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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姐,我的人生导师

    类别:散文 作者:素心无念(露渊)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22/9/6 7:19:42 网友阅读:939次 网友推荐:1次  字号:   

    墨青色的天空下,尘埃中的精灵们奔波在晨雾里,三三两两,从他们行走的步态和速里可以看出,有的为生计,有的是在晨练,而我的大姐此刻就是在为生计而奔波的人群中的一员。

    或许在我的人生中大姐承担的责任要大于母亲好多。大姐长我五岁,但在我们家她经历过饥荒年。身为长女,她似乎是很早就承担起了母亲的角色。我的母亲在我的童年里,呈现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姐姐背着妹妹,用一根长绳子将她捆在身上,提着蓝子,而我就牵着姐姐的衣角,与其说是跟着姐姐,不如说是被姐姐拖着走。姐姐带着我们挖着各种应季的野菜。

      记得有一次我们去一个园子跟前掐扎拦墙里边的苜蓿,虽然在园子外面,人家也是不允许的。姐姐一边吩咐我一些注意事项,一边熟炼的将妹妹捆在身上。我不想当姐姐的累赘,想留在家里,可姐姐不放心将弱小的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这样姐姐背着妹妹,拖着我,提着蓝子。大概距离园子五六米的地方有个小水渠,不过当时是干枯的,姐姐吩咐我躲在水渠边,万一被人家发现,方便逃跑。姐姐告诉我,当看见园子里有人影走动时就扔个小土块作为信号,我先跑,她会背着妹妹追上我。

    姐姐吩咐我不要到水渠里去,虽然没水,但她怕万一被人家发现我爬不上来,耽误逃跑。我自小懦弱,越发紧张的手里握着个小土块,警戒的盯着园子。不一会果然有人出来了,我赶紧向姐姐的方向扔土块,可姐姐忘了我的弱小,姐姐根本听不到,还好那个人当时没有发现我们。也许是苜蓿很多,姐姐掐得很忘情,两只手飞快,我扔了好几个土块姐姐都听不到,最后决定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爬过干枯的水渠走近一些再扔土块,可当我吃力的刚刚爬到水渠的另一边时,妹妹不知怎么哭了,我们很快被主人发现了,姐姐提起蓝子,一边跑,一边叫我赶紧往回爬,现在想起来,心都狂跳,更为自己的笨拙而惭愧,姐姐使足了劲,拉着我好像在一瞬间的时间跨过了水渠,追赶的人越来越近,姐姐背着妹妹,拉着我狂奔,偏偏这时候捆妹妹的绳子开了,姐姐把她的衣角塞在我手里,把蓝子挎在胳膊上,手向后挽住妹妹的腿狂奔,妹妹的身子就与姐姐的屁股互相撞击,头直接垂到姐姐的大腿部,这样狂奔的我们像是在逃命!终于到了我们村庄边缘,园子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追了。可我们不敢松懈,就这样一直跑回家。我们的家没有围墙,那时候妹妹属于超生,门和窗户都被计划办的人扒走了。妹妹也许被吓傻了,自逃跑起便不哭了。姐姐把她放在炕沿边上,她却笑了。姐姐又细心帮我把身上的土拍了拍,担心的问:“你腿疼不疼,有没有伤到?”我摇摇头,还在惊恐中,向外望。姐姐把妹妹放在炕中间,用绳子拴住,吩咐我和妹妹玩,她去做饭。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我们都快奔五了。闲暇时光,我会沉静在苦涩的童年中,惭愧的抱怨自己的懦弱!我们姐妹相差五岁,如果我是个正常的娃娃,五岁在那个年代,完全可以带妹妹了,姐姐就不会因为妹妹的出生而辍学;如果我一直睡在炕上,一直不会走路,就属于残疾,妹妹也不算超生,计生办也不会扒了我们的门窗。但我偏偏不合时宜地生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

    还记得妹妹两岁那年,姐姐带我们去挖牵牛花的根,七岁的我跟在姐姐身后,往蓝子里捡,妹妹也会捡,而且一边捡一边吃,现在还记得她那胖嘟嘟的脸和带着泥巴的小嘴巴。姐姐挖了好多,我们拿回家洗干净,扮了些面,蒸着吃,很甜!

    夏收后,母亲叫我们去偷捡麦穗,母亲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蓝子说:“这么大了,不能光吃不干,学学姐姐,你妹妹走路都比你快。”我看到了母亲的鄙视,很快低下头。田野里很热,我穿姐姐穿不上的衣服和鞋子。鞋子老是掉,麦茬扎破了脚,我捡得很慢,妹妹吵着要回家,姐姐的篮子己满得装不下了。姐姐哄了哄妹妹帮我捡满了蓝子。脚很疼,鞋子又大又破,我不敢,也不想出声。姐姐把麦穗晒在院子里,下午妈妈让姐姐继续去捡,叫我把捡来的麦穗用棍子锤下来。就这样赞起来磨面。姐姐很快又捡回来一大蓝子,帮我一起锤,姐姐力气好大,不一会就搞定了。晚上脚痛得睡不着,等一家人都睡了,我望着窗外的月亮哭,无声的那种!

    一切都过去了,那个苦难的年代离我们越来越远,而那些记忆却像烙印一样,深居脑海!

    大姐一直劳碌着,十八岁那年由父母做主与姐夫成婚。姐夫自幼父母双亡,人又老实,一切都由大姐承担着。如今快五十了还在田里奔波!

    时至今日,我不知道父母在我生命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我却懂得长姐如母,在我印象中姐姐给我的一切超过了父母。

    那一年我无意中发现了美篇平台,习惯写字的我一时兴起,便以《大姐》为名写了一篇,没想到,得到老师的认可,还得了几个粉丝的打赏,总共五十八元,我喜极而泣,意外的惊喜,也是第一次用字换钱。亳不犹豫的给姐姐买了一条围巾。后来姐姐逛商场,发现了围巾的价格,回来抱怨我:“五十八元钱能买一件衣服了,再说你刚买了房,还有两个学生,给把钱拿着。”说着就要往我兜里塞钱。我掏出手机,打开美篇,指给姐姐看:“姐,这个钱是你挣的,字是我写的,但书是你供我读的!这个围巾是写字挣来的,应当由你来围着,它是有特殊意义的。”姐姐说:“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当初就算再苦也让你把中学念上啊!”满脸的自责。“姐,很不错了,当初要不是我半残级,你也不至于只读一年书啊!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字能值钱啊!”我们都笑了,却又都哭了,那些苦难终究是过去了!

    人这一生不管学历多高,但自律更重要!关健是在成长过程中的引导,由于种种原因我的成长环境一直是灰色的,但姐姐却是我生活中的导师!坚强,责任,承受,这些都是姐姐言传身教于我的宝贵财富。

    天空逐渐退去了青灰,曙光来临,照亮整个大地,驱走了些许的寒意,我的姐姐此时早己投身于生计的奔波中,想起她,心中就会有暧流涌动!不管生活多苦,想起她,所有的苦难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的光很暧,象极了姐姐的爱怜,想象着她劳累的样子,泪水溢出了眼眶,只是无能为力的在心里一遍遍喊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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