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医学科研管理杂志, 2022,35(2) 张楠楠, 高阵雨, 陈泓谕, 等.
摘要
目的
对医学领域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数据进行总结分析，为相关单位人才项目的组织管理提供支撑和参考，更好地服务青年人才成长。
方法
以2011至2020年批准的杰青项目数据为支撑，对医学科学部杰青项目的研究领域、单位分布、项目负责人年龄、性别及主持基金项目情况等特征进行分析，提炼医学科学领域杰出青年人才发展的关键问题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结果
医学领域杰青项目总体资助率低、竞争更为激烈，且具有明显的时间累积效应和相对的滞后性，需进一步加强支持与关注。
结论
医学领域杰青项目的组织需要充分尊重医学本身的特点与发展规律，加强学科内资源的配置整合与交叉融合，强调多维度的管理与服务，营造有利于杰出医学人才成长的软环境。
人才资源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创新驱动发展的实质便是人才驱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以下简称"基金委")是我国支持基础研究的主要资助单位之一，多年来在基础、前沿、人才等方面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十三五"期间形成了包括探索、人才、工具及融合四大系列组成的资助格局。其中，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以下简称"杰青项目"，入选者简称"杰青")是人才系列的重要组成，旨在支持在基础研究方面已取得突出成绩的青年学者自主选择研究方向开展创新研究，促进青年科学技术人才成长，吸引海外人才，培养和造就一批进入世界科技前沿的优秀学术带头人[]。自1994年设立以来，杰青项目培养了一批高水平的青年学者和领军人才。统计显示，现年60岁以下的科学院院士中，曾获杰青项目资助的比例为86%，而50岁以下的科学院院士则全部主持过杰青项目[]。从财政预算角度来看，1994年杰青项目总预算为3 000万元，而2020年该金额已达到11.69亿元。同时，随着关注度和认可度的不断提升，杰青项目的竞争也愈发激烈。
医学科学关乎人民健康福祉、关乎经济发展、关乎国防安全与社会稳定[]。医学领域的领军人才直接关系到"面向人民生命健康"的国家战略。本文以2011—2020年批准的杰青项目相关数据为支撑，就医学科学部杰青项目的特征进行分析，希望为人才项目组织管理与服务科技人才成长等工作提供支撑与参考。
01
杰青项目申请立项总体情况
2011—2020年间，基金委共收到杰青项目申请25 120项，批准立项2 181项，总体资助率为8.68%。其中，2011—2018年每年约批准200项，2019年开始扩大立项规模，批准项目增加近50%。
1.1 年度趋势特征
从时间维度上看，2011—2014年，杰青项目年申请量保持在2 000项左右，项目资助率约为10%(图1)。期间，由于2012年初设的优秀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以下简称"优青项目"，入选者简称"优青")分流了部分申请者，导致2012、2013年杰青项目申报数量略有下降。自2015年起，杰青项目申报量逐年增涨，2019年甚至突破了3 000项。与此同时，申请量的不断上涨也对应着立项率的显著下降，至2018年，杰青项目立项率仅为6.7%。2019年，在扩大立项规模的情况下，杰青项目立项率回升至9.4%。2020年杰青项目共申请3 749项，立项298项，申报量相比2019年增加了18.7%，使得杰青项目立项率再次回落至7.9%。杰青项目的激烈竞争一方面反映了我国高水平科研工作者群体的不断壮大，也侧面体现出了综合科研实力的显著提升。
图1杰青项目申请立项年度趋势
1.2 各学部情况
总体来看，2011—2020年期间基金委各学部杰青项目的平均资助率均在8.7%左右，其中工程与材料科学部项目规模较大，管理学部立项规模相对较小(表1)，其分布规律与优青项目具有相似的特征[]。与各学部对比来看，医学科学部在杰青项目的申请量和立项数方面均处于相对中位的水平，而其资助率在八大学部中仅高于信息科学部，低于总体资助率。
表12011—2020年各学部杰青项目申请立项总体情况
在资助范围较大的面上项目和青年项目方面，医学科学部已体现出了最为庞大的项目规模。根据统计，2011—2020年医学科学部面上/青年项目的平均申请量接近总量的30%。尤其是青年项目，从2017年开始医学科学部的申报量就已经超过了每年各学部申请总量的30%，且逐年递增，至2020年已达到34.06%。总而言之，青年人才的不断涌现使得医学科学部"人才项目金字塔"塔基相对其他学部更为庞大，相对应的通向塔尖的竞争也变得更为激烈。
02
医学科学部杰青项目特征分析
2.1 领域分布
医学科学研究是促进医学发展的重要手段，基金委于2009年9月成立医学科学部，旨在加强我国医学基础研究，提升医学创新能力。2011—2020年，医学科学部共资助杰青项目272项。通过对医学科学部31个领域代码进行分析发现，各领域的杰青项目数量偏差较大。其中H18肿瘤学领域批准的杰青项目最多，高达41项(表2)；H02循环系统、H27影像医学/核医学以及H34药物学领域批准的杰青项目也同样超过(含)了20项。而在H17创伤/烧伤/整形、H20康复医学、H23医学遗传学等领域，十年期间未有杰青项目立项。
表2医学科学部杰青领域分布
2.2 年龄与性别特征
通过将医学科学部杰青与全部杰青获批的平均年龄进行对比发现，医学科学部的杰青相对年龄较大，始终高于平均水平(图2)。医学学科本身具有培养周期长、实践性强的特性，这与医学本身的自然科学与实践科学的双重属性密不可分，也导致了杰出医学人才的培养过程中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为进一步了解医学科学部杰青项目特征，我们对杰青的性别以及获批杰青项目时的年龄进行了统计分析。数据显示，医学科学部272位杰青中，男性216人，占比79.4%，平均年龄42.3岁；女性56人，占比20.6%，平均年龄42.9岁。杰青的男女比例由优青的2：1进一步扩大为3.9：1。
图2医学科学部与全学部杰青平均年龄对比
通过分析获批杰青人数与年龄之间的关系发现，38岁(含)之前获批杰青人数仅为19人，仅占总人数的7.0%；总体而言，38~39岁以及43~44岁是两个较为明显的年龄节点，杰青获批项目在以上两个节点均有明显的增加。杰青项目具有明显的时间累积效应，无论男性或女性科学家，在接近45岁这一申报限制年龄的时候获批的项目最多(图3)。
图3医学科学部杰青年龄分布
2.3 主持基金项目特征
为了解医学科学部杰青在获批前的初步情况，我们通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大数据知识管理服务平台将杰青获批前主持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以下简称"基金项目")情况进行逐条检索与统计。首先，从主持基金项目的数量角度看，获批杰青前主持基金项目的平均数为3.8项(图4)。其中，主持项目最多的案例是在获批杰青前主持了10项基金项目，分别为4项面上项目、3项国际(地区)合作与交流项目、1项青年项目、1项优青项目以及1项联合基金项目，从主持第一项基金项目起共积累了14年；而统计中也发现存在获批杰青前没有主持过基金项目的情况(1例)，因为杰青项目的评选本身是基于对于学术成果等多方面的综合衡量，基金项目只是其中的一个侧面。
图4医学科学部杰青获批前主持项目情况
另外，从主持基金项目的经费角度看，获批杰青前主持项目经费总额平均为273万元(图5)。医学科学部272位杰青中有27位在成为杰青前基金项目经费在500万元以上，有63位主持过单项经费超过200万元的大项目。其中主持经费最多案例是在获批杰青前主持了一项总经费超过4 000万元的国家重大科研仪器设备研制专项。
图5医学科学部杰青获批前获批经费情况
03
讨论与建议
医学领域的科研人才要兼顾治病救人与科研探索，需要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成长周期更长，也更加需要健康有序的学术科研生态。学术环境上，对于杰青、优青等人才项目而言，应充分认识其学术性，而不是异化为"头衔"或"荣誉"[]。为此，基金委已采取多项措施，其中医学科学部发出了"坚持正确价值导向，追求卓越医学创新"的倡议[]。依托单位应加强相关政策的解读与落实，结合工作实际形成"定制化方案"，为杰出医学人才培养提供新契机。
3.1 加强服务体系建设，发挥人才带动作用
近年来，我国青年医学人才不断涌现，基金委医学科学部杰青、优青等人才项目的竞争相对更加激烈。建议多维度加强医学创新人才服务体系建设，搭建新老杰青传帮带的良性循环机制，发挥好智库作用。结合相关单位的工作实践，可在学术交流等平台中有针对性地邀请专家对相应领域的青年项目进行专项点拨，对未中标的申请书进行原因分析并提出优化建议；在向杰青项目等孵育的过程中，加强一对一的"导师制"辅导、组织预答辩等。
3.2 优化医学领域配置，加强学科交叉融合
从统计结果来看，肿瘤相关研究具有绝对的体量优势，集中了大量的研究人才和创新队伍；而创伤/烧伤/整形、康复医学等领域尚未有杰青产生，人才团队建设相对处于弱势。对于优势领域，依托单位应将优势力量合理配置，形成自由探索和"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有机结合。而对于弱势领域，可结合医学的科技创新和学科交叉两方面特征[]，加强学科间的沟通与协作，通过设立学科交叉基金等促进医工、医理、医文学科交叉融合[]，充分发挥优势学科的辐射和带动作用，为学科体系加固底板，补齐短板。
3.3 适应医学发展规律，强调人才支持前置
结合医学领域培养周期长，医学人才成长相对滞后的特点，应加强医学科研人才的前瞻性培养，强调资源配置的前置性。例如在博士研究生阶段就配置优博基金，发掘科研"潜力股"；在申报青年项目前配置小规模种子基金用于前期研究与成果积累，逐渐形成主导科研工作的思维模式；在冲击杰青、优青项目前匹配一定的跨学科研究资源，为标志性成果产出打下良好基础。
3.4 重视前期积累，阶梯配置支持方案
基金委的人才资助链条包括青年、优青、杰青、创新研究群体和基础研究中心项目等，与科研人员不同发展阶段相适应。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科研人员在获批杰青项目前大多需要一定的基金项目锻炼，平均在4项左右。因此，依托单位应重视科研人员的前期积累，帮助科研人员不断提升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在设置人才培养支持方案的过程中可参考基金委资助链条的设计，在科研人员每个成长阶段提供不同规模、不同维度的阶梯式支持方案，在每一个阶梯中做好对应的服务工作。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9月召开的科学家座谈会上将"面向人民生命健康"作为推动创新驱动发展、加快科技创新步伐的重要方向之一[]。"健康中国"已成为国家战略，后疫情时代对医学发展和医学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基金委已确立了"鼓励探索，突出原创；聚焦前沿，独辟蹊径；需求牵引，突破瓶颈；共性导向，交叉融通"的新时代资助导向，在杰青项目等高端人才项目的组织过程中也正在实行经费使用"包干制"以及与国家其他科技人才统筹衔接的政策，需要我们结合新时代的科技工作要求进一步优化现有工作模式，用与之相适应的发展眼光和创新思维来推进落实，为科技创新提供更加有力的人才支撑。
转自：医学科研与管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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