半明亮半朦胧起来,树叶的尖角蹭着些光亮,明晃晃的,倒影在小河里,闪闪的,流向远处去了。
山野这小村,住着些人家,人家住着些房屋,屋顶上生着些悠悠小草,大概祖辈都生活这里吧。房屋很
旧,屋子却很整洁,院子围着些栏栅,在栏栅的根处牵牛花早已是爬满犁头之上,村里的人叫它“喇叭花”,
因为花开的时候正好像唢呐口的样子。
村里的人家有自己的吃饭时间,九点钟不到,家家户户屋顶的烟囱缕缕冒着青烟,是做饭的时刻,好早点
吃饭,早点下田地里干活。这时村里已经整片的明朗,孩子在院子前跳着方格,男人掂着农具陆陆续续的回
村,嘴里悯着纸烟,吸一口,再吸一口,一点也不让闲着,好像很是满足似的,烟头燃到了嘴边,拿起来看
看,赶紧着再吸一口,好像很不舍得似的,直到完全燃烧殆尽了,才肯放手。然后笑着,悠闲着,向着回家
的方向。
村里的田野上有弯曲的小路,它一直都这样弯曲着,从村内一直到村头……村头有棵古老的杨柳,小的时候
柳树个头就长得很粗壮,到了热季就更是茂盛。幼年时,那棵树很让人敬畏,老人们说有神的庇佑,是个吉
祥树,经管挡着路的中间,阻碍着交通,也不能动它,宁可绕着走。那时自己还处于思想篇浮中,觉得大人
说是那就是了,以至于我也要绕着走,。如果村子下雨了,柳树下避雨倒是个好去处,茂盛着连雨想要穿透
它都显得困难,大伙又说,你看幸好有这棵树。后来,大伙又给它做了蓄水池,村里人叫它“涝坝”,惹再下
雨,先要给它灌满了水,才给各家的井里装水,或许就是主次之分了,小的孝从年长的,年长的孝顺年老
的,年老的就代替儿孙们孝敬神,保佑子孙后代平安健康。
山野村里,可真是个世外桃源,春夏秋冬,风光各异。正值这个季节,满山的杏花,桃花,红彤彤的,粉
珊珊的,就像冬季的雪,洁白的一尘不染,又像秋季的棉花,毛绒绒的,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似的,像要
融化了似的照的眼睛都不怎么睁的开。偶尔春风略过,不尽落下来几片花瓣,像荡漾的船儿似的,缓慢的,
悠闲自在的,落给了大地,投怀送抱。若能再过些时日,再来到这里,顺手一摘,硕果累累,咬上一口,酸
甜的,再咬一口,丰满的,庄稼人笑的露出了皱纹,孩子们叽叽喳喳,活跃着整片山林。
山野村这夜晚,更是优美,夜空干净的一丝不苟,这可比城里的好上数倍。宁静,而又安闲,山野的人家
收起了农具,嗑这些瓜子,闲聊着这家那家的事儿,好像并没有感到田地里一天的劳作而疲惫,孩子嘟着小
嘴,时而看看夜空,时而看看大人,想要从大人嘴里得知点什么似的。一直到九点钟,十点钟,终究抵不住
睡意,躺下母亲的怀里熟睡了,女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又聊着这家那家的事儿。
山野村这个时辰是最安静的,好像整天都很安静似的,没有狰狞,没有喧哗,夹杂着风险。夜深了,偶尔
有乌鸦叫了几声,树林波动了几下,溪水哗啦了几波,他家的狗汪了几嗓,然后又瞬间宁静,又感觉到深夜
多了份深沉。
像银河里的星光似的。
山野这村庄,太阳出来,庄稼人醒了,太阳还未出来,庄稼人也是醒了的,又掂着农具,去了田地,九点
未到,各家各户的烟囱又缕缕冒着青烟,像打过招呼似的,熟时熟点。吃饭的时刻到了,路边的庄稼人悯着
纸烟笑着向着回家而去。就连夜晚也是如此,从古到今,年幼到垂老,再到死去,再到下一代,都是如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