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4/20 8:55:56 阅读:468 发布者:chichi77
当你成为一名硕士生博士生以后,你会碰到导师以及其他新的同学和老师。实际上, 在此之前,在你的生命之旅中已经出现过许多人,父亲、母亲、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大学老师以及其他的人。
喜欢你的人给了你温暖和勇气,你喜欢的人让你学会了爱和矜持;你不喜欢的人教会你宽容与尊重,不喜欢你的人,让你自省与成长。
但是,我们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下面几个故事,完全是从书上抄来的,原题目是“如果没有那个人”。(刘墉, 《读者》,2013年第12期)
故事一。小时候,夏天的傍晚,母亲常会做花椒油。先把麻油烧热了,再撒下一把花椒,拿锅铲用力压,劈劈啪啪地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闻到那香味,我就知道,爸爸要下班了。
醋熘冬瓜是爸爸最爱吃的——清清淡淡的冬瓜汤,上面浮着一片花椒油, 据说有消暑的功用。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淡黄色的花椒油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图案,还有那黑色的花椒,不小心被咬到时的麻麻的味道。
父亲在我9岁那年过世,不知为什么,母亲就再也不做醋熘冬瓜了。
只是,每到夏天的傍晚,我总想起那道菜,想了三十多年。有一天,我忍不住地问她:“做一碗醋熘冬瓜好不好?”87岁的老母一怔:“什么醋熘冬瓜?”“就是你以前给爸爸常做的那种汤啊!”“那有什么好吃?”她把脸转过去,“早忘了!”
故事二。多年前,住在湾边,屋后是树林,林间有一条小径,邻居老夫妇常在其中散步。
“别往树林里扔东西,小心打到老人家!”我总是叮嘱儿子,因为很少有人去林子,儿子常拿树干当目标,往里面掷石子。
“现在不会打到!”儿子照扔不误,还不服气地说:“谁不知道,他们 5 点才出来!”
秋天的黄昏,尤其是下雨的日子,树干都湿透了,一根根黑黑的;黄叶淋了雨, 就愈黄得发艳了。两位老人缓缓走过,一双伛偻的身躯、两团银白的头发,还有那把花伞,给我一种特殊的感动。
有一天,半夜听到救护车响,两位老人就只剩下老太太了。
老太太还是自己开车出去买菜,呼朋唤友地开派对。只是总见她在门前走来走去,却再也见不到她在树林里出现。
有一天,我问她:“好久不到后面散步了?”“散步?”她摇摇头,“没意思!”
故事三。有个五十多岁的女学生,比年轻人还用功,规定画两张画,她能画 10 张。每次看她把画从厚厚的夹子里拿出来,都吓我一跳。她的夹子特别大,也特别讲究,里面是三夹板,外面糊上布料,还有个背带和拉链。
许多学生见到都问:“哪里买的夹子啊?好漂亮!”
“我先生为我做的。”
她的丈夫是个木匠,除了为她钉一张特别的画桌,还把房子向外加大,盖了一间有透明屋顶的画室。
“那是我先生和我两个人盖的!”她得意地形容, 他们怎样先在地面钉好木框, 再合力推起来成为一面墙。
后来,她丈夫患心脏病去世了。她还是来上课,还背那个大夹子,只是夹子打开时,常只有薄薄一张草率的画。然后,她直挺挺地坐着,看我为她修改。有一天,她突然蒙起脸,冲进厕所。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再见到她,听说她过得很好,只是,不画了。
故事四。自妻退休,就常在书房陪我。我写文章的时候喜欢安静,她只好默默地整理帐单、资料。怕她无聊,上次离家前,我特别拿了一本《鸿,三代中国的女人》交给她:“这本书写得不错,我走了,你可以看看。”
她接过书,就开始读。
我离家前不过两天,她一边陪我,一边看,居然已经看了三分之一,还发表评论说:“写得很冷,但是感人,非常好看。”
两个月之后,我回到纽约,走进书房, 看到那本书。
“觉得怎样?”我问她。
“噢!还没看完。”
“看了多少?”我翻了翻,翻到一个折角。
“就看到那儿,大概三分之一吧!”她抬起头,“不陪你,书有什么好看呢?”
作者接着说:“一碗可口的醋熘冬瓜、 一条幽幽的小径、一幅美丽的图画、一本好看的书,如果没有了那个人,就不再可口、不再可走、不再美丽、不再好看。”
其实,这可以称为“没有那个人”现象,实际上,也是一种“爱情封闭”现象。
不仅爱情如此,父爱母爱也如此,故乡的爱、校园的爱也是如此。“无微不至”的母爱父爱、家庭亲情可以绑架孩子们的成长旅程,故乡情、校园情也可以绑架孩子们的成长旅程。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孩子们对满堂灌的教学方式如此熟悉,同时又产生着不知不觉的依赖之情, 难免有同学把求学理解成某种程度对老师的依赖,多年的学习,情致已深。许多东西,已经深深地变成了硕士生、博士生身上的潜意识。你不认识它,它却攀上了你。本文借助上面的“爱情封闭”现象,谈谈硕士生、博士生“转折”期的现象。
就说“铃声”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16年学校中的学习,你对铃声是如此熟悉。到学校就是学习,学习就是上课,你在铃声中振奋激情走进课堂,你在铃声中走出课堂沐浴在春风的温情之中,为下一次的铃声,作充分的准备。铃声是如此重要,它是每个人学习的标志,它深深地潜入你的意识中16年。
你成了硕士生、博士生,你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多数时候,这种失落来自你所熟悉的铃声如今消失了。没有铃声,你走进硕士博士研究氛围变得如此困难。不要说你没有意识到这个潜意识在作祟,导师也不一定能想到。
这是你应该警觉的“学生”效应。
16年里,你上过无数堂课。你能记住一堂一堂的课里老师都讲了什么吗?你记不住,要说记住,也只是很少几堂课里的少数几个桥段。多数人的大脑并没有发展出这种功能,能像电影似的回放16年中的每一堂课。因为它们没有共同的东西,每堂课的内容都不会相同。只有一样东西进入了每一个人的大脑,成为你深深的潜意识——你学习的模式。老师们在每堂课里让你留下深刻烙印的,第一位的是“指令”,第二位的才是课程内容。甚至家长也给了你许多“指令”,“指令”是不尽相同的,但它们都叫“指令”,就像穿绿色衣服的人都是不相同的,但他们都穿着绿衣服,人们叫军装。16年在校的分分秒秒,你与“指令”为伴,学习如此充实。你的潜意识中,活跃着这种模式,你的潜意识告诉你,学习就是听“指令”。
你成了硕士生、博士生,你感到意识上一片空白,因为“指令”这个曾经让你激情燃烧的学校伴侣,竟然像潮水一样从海滩上快速消退了。但是,潜意识已经不会消失。你终日彷徨,等待导师的“指令”。没有了“指令”,你对硕士博士研究中究竟怎么干稀里糊涂。
这当然是你应该警觉的“学生”效应。
你当学生16年了吧,是学生当然不会是完人,有时候(这种时候其实并不少),老师会对你的学习提出批评,多数时候,老师似乎是在评论你。在评论或者批评面前,你感到害怕。有的老师十分严厉,你内心并不喜欢。但是,对部分学生来说,当你还没有深深理解这种学习上的评论、批评时,新的一堂课又开始了,而那些评论、批评显然不属于新的那堂课。换言之,后续的时间,总是赶上前来,“替代了”处在评论、批评面前的你,你被推到了一旁。“不用理会”成了潜意识。
这当然是你应该警觉的“学生”效应。
“学生”效应中最为严重的一种涉及到这种情况——学习目标。你上学了,一堂课接着一堂课,你认识了汉字,你掌握了写字,后来你懂得了解题,能够回答问题,会知道如何做实验等。“懂了”、“理解了”、“会了”成了各门课的目标,并且最后都落实到了“考试”之中。换言之,学习及学习的内容似乎只要“进了脑子”就达到了目标。所有的课好像都差不多,进入“头脑”就是“终点”。需要从大脑中“输出”的时候,总是“考试”。这样的潜意识,差不多的同学都有或多或少的表露。这种“潜意识”,让许多人没有时间和空间想一想“远方”,想一想“奥秘”,想一想“明天”(明天的工作、明天的实践、明天的责任)。止步于掌握知识,是不利于硕士生、博士生的。
上面讲了“学生”效应的4个现象。也许别的导师还会体会到别的“学生”效应。
到了攻硕攻博的时候,没有了“铃声”,没有了“指令”,突然发现老师也不是天天在自己身边教自己,甚至你平时找不到见不到导师,“没有了那个人”难免极为失落。“没有老师的教,这有什么意思?”你可能就是这么想的。你攻硕或攻博的“发动机”总是“开”不起来。“没有老师我干什么呢?”你很茫然。你不能理解:导师为什么不关心我?你可能正在进入本文一开始4个故事中的最后结局。这是真正可怕的现象。
那么,怎么办?快快告别“学生“效应吧。
你有或者没有思想准备,上述现象就在你身上,解放思想,把自己从对老师的执迷之中解放出来是当务之急。眼光对着眼光的情谊并不是至天大爱的唯一形式。与导师的交往,对硕士生博士生来讲,已经是一种崭新的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模式。你肯定不会再有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那样上课的老师。“如果没有那个人”,在你这里没有“如果”,就是没有那样的人。
请你记住,你不再是一位上课的学生,你是一位搞科学技术研究的专业科技人员。研究工作有什么要求,你就要做什么。
来源:《科技导报》
作者:北京理工大学 冯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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