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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 | 范秀娟等:《非遗、认同与审美表征》出版

2022/12/30 13:34:12  阅读:175 发布者:

范秀娟等:《非遗、认同与审美表征》,

上海人民出版社

目录

审美人类学研究丛书 ·总序

我们生活在几百年来未有的社会格局大变革的时代,以信息革命和生物革命为中 心的新一轮技术革命正以全新的方式改变人类的思考方式和社会组织形式,当然也改变着以不同文化为基础的审美制度。严重的危机和价值冲突把历史进步及其代价这个重大的历史哲学问题再次提到当代学者的面前。人们对社会正义和公平以及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普遍呼唤,使每一个有责任感的学者所从事的任何一项研究都具有了超出学科狭隘视域的多重意义。现实中许多新的现象和问题需要理论做出解释。概言之,当代中国学术面对的现实问题和学术问题不仅使跨学科研究成为可能和必要,也为理论的创新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机遇。

在美学方面,自瓦尔特 ·本雅明提出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生产方式的意义问题以来,经过列维 ·斯特劳斯、马丁 ·海德格尔、雷蒙德 ·威廉斯、雅克 · 朗西埃、阿兰 · 巴 迪欧等思想家的工作,现代艺术与前工业化社会的关系具有了理论寓言的一般意义。事实上,前工业化社会的社会现象和文化符号在现代艺术生产方式中所呈现出的“乡愁理念”具有双重的理论意义:一方面,前工业化社会文化符号所体现的质朴、友谊、公 正和责任感为批判现代社会的种种弊端提供了一个坚实的支点;另一方面,“乡愁理 念”符号及形象的批量生产和广泛传播,通过“经典化”的魅力而将人们对现实的不满 和反抗转换为对历史沉重的感叹和对人文主义的呼唤。因此,美学在现代人文社会科学中,既可以是理论批判的一种形式,也可以是审美意识形态,或者说是对现实和审美制度的一种解释。

从现实的角度看,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在当代中国 的艺术实践方面,“ 乡愁理念”的文化逻辑有可能发生实质性 的颠倒:前工业化社会的文化现象本身就是一个现实性的存在,全球化的冲击和市场经济的矛盾使民族艺术的内涵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在这里,乡愁有可能与乌托邦冲动相结合,从而成为一种未来性的文化表征。民族艺术事实上已经成为当代美学的重要范畴,它以艺术的形式体现了文明的冲突以及边缘化族群的审美抵抗,极大地丰富 了 当代艺术创造和美学理 论的思想资源,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审美人类学研究成为可能。

审美人类学作为一门交叉学科,采用文化人类学的理论观念和田野调查的方法, 在人类学视域中发掘和探讨美学的当代提问方式与解答路径。作为一种理论方法,审美人类学把民族艺术作为一种复杂的意识形态现象来研究,不仅研究民族艺术的形态、意义、审美价值,而且研究民族艺术的社会作用及其与社会发展变迁的关系。这种研究既包括学理上的,也包括实践方面的,因为这是现实存在着的文化运动。

审美人类学研究丛书编委会希望以丛书的形式把这方面的研究成果集中出版,以促进当代中国民族艺术以及当代美学的建设和发展。丛书包括田野调查报告、审美人类学学术史的研究、译著、研究专著、资料汇集等不同的形式,在研究的观念和方法上尊重作者的选择。

这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愿有志者共同努力。

                                   

               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

                   20204 8日,杭州

序言

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和文化单元,广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在这个位于珠江流域上游、面朝北部湾、毗邻东南亚、史称“粤西”、号称“八桂”的地理区域中,聚居着汉、壮、瑶、苗、侗、仫佬、毛南、京、回、彝、水、仡佬等 12个世居民族。12个世居民族共有一个家园,其文化之多元可想而知;12个世居民族共有一个家园,其文化之 “整一”也可想而知。多民族的共荣共生,铸就了一个稳定的中国南疆;多民族的共融共生,也凝成了蕴含着多民族共同价值观的“多民族精神”,即“八桂精神”;对这种精神 的认同、传达和弘扬,即“八桂认同”。

“多民族精神”,指的是聚居在同一地理区域内的多个民族共同认可和共同享有的精神财富、文化价值,包括思想观念、风俗习惯、审美情趣等。这些共同认可和分享的价值观、文化理念、风俗习惯、审美情趣使不同的民族能互相包容、和平聚居,从而形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更大范围与更高层次的民族共同体。“多民族精神”就是跨越单一民族、联络多个民族而形成的更大范围与更高层次的民族共同体所体现出来的整体性的精神风貌、文化取向、价值取向。考察“多民族精神”的本质,它一般具有这些特点:(一)跨民族性。“多民族”不仅意味着多个不同民族在同一时空的共在,还意味着每一个民族都自成一体,各民族之间有着明晰的边界。但同时,由于地处一隅,多个单 一民族互相沟通、互相影响,这种沟通和影响又跨越了原有的民族边界,于是就形成了跨民族的“多民族精神”。(二)跨文化性。在多民族共同体中,尽管每个民族都是独立  的民族文化实体,有着自己独立的文化体系,但是多民族之间的融通、互动使得原有的文化边界得以打通,并且各自文化系统所共同保有的某些核心价值观也使不同民族的传统文化呈现出一种“文化共性”,因而“多民族精神”具有明显的跨文化性。(三)杂糅性。多民族文化的互相融会贯通所形成的多民族精神,一般都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杂糅精神,这种杂糅不是光怪陆离、破碎混乱,而是文化叠加、交叉、混合而形成的精神新质和文化特质,显得杂而有理、杂而有序、杂而相融。(四)整体性。“多民族” 之多不是仅仅显示“丰富性”的多,而且也是显示“整一性”的多;“多民族”不仅仅是“民族散体”,也是“民族整体”。  因而“多民族精神”其实是一种“统合”精神—一种保有各自独立性但又不固步自封、努力寻求文化最大公分母的统合。

在现代性和全球化所推动着的文化融合和文化变迁中,12个世居民族所构成的广  西,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了一种跨民族、跨文化、杂糅性、整体性的多民族精神,这种多民族精神体现了 12个世居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所形成的“多元共生、和而不同” 的文化价值观,这种整体性的文化价值观就是“广西精神”和“广西灵魂”。  由这种多民族精神所构成的“广西精神”和“广西灵魂”铸就了一个统一 的“广西形象”,因此,“广西  形象”是聚居于广西地域内的12个世居民族的整体精神的外化,“多元共生、和而不同”的多民族精神是广西形象的精神内核。多民族精神通过广西形象得以表达、传播, 广西形象借多民族精神得以确立、昭示。今天,这种多民族精神和多民族形象,正通过一系列特别有代表性的审美文化鲜明地表征出来,譬如一年一度的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表征着广西多民族深厚久远的民歌传统,表征着一个“大地飞歌”的文化广西;于2016年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广西花山岩画则是无文字时期关于人类“过去”的神圣书写,表征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广西;广泛运用于建筑装饰、城市雕塑、舞台布景的各种各样的铜鼓类审美文化,表征着广西多民族制造铜鼓和使用铜鼓的共同历史,表征了一个神圣广西的形象;壮锦类、绣球类审美文化则早已超越壮族这一广西主体民族和单一民族的界限,而表征着一个浪漫的广西、艺术的广西和美丽的广西 ……这些经由民族传统事物转化而来的广西当代审美文化,由于多民族精神的灌注而获得了新的生命和意义,广西的多民族精神和广西多民族形象也因着 当代审美文化 的鲜 明表达 而愈益突出和明确。

美学家陈炎曾在他的《反理性思潮的反思》和《中国审美文化史》中指 出,文化是一 “非物质形态的社会存在”,文化具有处于“道”与“器”之间的中间性质,即文化既不是一种有形的实体,又不是一种虚无的精神,而是附着于有形实体之上的“ 那种看不 见、摸不着的东西:一种时代的风尚、一种民族习惯、一种社会的心理、一种集团的气质”,同时,这种“看不见、摸不着 的东西”又是个体的社会和个体的个人“所无法摆脱、 难以超越的”。就像仰韶的彩陶和殷商的“饕餮”形象,在有形的物体之中负载了当时当地人们的无形的观念、信仰、制度、审美等社会意识 的东西,当时当地人们的无形的社会意识又通过彩陶和“饕餮”形象传达出来。因此,文化其实是这样一种东西:有形的实体因承载着无形的精神而超出“有形”,无形的精神因凝结于有形的实体又超越了 “无形”。审美文化作为以审美方式存在、凝结着人们情感体验的文化类型,当然也具 有“道”与“器”之间的中间性质,其形而上的、无形的“道”是借审美 的、有形的“器”表征出来的,其形而下的、有形的审美之“器”则表征着无形的、形而上的“道”。  广西当代审美文化是广西当代人的审美实践、情感体验的结晶。漫步广西,最经常 出现在人们眼 帘中的审美文化,是由民歌、花山岩画、铜鼓、壮锦、绣球这五种经典的 民族文化事项所 衍生出来的民族审美文化,它们可谓广西当代审美文化 的代表。在由民歌、花山岩画、 铜鼓、壮锦、绣球这些最有代表性的民族传统文化所衍生出来的各种审美文化 中,正传达着一个少数民族地区、一个多民族聚居 区、一个多民族共同生存单元的人们的普遍共识:在全球化时代的文化、经济交往中,需要建构一个多 民族 的统一的文化身份,塑造一个多民族的整体性的文化形象,来彰显多民族地域“我者”的形象,以区别于相交往的地域他者、文化他者。这种文化身份,既来自传统,体现一种历史 的连续性和身份 的独特性,又跨越传统,体现出时代的变化和要求,并且还要以清晰可见、恰切美好的形象表征出来。作为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歌、花山岩画、铜鼓、壮锦、绣球,以其鲜明、独特的广西文化基因,被当代广西人创造性地继承与创新,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审美文化,成为联系传统和现代、自我与他者的桥梁,建构了文化广西、古老广西、神圣广西、美丽广西、浪漫广西的美好形象,彰显了既具有地域色彩又与中华文化、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息息相通的“八桂精神”。

非遗、认同与审美表征,是一个涉及现代人集体身份和共同心灵的美学问题,是一个如何基于过去的历史和当代文化需要进行审美创造和艺术变形的 问题。非物质文化遗产是被遴选出来的有独特价值和意义的文化财富,蕴含着宝贵的人类智慧和生活经验,基于“非遗”创造出来的当代审美表征,一方面说明我们过去是谁,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现在和将来是谁;“非遗”一方面表明我们自我认同是谁,另一方面也希望外界知道我们是谁。在广西,以民歌、花山岩画、铜鼓、壮锦、绣球等为“原型”的 民族文化再生产,不是一种简单的物质再生产,而是一种意义的再生产,不仅反映了 当代广西多民族的整体性文化诉求,融会了当代广西多民族精神的要义,而且凝聚了当代广西人集 体认同的意识,是“八桂认同”的表征。因此,分析和阐释广西当代审美文化中 以非遗民歌、非遗花山岩画、非遗铜鼓、非遗壮锦、非遗绣球为审美表征所承载的“八桂认 同 ” 和“八桂精神”,对充分认识当代广西人 的精神状态和精神诉求,以及在一个多民族聚居的文化区域内如何实现多民族的和平共居,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在广西当代非遗类审美文化中,必定蕴含着有待认识的“一种时代 的风尚、一种民族习惯 、 一种社会的心理、一种集团的气质”,它们共同指涉着一个既传统又现代、既“ 民族 ”又开放包容的“广西形象”和一种文化多元而价值统一的“八桂精神”。

来源:马美研究

转自:“艺术与学术”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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