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对衡量期刊论文创新性和作者学术水平具有重要的参考作用。参考文献作为引文的直接原始资料来源，是学术期刊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期刊论文对参考文献的引用过程既实现了对现存知识的利用又避免了学术剽窃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学术研究的可靠性。其不仅是科研工作者书写论文时立足于现有研究基础的重要体现，并且对于判断作者学术水平、评价学术论文创新性、评价学术期刊具有重要的作用。科研工作者对参考文献正确、规范、科学的引用，反映了作者对其他学者劳动成果的尊重和认可，也为后来需要追溯相关文献的使用者提供了有效查找路径。因此，研究学术论文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范式不仅能为学术界科研工作者在写作期刊论文时引用参考文献提供范式借鉴，还能为期刊界编辑部通过引用的参考文献鉴审论文提供理论依据。
现有对于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引用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参考文献引用特征和规范原则、参考文献对学术论文的论证功能、参考文献与论文创新性质量评审的关系等方面。首先，不同学科领域、不同层次期刊论文的参考文献引用特征存在一定差异，学界主要从引用文献的内容质量、文献数量、文献类型、文献新近率以及文献引证等方面特征进行展开。其次，国内学术期刊界对学术论文参考文献的引用原则和格式规范性引起了足够重视，并从参考文献的中英文著录作者项、文献题目、英文期刊刊名、及文献的卷期页码等的格式规范展开了研究。此外，参考文献对学术论文的重要功能作用已有不少文献论及，尤其是国内学者陶范较为全面的论述了参考文献引用对学术论文的功能，包括提示研究起点、知识传承、鸣谢归誉、学术评价、预测分析、文献检索、学术论证、著作权保护、学术规范、节约篇幅等十个方面。值得注意的是，参考文献引用对学术论文的核心基本功能是对学术论文创新性、科学性及应用价值的学术论证，这一论断得到了学界的一致认可和深入研究。另外，参考文献与学术论文创新性质量评审的关系也引起了学界和期刊界的重视。陈桂芳基于期刊编辑和审稿人的立场，从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性、真实性、及引证效用等方面为其提供了初步评审论文的方法。朱大明依据文献对学术论文创新性的具体作用，把参考文献归类为选题背景的参考文献、作为论题的参考文献、作为反论题的参考文献、作为论据(论证)的参考文献几个方面，提示期刊编辑和审稿人可从参考文献的角度评审学术论文的创新性。可见，学界对学术论文参考文献的引用引起了重视，并就参考文献引用与学术论文质量的论证作用关系达成了一致，但是还未就如何科学地引用参考文献这一问题进行系统、全面而深入地探讨。
本研究基于知识创新及文献学术论证理论，定性地提出了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范式。现有关于学术期刊论文的参考文献引用研究中，关于作者科学地引用参考文献以提升论文质量的相关研究还较少。本研究提出学术论文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范式，主要从参考文献数量、参考文献质量、参考文献的新旧程度、参考文献载体的类别、参考文献语种、文献引用的位置分布、参考文献格式规范性等方面展开。与现有同类研究相比，本文基于知识创新本质和文献对论文的学术论证理论，系统、深入地提出学术论文引用参考文献范式，不仅丰富了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引用范式的理论，同时也深化了参考文献引用对学术论文论证和质量提升的创新内涵。本研究能为科研工作者在学术研究过程中提供文献引用的参考范式，促进学术期刊论文质量朝着更为科学和高水平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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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知识创新、参考文献与学术论文质量的联系
学术论文是知识创新结果的重要表现形式，而知识创新的本质是对现存知识资源进行探索和重新组合。学术论文、专著等都是知识创新成果的载体，其中，学术论文作为最新科学研究成果和创新见解的知识科学记录，是知识创新结果的重要呈现形式。学术论文的创作过程实质是对现有理论、方法、公式、数据等知识要素进行引用和组合，并在此基础上实现理论、方法等的创新。学术论文对这些现存知识资源的引用和组合，主要通过其引文内容和参考文献加以反映。参考文献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呈现学术论文所引用的知识要素来源，因此，从知识创新的本质来看，参考文献与学术论文质量具有重要联系。参考文献对学术论文质量的贡献主要在于其学术论证功能，这对其异质性提出了较高要求。国内学者朱大明的研究表明，参考文献对学术论文的论证功能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论证学术论文内容的创新性，包括在引言部分引述相关研究现状、引述已有研究存在的不足、将已有研究结论作为质疑及反驳的对象、把本论文与引述文献的研究内容进行比较等，以此阐明本论题的新颖性和前沿性；二是论证论文内容的科学性，引用经时间和实践检验的经典理论、方法、论断等，以此论证研究的可靠性和科学性；三是论证论文的重要性或引用价值，通过引述权威期刊文献最新研究、引述相关研究成果存在的应用障碍、以及引述某重要现实问题的解决需要，以此论证本论文是当前的关注重点或说明本论文的重要引用贡献。因此，为更好地发挥参考文献对学术论文的论证功能，这对参考文献的异质性提出了较高要求。对于广大科研工作者而言，参考文献的异质性不仅可以更好地论证学术论文质量，还是期刊编辑部用以鉴审论文的重要指标。
从知识创新的本质和对学术论文论证功能角度出发，参考文献的其异质性具体从多个维度体现。其一，参考文献的数量，表示论文引用知识资源宽度。其二，参考文献的质量，表示引用知识资源的深度。其三，参考文献的新近率，表示引用知识资源的新旧程度。其四，参考文献的类型，表示引用知识资源的载体类型。其五，参考文献的语种，表示引用国内国际知识资源规模。其六，参考文献引用在论文中的位置分布。其七，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规范性，表示作者对科学研究的态度。因此，本文根据知识创新本质和其对学术论文质量的论证功能，构建了参考文献、知识资源与学术论文质量的论证关系图（图1）。基于此，本研究认为，对于高质量的学术论文的参考文献引用需要具备科学化的范式，并在下文对参考文献的科学化范式及其内容进行具体分析和说明。
三、学术论文参考文献引用科学化范式
本研究定义的科学化范式是一种常规科学所赖以运作的理论基础和实践规范，是研究者所需要共同遵从的行为方式和典型模式。“范式”的定义最早由美国科学家库恩提出、应用并推广，其更多侧重于抽象的哲学思辨概念，随后“范式”被赋予了类似于“典型模式”的涵义。本研究中定义的科学化是一种在内容组织模式上向自然科学转变的趋势，因此，科学化范式实质是一种内容组织向自然科学转变的公认模式和范例。本研究所讲的参考文献的科学化是这样一种现象，即参考文献作为学术论文的一部分表现出更多的与自然科学智力组织类似的属性和倾向程度。学术期刊参考文献的科学化范式是一种对参考文献科学化本体论和方法论的基本承诺，其主要表现为学术论文作者对参考文献科学化引用准则和方法的共同接受。基于以上分析和研究，本文认为学术论文参考文献的科学化范式将从引用文献数量、引用文献质量、引用文献的类型、引用文献的新近率、引用文献语种、文献引用的位置、文献格式的规范性等七个方面的内容展开（图2），下文将对每项内容进行理论分析和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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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知识资源、参考文献与学术论文质量的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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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学术论文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范式
3. 1 参考文献数量——引用文献尽量全面
参考文献数量代表了知识资源的规模，作者在科学研究中引用参考文献应当尽量全面广泛，扩大学术研究的理论基础广度。参考文献的数量能够充分反映出科研工作者在学术论文发表前所做研究工作基础，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代表其做学术研究的宽度。正如科学家牛顿所说的“我之所以看的更远些，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上”。基于前人研究工作的基础上提出研究问题，可以避免做大量的重复研究，提升研究问题的创新性。研究表明，参考文献数量是论文质量的重要影响因素，尽管参考文献的多少是与该研究内容所处研究领域或研究方向被前人研究的深度和广度直接相关，但是一定数量的引用文献足以表明该研究扎实的理论基础。只有对该论题相关研究现状进行全面掌握，才能进一步论证该研究内容的创新性，因此，在保证文献引用的必要性、充分性和代表性前提下，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引用数量和范围应当尽量全面。
3. 2 参考文献质量——引用权威性的高质量文献
参考文献质量代表了知识资源的深度，作者在学术研究中应当尽量引用权威性的高质量文献。引用高质量文献的前提是，各学科知名的、权威性的专家学者的学术科研成果，往往选择在权威性期刊或出版社发表，折射出该学科的学术研究前沿。参考文献被引频次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该文献的在该领域内的学术价值及热度，其阐述的观点和结 论可以为读者提供可靠、高价值、深层次的引文内容。已有研究表明，高被引的论文比一般论文更倾向于引用声望值和影响因子高的期刊论文。因此，作者在科研过程中要合理地多引用权威、经典的高质量文献。
3. 3 参考文献新旧程度——注重经典和新颖文献结合引用
参考文献的新旧程度表示知识资源的新旧程度，作者在学术研究中要注意经典文献和新颖文献的结合。在学术研究中，距今时间较远的文献比例应当适当缩减，其原则是引用在学术理论上具有经典性、重要参考价值的文献，这对论证研究内容的科学性具有重要作用。而距今时间最近的文献则代表了该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还提供与研究问题 相关的最新思想、方法、理论等知识。在科研工作中，特定时期内同行领域的研究者之间的研究问题和目标基本会表现出一定的同步性。这时候引用最新的文献就具备了相当的优势，尤其是最近五年内的参考文献是对前人研究工作的总结，也意味着科研工作者当前的研究工作可以被纳入到研究领域的最新研究中。随着现代知识创新速度的加 快，科研成果学术价值此消彼长，某些前沿学科的结论很可能会被快速颠覆，这就要求作者密切追踪、掌握各学科的研究前沿。依据学科领域不同，理工科学的文献对文献的新近率要求更高，部分人文社会科学的文献可能相对更侧重经典文献，交叉学科论文则应该考虑参考文献的交叉度。因此，学者们在学术研究中应当根据研究学科差异适当引用经典文献和最新文献。
3. 4 参考文献类别——以引用期刊型和专著型文献为主
参考文献的类别代表了知识资源载体形式和来源渠道，作者在学术研究中以引用期刊型和专著型文献为主。专著型文献是对比较系统、相对陈旧、成熟的科研成果、思想的系统化总结和升华。期刊型文献则是某一学术课题在实验性、理论性或预测性上具有新的科学研究成果或者创新见解的知识科学记录，其作为参考文献能够为研究提供新颖并专业的理论研究基础。其他类型的文献，比如工作论文、权威统计报告、博士论文、会议论文、专利等正规出版的文献提供的观点具有一定说服力和客观性，引用对学术论文有重要论证作用。不同学科引用的文献类型有所侧重，比如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者要更多的查阅简短的科研报告和学术论文，因为与成熟自然科学相关的专著大多是在重写历史；而人文学科研究领域的学者要更多引用著作型和论文型参考文献，其他类型的文献在引用数量上相对缩减。因此，作者在研究中应当以引用期刊型文献和专著型文献为主，其他正规文献予以补充。
3. 5 参考文献语种——客观地引用国内国际文献
引用不同语种的文献意味着对国内国际知识资源的利用，作者在学术研究中应当综合、全面地把握国内国际研究现状。作者对国际文献的引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科研工作者对相关问题国际研究现状的把握，期刊编辑部在评审过程中也对外文文献引用比例引起了重视。在我国实际科研 工作中，容易出现过度引用外文文献的情况和没有引用外文文献的情况。当前全球网络开放的环境下，外文文献的获取变得更为容易，学界会有部分学者极端地认为外文文献就是高质量的文献，笼统的认为引用外文文献就能增强研究的理论基础和可信度，而较少的引用国内期刊研究成果。也有部分国内学者因受限于外文水平而较少引用与研究相关的外文文献，更倾向于引用中国的期刊论文文献。因此，排除部分中国特色的学科领域外，作者在科学研究中要时刻关注国内国际相关领域的研究进展，客观地引用中外文献。
3. 6 参考文献引用位置——引用结构分布合理
参考文献在学术论文前言部分、研究设计部分、研究论证及研究讨论等结构中的引用应该合理分布。首先，论文的前沿部分是对研究背景、研究现状及存在的不足进行阐述，并在此基础上引出研究论题、研究目的及研究价值。因此，在该部分引用的参考文献要求近期率高、时效性强，文献所涉及的相关研究尽量全面，以及引用该研究领域发展较前沿的研究文献。这样表明该论文研究选题的前瞻性、创新性，及整体研究起点的高度。其次，论文研究设计部分所涉及到的论题、观点、理论基础及研究方法等，需要立足于前人已做的研究工作，以论证本论文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做的深入研究。因此，这部分引用的参考文献要具有新颖、经典、权威性，以表明本研究设计的深入性和重要创新价值。第三，研究论证部分所引用的文献作为研究的论据和论述材料，在实证过程中起到阐述、参照、对比等作用，以论证本论文研究结果的可靠性、重要性及可重复性。所以这部分内容引用的文献尽量广泛全面、新颖、经典、权威，如果有条件可以适当自引，以论证该研究的深度和进展前沿。此外，论文结论部分主要阐述本研究的重要贡献和价值，把引用到的文献作为质疑、反驳及对比的对象，以此论证本研究的重要价值。因此，该部分内容引用文献要求是最新的、或经典、或权威学术文献。如果能对这些文献的研究观点进行反驳、修正，可论证该研究的前沿性和学术创新性。因此，对于科研工作者而言，有意识的注意论文中不同位置对参考文献的引用，将对论文的学术质量提升有重要意义。
3. 7参考文献格式规范性——按照要求规范文献格式
参考文献著录格式的规范性代表科研工作者对学术研究态度的端正性和严谨性，作者应按照拟投稿期刊要求对学术论文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进行规范统一。每项参考文献大致包括责任者项、文献标题、出版来源名称、文献年卷期及页码等多项繁杂内容，要做到文献格式的统一、有章可循进行提升论文整体质量显得尤为必要。尽管国家标准和各个期刊均对学术论文后参考文献格式有相应的标准规范，但是仍有不少科研工作者没有对此引起足够的重视，以致同一论文后的参考文献格式参差不齐。总结起来，大概有几个因素会影响文后参考文献格式的一致性：一是作者在学术态度上不够重视，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进行统一检查；二是部分学者手动编辑参考文献格式，在文献数量较多的情况下不可避免会产生差错和缺漏；三是不熟悉、不遵从期刊编辑部要求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事实上，论文期刊编辑部和审稿人也将参考文献格式的规范性作为评审的参考因素之一，这就要求学术论文作者在研究过程中对参考文献格式引起足够重视。所以，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格式要严格遵循国家著录标准和拟投刊物的著录要求，并做到格式的规范统一。综上，对学术论文进行科学化的引用参考文献，要遵从以下范式：在保证文献引用的必要性、充分性和代表性前提下，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引用数量和范围应当尽量全面、引用文献具有权威性、载体以期刊型文献和专著型文献为主、结合引用经典文献和新颖文献、辩证引用中外文献，另外，研究者还应当有意识的注意论文中参考文献的引用位置，并做到文献编辑格式的规范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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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论与展望
从知识创新视角来看，参考文献引用范式对学术期刊论文质量有较大影响，但是学界还缺少对其系统而深入的研究。有鉴于此，本文以定性的方法提出了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化范式，具体内容应当从参考文献数量、参考文献质量、参考文献载体类型、文献的新旧程度、文献语种、文献在论文中的引用位置，以及参考文献格式的规范性等七个方面展开。在学术研究中遵循科学化的范式引用参考文献，从而更有效地发挥其对学术论文的论证作用，整体上提升学术论文的质量。
本研究丰富了学术期刊论文参考文献引用范式的相关理论，深化了参考文献引用对学术论文质量论证和提升的创新内涵。科研实践中，本研究可以为包括广大师生在内的学术研究人员引用参考文献提供科学化的范式借鉴，为期刊编辑人员从参考文献角度评审学术论文提供思路和方法。整体而言，希望提高学界对参考文献引用对学术论文质量重要性的重视，促进学术期刊论文质量朝着更为科学和高水平的方向发展。此外，本文还存在一些不足：一方面，本研究所提出的参考文献引用范式没有区分具体的学科领域，只是从大范围、普适、通用角度进行研究，但这并不影响该引用范式对各学科的应用合理性；另一方面，本研究基于知识创新和文献论证功能理论，以定性方法提出了论文文献的引用范式，没有采取较大样本数据对该科学化范式进行验证和具体化，这也是作者下一步将要开展的研究工作。
本文初步全面地提出了论文引用参考文献的科学化范式，基于此还有待做更多深入的相关研究。未来可以从以下方向进行探究：(1)基于文献计量学理论，进一步具体量化、建立论文引用文献范式的细分指标，为科研工作者引用参考文献提供便利。(2)随机采取大数据样本，比较不同学科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以及交叉学科在论文研究中引用文献范式的异同。(3)验证各学科文献引用范式与论文被引频次、论文所在期刊学术影响力的因果关系。(4)随着文献学、计量学编辑学的创新发展，以及互联网工具的创新升级，论文引用参考文献的范式需要以动态演化的视角进行分析等。这些涉及到科学计量学和创新管理学的相关研究论题颇有价值，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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