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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 Cao E, McCormick B, Nicodemo C. Does unemployment worsen babies’ health? A tale of siblings, maternal behaviour, and selection[J]. 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 2022; 83: 102601.
原文链接：
https://doi.org/10.1016/j.jhealeco.2022.10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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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在怀孕期间的行为与新生儿的健康状况密切相关，而新生儿的健康状况与他们未来的生活质量、收入水平等息息相关，从而在孕期胎儿面临的不同生长环境是造成其未来生活质量、收入水平等方面差距的源头。已有研究一直试图在探讨经济周期是如何影响新生儿的健康的，并形成了一系列不同的结论，且基于不同国家研究得出的结论有所不同。对美国、西班牙、瑞典的相关研究表明新生儿的健康是反经济周期变动的，而基于冰岛和荷兰的相关研究则表明新生儿的健康呈现顺经济周期的变动态势。本文作者认为，造成上述各种不同的研究结论的可能原因之一是没有控制生育样本选择偏差的影响，即选择怀孕这件事也受到经济波动的影响，这会导致失业对婴儿健康的影响的估计存在偏差。本文以英国为研究对象，通过控制母亲固定效应从而纠正了样本选择偏差的影响，并进一步解释了失业对婴儿健康的影响机制。
01
数据、变量和识别策略
英国对于失业者和家庭的福利补助程度大于就业但低薪者，但总的来看，英国的失业相关福利补助在类似的OECD国家中是处于最低梯队的。英国的卫生医疗服务制度方面，对于孕妇的孕前及分娩前后的咨询、检查和分娩是免费的。
本文以地方行政区划（local authority districts，简称LAD）为基本地区单位。失业人数来源于英国国家统计局的失业补助金数据（Jobseeker’s Allowance，简称JSA），本文选取的是2003~2012年的月度LAD层面的数据。作者进一步用失业人数除以16-64岁的总人口数，从而获得失业人数比例。由于本文着重关注在怀孕期间孕妇失业对新生儿健康的影响，基于这一研究目标，作者构建了一个供本文研究使用的失业率指标，即育龄妇女在怀孕后9个月内的平均失业率。
新生儿和孕妇相关的数据来源于医院的行政记录，是患者个体层面的数据。每条患者记录包含详细的临床信息、患者特征，如年龄、性别、居住地、入院方式等。本文主要采用孕产妇的信息，包括孕妇的年龄、居住地、种族、妊娠时长、首次产前检查时的妊娠期、妊娠结果（活产或死产）、诊断的数量和类型、分娩信息（方法、参加分娩的医生类型等）、入院日期、出院日期，以及新生儿的性别和出生体重等。
样本数据时间段为2003~2012年，作者选取16-49岁的在研究期内至少生育过两个孩子的母亲样本，且为避免样本居住地迁移带来的影响，本文仅选取在研究期内未发生居住地迁移的样本。样本数据共对应2097691个出生样本，其中78%的样本生活在有两个孩子的家庭中，18%的样本生活在有三个孩子的家庭中，其余样本生活在有超过三个孩子的家庭中。
在后文的分析中，本文首先估计了地区层面失业率对生育率的影响，回归方程如下：
其中，Yjt表示j地区在t年的生育率，用每1000名16-49岁育龄妇女的生育数量表示；URjt表示j地区在t年的失业率；qt是年份固定效应，即控制随时间变化的影响婴儿健康和经济状况的因素；ξj是地区固定效应，用以控制不同地区劳动力市场间的失业情况差异；γjt是地区时间趋势，用以控制随地区变化的时间趋势。
本文的基准回归分析，即估计失业对婴儿健康影响的方程如下：
其中，Yijt表示居住在j地区的孕妇i在t年的生育情况，用以下变量衡量：婴儿出生体重（以克为单位）、是否属于出生体重极低的新生儿（简称VLBW，二值变量，如果新生儿出生体重低于1.5千克即取值为1）、是否属于小于胎龄儿（简称SGA，二值变量，如果新生儿出生体重低于同胎龄平均体重的第10百分位数即取值为1）、胎儿生长重量（即出生体重与怀孕时长的比值）、是否死产（二值变量，如果在怀孕24周后婴儿死产即取值为1）；URpjt表示j地区t年的孕妇失业率。
回归结果
02
作者提出本研究涉及的选择性偏差主要包括两个方面：（1）经济周期对生育率的影响。如果经济周期对生育率有影响，会干扰失业对婴儿健康影响的估计。作者采用方程（1），估计了失业率与出生率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现失业对总体出生率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影响，但是进一步对不同群体的估计结果表明，经济衰退鼓励了来自社会经济地位上层阶层的母亲的生育行为，并阻碍了来自弱势地区的母亲的生育行为。为控制这一影响，作者在后文的回归中控制了不随时变的不可观测异质性因素；（2）在怀孕期间，家庭经济状况的恶化可能会导致未出生婴儿的健康状况恶化，提高了流产发生的概率，从而使得能够顺利出生的婴儿都是身体更加强壮的婴儿从而导致样本选择偏差。由于数据限制，作者无法直接验证失业率是否会增加流产率，因此作者选取了一个替代性的办法。由于男胎对胎压更为敏感从而更容易流产，因此如果出生女婴的概率增加则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流产程度的提升，基于此，作者检验了失业率是否会增加女婴的出生率，结果发现失业率不但没有增加女婴的出生率反而降低了女婴的出生率。但这也不足以说明这一样本选择偏差不存在，为谨慎起见，作者在后文的回归中控制了新生儿的性别。
基准回归结果如Table 3所示。从Panel B控制了母亲固定效应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出，怀孕期间的失业率增加1个百分点，新生儿出生体重下降0.2%，胎儿生长重量下降0.3%，SGA和死产的概率分别增加3%和9%，而失业对VLBW发生的概率没有显著影响。Panel B与Panel A 基于OLS回归的结果差异较大，表明了控制生育样本选择偏差是很有必要的。
在稳健性检验中，作者更换了控制变量、失业衡量指标、失业影响的时长、基于较大或较小范围的区域划分计算出来的失业率等，结果均表明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基于社会经济地位的异质性分析的结果如Table 6所示。作者构建了收入剥夺域指标（Income Deprivation Domain，简称IDD），并将IDD五等分，第一个五分位数即IDD1对应贫困程度最低的地区，第五个五分位数即IDD5对应贫困程度最高的地区。通过IDD与失业率的交互项系数可以看出，对于生活在中等至最贫困地区的样本，失业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新生儿的出生体重就会下降约0.2%，胎儿生长重量就会下降约0.3%；对于生活在最富裕地区的样本，失业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出生体重和胎儿生长就会分别增加0.4%和0.3%。这些发现表明，失业对新生儿健康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社会阶层梯度。由于本文样本中大约10%生活在IDD1，14%在IDD2，15%在IDD3，24%在IDD4，而37%在IDD5，这表明基准回归结果主要取决于贫困地区样本的估计结果。
03
机制分析
作者提出了失业影响婴儿健康的三种潜在渠道：孕产妇健康行为、产前护理和生活压力。对于前两项作者进一步做了基于经济社会地位的异质性分析，用以解释失业对婴儿健康的异质性影响。
首先是孕产妇健康行为和产前护理，回归结果如Table 7所示。从Panel A可以看出，失业对产妇健康行为的影响主要考察失业对饮酒和吸烟相关诊断发生率的影响，结果表明失业率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在怀孕期间与饮酒相关的诊断增加6.7%，与吸烟相关的诊断增加18.1%；失业对产前护理的影响主要考察失业对第一次孕检时间的影响，结果表明失业会导致第一次孕检时间推迟近6天。失业导致孕妇的吸烟和饮酒概率上升这一机制较好理解，已有很多相关研究。失业导致第一次孕检时间的推迟主要是由于，在失业期，母亲们需要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找工作中，从而参加孕检的时间成本会增加。从Panel B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产前护理这一中介因素更为重要，其对各项新生儿健康指标都有显著影响。
失业对孕产妇健康行为和产前护理的异质性影响如Table 8所示。可以看出，失业对孕妇吸烟和饮酒概率的影响在不同经济社会地位之间存在异质性，在贫困地区失业会显著增加孕妇吸烟和饮酒的概率，而在富裕地区则不存在显著影响或有显著负向影响。而失业对产前护理的影响在不同经济社会地位之间不存在异质性。
其次是生活压力。失业可能会使得孕妇的生活压力加大，从而对新生儿健康产生负面影响。作者检验失业对单亲家庭和双亲家庭比例的影响，如Table 9的Panel A所示，失业率提高会显著增加单亲家庭比例、降低双亲家庭比例，表明失业会使得家庭不稳定性增加，孕妇生活压力增大。从Panel B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双亲家庭比例更高会缓解失业对健康的负向影响，表明失业带来的孕妇生活压力会影响新生儿的健康。
结论
04
本文研究了英国2003~2012年，失业对新生儿健康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孕妇失业会显著降低新生儿的健康水平，包括导致出生体重和胎儿生长速度的下降，以及生育小胎龄婴儿或死产概率的增加。然而这一影响存在异质性，对于低收入地区，孕妇失业对新生儿健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而对于高收入地区，影响结果则恰好相反。这会带来进一步的社会问题，即孕妇失业对新生儿健康的异质性影响会进一步导致不同收入阶层的健康差距的增加，即不同收入水平人群的健康不平等性会进一步恶化，这一问题值得引起政策制定者的重视，需要更多关注低收入孕产妇的失业问题。
Abstract
We study in-utero exposure to economic fluctuations on birth outcomes by exploiting geographical variation in the unemployment rate across local areas in England, and by comparing siblings born to the same mother. Using rich individual data from hospital administrative records for 2003–2012, babies’ health is found to be strongly pro-cyclical. This overall result masks marked differences between babies born in the most affluent areas whose health at birth improves in a recession, and babies born in the average-to-lowest income deprived areas whose health deteriorates. Maternal alcohol consumption, smoking, and delay in the first antenatal care assessment combined with parental income loss, are found to drive the results. While differences in maternal risky behaviours can explain the heterogenous effects.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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