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阳光温柔的飘落在石头上、草地上,当然也飘落在湖面上。清风也似乎在享受光的爱摸,忘了要荡起水波连连。
灵和嘉,闭上了眼。感受光的流动,从一片叶子流入,沿着叶脉窜左窜右,最后从另一片叶子流出。他们也感受水的流动,你听,水流不断地从根须涌入,沿着树干上升,又分流到各枝条,最后化为水汽从叶子表面飘走了。
好安静的夜,但不可怕,因为有洁白的月和闪闪繁星。这会儿,是灵和嘉听爷爷讲故事的时候。
一千年前的一个傍晚,还是一粒种子的爷爷随风来到这里。有山有水,他决定在这里继续延续他的使命。一千年里他看着地面拱起又凹陷,犹如熟睡的人儿在梦里翻身。他看着溪水汇集再汇集,成了现在的湖。他看着巨石变成砂砾又变成尘土。他看着各种的植物、动物从四面八方迁来。
灵和嘉,睡着了。爷爷的故事成了梦中的图画。
大地在呻吟,水面在发抖,风也开始狂躁。灵和嘉,显得害怕,从来没有的害怕。他们注视着经验丰富的爷爷。爷爷说,一千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离开了家乡,独自找寻到此。今天是灵、嘉要经历他所经历的噩梦的时候了。不过,他告诉灵、嘉不要太害怕,大自然不会让一个热爱她的生命陨落。
“咔”的一声,大地的骨断了。灵、嘉所在的这片土地高高隆起,直到有八百多丈。湖水被倒出,混着沙石,冲下了“山”,天地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几天,在一个清风吹拂的早晨,灵、嘉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根须被严重扯伤,树枝被肆意地折断。不过没关系根须可以再伸入地面,枝条可以再长。但爷爷不见了,只留下巨石撞击留下的残根。他们哭泣,他们告诉爷爷会努力的延续从祖辈一直延续的使命。
不过,糟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他们脚下的土地很快干涸。烈日的灼烧下,很多曾今的朋友化作尘搭着风离开了这里,土地变得光秃秃的了。
灵说:“嘉,我们也走吧,就像爷爷当年那样,再去寻一处美好家园?”
嘉,不言语。嘉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他还沉浸在美好的记忆和残酷的变化中。
灵说:“嘉,我走了你会害怕吗?”嘉还是不言语,嘉是个恋家的孩子,他不愿意离开,但又不能要求灵也留下。
灵说:“嘉,我走了。”嘉注视着灵化作风中的尘离开,消失在天的尽头。
数千年,在进化的历史上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在几千年的时间里,灵为着寻找“美好的家园”不断地更换“处所”。他汲取大地零散的水源和营养,同时向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播撒自己的种子。他尽可能的轻装上阵,减轻自己的体重,缩小自己的体积,还练就了超级抗旱的本事。他告诉爷爷,祖辈的使命被他很好地完成了。他说如今他的子孙遍及世界各地。
嘉依旧在那块土地上,他相信自然不会让热爱她的生命陨落。为了在干涸的岩石、沙粒中生存,他不断壮大自己的根系,冲破岩石,汲取地下深层的甘泉。伸张枝条在烈焰下锻炼自己的茎秆,使它们钢铁般坚硬,如今风吹不动,水冲不走。
千年后的诗人,鄙视灵的随波逐流,赞美嘉的坚贞不屈。
风带着灵回到嘉的身旁。
嘉说:“灵,没有固定的家,带着瘦弱的身子随风漂泊,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不清楚明天是敌是友,累吗?只要你愿意,我的脚下永远有你一方土地。”
灵说:“嘉,我无家,也四海为家。随遇而安也需要有很大本事,你肯定是不愿意去尝试了。”
嘉看着灵又飞向远方,微笑着自语道:“诗人不懂你的选择我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