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童年未老,耳不达四方,目不视天下,心不怀宇内,心之所向一“玩”而已。
适小学之时,归,父母必有令,或牧牛马,或刈草。若日日如此,甚好——牧牛马,乃童年之“圣务”,其集多类童趣于一身:牛马可骑,往则不紧不慢(牛马空腹而无力),返则纵马(牛)飞驰(牛马果腹而雄劲),此童趣一也;驱牛马如山,而人可于山下游戏,弹珠子、抓石子儿、捉迷藏之类皆可,不一而足,此乐趣二也;去家百余米外有一水潭,尤为清冽,适夏日,可戏水其中,其乐不可得而说,此乐趣三也。刈草,则可约伴,亦有乐趣可寻,且若能确保不误其要务,大可与牧牛马者同乐,不亦快哉?
然,农忙之时,则必随父母如地。春则翻土播种;夏则拔除杂草;秋则忙于收割;冬无甚要务,却得揽过年盘缠。如此,岂可为童趣?一时,余归损童趣之责于耕地之广阔——耕地广而农务多,农务多则父母之力不及,父母之力不及则必唤孩童相助,而童趣则无力相及。
幸哉!父母欲植树于不宜耕种之土地。树植之日,吾乃孩童,而树不及吾膝;方今之时,十度春秋不再,吾已加冠,而当年之树木,早已高过人头两倍有余,而植树者渐趋老矣。
而今,土地大都植入树木,比及三年,树高过人头,则耕地退而林地成,而余下之耕地,大可不必费孩童之力。如此,则童趣可复得。
或曰:“汝之童年,去则去矣,何可复得?”诚如是。然,践行退耕还林者非独我一家,几无无此观念与行动者。故而今之孩童,可寻诸多童趣而为之。于予,观当年之树尤观童年,亦能得童年之趣。再者,与树同增年岁,树长,人亦长;树长成合而抱之,人长成须发花白;树倒劈木成棺,人倒入土为安,树与人同寿,树、人终将合一,此所谓“百年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