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为国人所好,谓之乎国粹,待考。但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宣传麻将文化的人似乎不多——毕竟不是主流文化,有下里巴人之嫌——其实据说麻将早年只流行于官场,是阳春白雪,这点我深信不疑:四人围坐,谈笑风生,或喝茶、或抽烟,一局终了,和牌之时还可以互通款曲。以致好长时间我都以为打马吊是贬义词,而不是纯粹指打麻将。
文革前我见到过一户人家打麻将,有专门配套的竹桌椅,麻将牌也是塑料底板上嵌竹面板,做工极精细,想必造价不菲。那户人家主人是文艺工作者,用当时的话说是很有些小资情调的,但我那时年纪小,革命意识不强,见他们投入的样子,总要在旁边羡慕好久。这些年得益于社会的进步麻将已经遍地开花,不再是只有少数人才玩得起的奢侈品,而且因地域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流派——但基本规则是不变的——这也是天南地北的人碰到一起,麻将总能成为首选的交流工具的主要原因。据说麻将已经传播到了美国,充当了文化使者,我为国人自豪,自豪之余我又遗憾:风闻第一台麻将机竟然不是诞生在我国,白白地让日本人赚了我们好多银子。
说来惶恐,对此国粹我早年竟不屑一顾:几百年前祖宗就玩过,也不见有一人青史留名!韶华已逝,雄心不再,青史留名者,几何人哉?
现在对此国粹我是时常亲近的,当然还有所保留。亲友聚会,我必亲力亲为,全力以赴之,对于麻将馆,我还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当然不完全是因为政府禁赌,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家国情怀吧!打住,说得自己好像有多高尚似的。其实麻将馆,有一段时间我也光顾过,小赌怡情,但我在麻将馆找不到丝毫的怡情:其汲汲于利者,几何人哉?
当然上麻将馆的人,多数还是为了打发时间的老年人。
我在亲友间此癖好还是有些名气的,有人调侃:易哥,写篇打麻将的文章么!怦然心动。
既然麻将不算主流文化,上不得台面,但闲时聊聊应无不可——成天板着脸说教,谁还敢和你往来呢。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朋,上纲上线到此高度,心中向往又顾忌清名的朋友,应该可以放下了吧。
最后还是要告诉诸位同好:小赌怡情,紧接着还有一句是牌品如人品,既然上了牌桌,就不要忘了君子风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