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期推送Davis和 Greenstein发表在JOURNAL OF FAMILY ISSUES上的Interactive effects of gender ideology and age at first marriage on women's marital disruption一文。作者对NLSY79中的已婚女性样本进行了分析，以检验初婚年龄和性别观念对婚姻破裂可能性的影响。作者假设初婚年龄对非传统女性婚姻破裂的可能性没有影响，但对传统女性会有很强的负面影响。研究结果证实了以上假设，初婚年龄对女性婚姻破裂的影响确实因性别观念而异，对具有传统性别观念的女性影响更大。性别观念是女性观察世界和做出决定的一个透视镜，在每种性别观念下，影响离婚的因素可能会有所不同。
引言
本研究的主要目标是更好地理解女性的性别观念如何以及为什么会影响其婚姻稳定性。此外，还研究了性别意识形态是否能缓和女性结婚年龄和婚姻稳定性之间的关系。作者指出，性别意识形态是一个透视镜，女性通过它来观察世界，并根据它来做决定。以往的研究发现性别观念对婚姻稳定性没有影响。本文认为这项研究的错误之处在于性别观念在因果过程中的位置没有被适当地确定。性别观念应该作为起到调节作用间接影响婚姻稳定性。
女性对性别角色和婚姻中男女平等问题的观念改变了其看待婚姻状况的方式。一个相信男女在生活的所有领域都是平等的女性，如果她认为受到丈夫的不公平对待，更有可能采取行动来改变现状，如分居或离婚。因此，对于主张平等主义的女性来说，本文认为初婚年龄对婚姻破裂的影响相对较小。
还有一种说法似乎是合理的，即传统的性别观念认为，女性在婚姻中从属于男性。丈夫应该是主要的经济支柱，或者如果双方都因为经济需要而必须工作，丈夫的工作更重要。无论何时结婚，这些女性都可以出于对理想制度的义务而选择继续维持婚姻。这也表明传统女性的结婚年龄对婚姻破裂的影响相对较小。
然而，这些传统女性在结婚年龄和婚姻破裂的可能性之间会经历另一种不同的关系。对这些女性来说，初婚年龄将对其婚姻破裂的可能性产生强烈的负面影响。年轻、传统的女性很可能只经历过短暂的时间寻找伴侣，因为她们对自己作为女性角色的信念要求她们尽快成为传统的妻子/母亲。然而，由于这些年轻女性是在离婚文化中成长起来的，离婚将为她们提供一种机制，通过这种机制，如果短暂的寻找没有为她们提供这种关系，她们可以继续寻找更加理想的关系。年龄较大的女性结婚后离婚的可能性较小，因为她们往往在工作了多年后选择安定下来，组建家庭，成为传统的妻子/母亲。
数据及变量
本研究使用美国青年纵向调查数据NLSY，该数据自1979年实施第一次调查，直至1994年每年进行一次追踪调查，此后每两年一次追踪，每次调查记录样本的婚姻状况。用问卷中涉及到有关性别意识形态的6个问题来测量样本性别观念的传统程度。①女性应该待在家里，而不是办公室。②一个承担了全部家庭责任的妻子是没有时间在外工作的。③妻子在职导致更多的青少年犯罪。④男主外女主内对双方都有益。⑤丈夫应该和妻子一起分担家务，比如洗碗、打扫等。⑥女性待在家里照顾孩子会更幸福。问卷中每个问题设置“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4个分类，将问题⑤的选项反向转换，然后进行加总，取值6-24。性别观念被分为三类：传统型(得分低于18)、过渡型(得分在18到20之间)和非传统型(得分大于20)。初婚年龄以22-24岁为参照组，另设置(a)18岁以下，(b)18-19岁，(c)20-21岁，(d)22-24岁，(e)24岁以上。
结果与讨论
在本文使用的样本中，30%的女性经历过婚姻破裂。大部分女性在20多岁时第一次结婚。只有19%的女性在20岁以下结婚。超过于四分之一(29%)的女性在25岁及以上结婚。40%的女性持过渡型的性别观念，另外60%的女性持传统和非传统的性别观念。大约三分之一(33%)的传统型女性经历过婚姻破裂。30%的过渡型女性和29%的非传统型女性经历了离婚或分居。
图1显示NLSY女性的婚姻随婚龄的生存曲线。完整婚姻的比例在结婚3年后开始迅速下降，并在结婚12年后开始趋于稳定。在这个样本中，结婚18年后，只有不到50%的婚姻没有破裂。图2显示，传统型、过渡型和非传统型女性的生存曲线在婚姻持续时间上没有显著不同的形状。传统型女性的婚姻生存曲线始终略低于过渡型或非传统型女性。然而，传统型女性的婚姻生存曲线的形状与过渡型、非传统型基本一致。
回归结果表明，初婚年龄确实对性别观念导致的婚姻破裂的速度和时间有不同的影响。如表2所示，在22-24岁结婚的女性相比，每个年龄段内结婚的婚姻破裂的概率因性别观念的不同而不同。与假设一致，对于非传统型女性来说，初婚年龄没有统计上的显著影响。对步入婚姻的准备，以第一次婚姻的年龄来衡量，并不会显著影响非传统型女性婚姻破裂的可能性。这些女性更可能期望在她们的关系中保持平等，也更可能注意到不平等的存在，并希望这种情况得到改变。不管什么时候结婚，只要她们感知到不公平，都有可能离开。因此，对于非传统型女性来说，离婚并不取决于第一次婚姻的年龄。
初婚年龄对传统型女性婚姻破裂的可能性有很大的负面影响。这一发现表明，传统的早婚女性可能对婚姻准备不足。这一发现也与婚姻搜寻理论相一致。传统的女性认为她们的角色是一个好妻子、母亲和家庭主妇，把注意力集中在家庭上，而不是有报酬的工作。因此，更有可能缩短婚姻搜索的时间，尽快开始履行那个角色。然而，这种简短的婚姻搜索可能会导致匹配到不合适的伴侣。
这项研究的结果表明，与传统或非传统女性相比，过渡型女性在性别意识形态上不那么两极分化。过渡型女性的教育水平、收入和花在有偿工作上的时间都处于传统和非传统女性之间。正如Hochschild(1989)提到的那样，与传统女性相比，过渡型女性更有可能想要工作，也更认同自己的工作，但不像非传统女性那样希望她们的丈夫在家里做同样的贡献。她们仍然有可能早早结婚，以履行“贤妻良母”的角色，并受制于与上述传统女性相同的过程。然而，与传统女性相比，她们更有可能接受更高的教育，这将导致更高的收入，并减少家庭中因财务问题产生的冲突，也不会因为丈夫没有履行养家糊口的职责而责备他。因此，我们看到了初婚年龄对过渡型女性经历婚姻破裂的两极双向影响。结婚时年龄越小，离婚的可能性就越大，而结婚时年龄越大，婚姻破裂的可能性就越低。
文献来源：Davis, Shannon, N., Greenstein, Theodore, & N. (2004). Interactive effects of gender ideology and age at first marriage on women's marital disruption. Journal of Family Issues, 25(5), 658-682.
转自：社论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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