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在黑夜里呼唤
文/高洋斌
天气转凉，我的心也变得冰冷。生活的点滴中似乎也少了一丝温暖，望着一日三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昏昏沉沉的我渡过无数个没有故乡色彩的白昼和夜晚。
夜深人静时，孤独一人在冷风肆虐的大街上飘荡，任凭蜡黄的街灯把地上的身影拉扯，一会长、一会短、一会胖、一会瘦......我漫无目的走着，期待着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就是故乡。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至极。我开始打冷颤、害怕孤独，我扯着嗓子吼着“常回家看看”壮胆，跟四周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的黑暗做生死决斗。我下意识的调整呼吸，学会了装腔作势，在对手大意麻痹的一瞬间，扭头就跑。我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怕被脖子后面的一只利爪掐断咽喉。我就像草原上的一只羚羊，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学会了奔跑，一生之中从不停息，从未欣赏过沿途的风景，这是多么的悲哀，又是多么的无奈。我渴望拥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这个港湾里有妈妈熟悉的叫喊声：“起床了，还谁哩！”还有热腾腾的面条，外加一碗烫嘴的面汤。
我要忏悔自己的罪行，让年迈的父母为常年在外的我担惊受怕；让妻儿在冰冷的房子里看着重复无聊的电视剧；让远方故乡绽放的花朵无人欣赏。我说服自己要坚强，在忍耐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却只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归乡之路遥遥无期。
我想哭，却只能一个人对月流珠。因为人多的时候，我要伪装成一个强者，对身边的人讲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此展示我的豪情壮志。我渴望有一把箭，射下这不解风情的月，他在嘲笑我。即便此刻，我回归故里，那熟悉的街道，散发着故乡泥土气息的红墙绿瓦，也会惊诧我一身的异域风情。我好恨，恨没有另一条路：青灯下柔声细语，常伴父母膝下。诉说家长里短，体会天伦之乐，把一切美好的期盼变成现实，不留一丝遗憾。
也许，我应该酩酊大醉一场，忘掉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享受一次无忧无虑的欢愉。奔跑在故乡的青砖石阶上，闻着门前的槐花飘香，唱一曲，此刻，岁月静好。
窗外的明月洒下一缕清辉，像流沙，细腻却不失多情，有着魔力一般的召唤力，引领着我伸出五指，恍如隔世一般，与透过纱窗的月光来一次亲密接触，十指相扣，接受来自故乡的信息。这是对游子的呼唤，这呼唤像喷发的岩浆、炽热、深情、势不可挡，摧毁一切障碍物......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一方土地是养育我的故乡，他融入了我的青春岁月，记录了欢声笑语。为了尽快与他相拥，这一刻，我拼尽全力把残缺的月牙儿填充。因为，月圆的地方就是团圆的故乡。
作者简介：高洋斌，陕西武功人，大学教师。文学作品散见《星星》《延河》《中国诗歌》《大众书法》《中华诗词》《中华辞赋》《中国青年作家报》《人民日报-海外版》等二百多家国内外刊物，入选多家年度选本，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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