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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说《心城》上部第十二章

    类别:其他 作者:阿杜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25/6/23 10:28:41 网友阅读:7次 网友推荐:0次  字号:   

    第十二章

    小慧在我的寂静的童年里突然出现,从此我成了她形影不离的影子。 时常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甘愿跟在她后面,看她拾掇家的卫生,帮 她的妈妈爸爸做好饭,等着她下田收工的妈妈,等着她下学教书的爸爸。 她还帮父母在自家篱笆围成的后院里喂了两头白毛猪,所以我能时常跟 着她到村边的水塘边,看她用一根木棍上绑着一把镰刀,撑入水草中, 一捞一拽,从水中割捞起水草,然后满满地填装进一只竹篮里,最后用 脚踩踩,认为结实了,于是一手提篮一手提割镰柄,让我走在她前面往 家走去。我记得在她准备割猪草前她总是先把我安顿好,不让我离水太近, 而是把我带到近处一个高坡上,我就这样看着她挥镰割草的样子,在阳 光从树影里照过来的那一刻,她是那么光亮和美好,轻盈和光洁。我有 时看到她回头对我笑,她的美好与体贴,以至于我开始明白我前面有个 姐姐不幸夭折是怎么一回事时,那时我认为她是我死去又复活的姐姐。

    那些时候,她带我去了村里每个角落,家家的自留地里,村边青蛙 跳跃的田埂上,仙河水暴涨咆哮如雷吼的河堤上。我看到地平线上广袤 绿油的田园,河川村一片密麻灰色的瓦屋顶和泥土墙,比村庄、田野、 河流远得多大得多的远方,我第一次看到世界原来不只有我们的村庄和 田野,河堤和水塘―――。

    她又在空闲时带我与村里学龄前儿童相融共处,我的落寞少语会引 起调皮霸道孩子的欺凌,小慧总是以她在我面前自称“小姐姐”的身份 为我化解危局。汪兵就是我在这次玩耍中结识的一个长我一岁多,个头 高我一头,总是显得霸气十足的家伙。他老是从家里拿出一些糖果、饼 干类,趾高气扬地站在村中一块场地中央,比划挥舞着手,冲着身边正 玩耍的孩童高呼:

    “谁跟我一起玩藏猫猫,这糖就给谁。”他站在那一排土墙瓦屋前 的空场上,高扬起手,抓捏着一把糖喊。一群小孩就跑过去争抢,我一般是无动于衷,他对我的置之不理深感不满,从他斜视我的眼光中我感 觉得到。

    “谁当我的胯下赤兔马,这手中的饼干就是谁的。”他又神气活现 地用手扬起一个纸盒包着的饼干,更神气十足。

    这是最近他从村里趁农闲时邀请来说书人那里,从说书人那里听来 的人物故事。知道了吕布和关云长都是盖世英雄人物,胯下骏马、披挂 战甲、手握兵刃、威风凛凛。他活能致用书中的人物彰显他的威望,又 仗着他老子是大队书记并大权在握,这些像是提供了给他玩弄权威的自 信。那种能满足供给他比较村里别的孩子不具有的物质条件,更能使得 他利用物质的诱惑,从而满足他在这群孩子中把持权威的愿望。

    这个时代河川村农闲的斗争方式发生了些变化。县里公社里对阶级 斗争运动的方面下达的任务并未像以前那么激烈且明确,似乎上面也出 现不同观点的争论,甚至传来了不要一味只搞阶级运动的传言。县革委 会特派到和田公社的政治宣传专员也改了说辞,对前往参加公社开会的 各大队书记,其中也有河川村正副两书记,指示: “要开展各种形式的 运动,不要像以前一样运动形势单一,逼死人的事常常发生,我们只对 那些顽固不化与人民为敌的反革命分子实行专政,对那些有历史问题又 积极参加社会主义改造的人,我们要采取教育、帮扶、再教育、再帮扶 的方式。”这一下让包括河川村两位正副书记在内的大队书记们头顶一 层雾水。

    “不搞阶级批斗?”他们在一起商量,反正每年搞来搞去就那几件事, 那几个人,有时还搞出村民们的哄堂大笑。他们也关注其他大队的动静, 看着其他大队也没有像往年一样搞得人闹水响。他们想出一个变通教化 社员的办法,请当前流行的讲书人进村说书,趁机也提一提阶级斗争, 用这种方式在这样的场合讲几句革命斗争,谁说我们不是在抓革命促生 产呢?

    这包括我在内的大队村民们长了见识,原来听说书可以了解那么多 新鲜事。比如,汪兵喜欢的吕布、关云长骑的赤兔马可以日行千里夜行 八里。我想那是多远啊!小慧常带我玩耍转动的河川村才三四里,那时 我就觉得村子就是很远很大的了。

    别的男孩在汪兵高举头顶的一包饼干前,眼欠中舔着口水,却不敢 前去,因为他们知道汪兵是个身体有些肥胖体重很重的家伙,而且很凶。 如果被当马骑,他准会手提一根藤条当作马鞭不停地抽打他们的屁股, 所以在他高举着手发出利诱时,大家迟疑了。他们中有些人长这么大还 没尝过饼干是什么味,很想一试却裹足不前。

    “谁过来一试,一大包哟。”他摇晃着手,纸包里的饼干在嚓嚓作响。 我对此态度依然是很漠然,尽管我也是没有尝过饼干那东西。

    “王小五,吃过吗?想吃就过来。”他简直是对我发出挑衅。

    “没吃过,不想吃。”我对他这种方式很反感。这种勇气跟在我身 边的小慧有关。至少我想,如果汪兵冲过来对我歇斯底里的话,小慧会 挡在我前面针锋相对的。

    大家看着我默言无语,又望向汪兵依然自信地站在空场中央,他们 都为我捏着一把汗,认为我基本上每次对汪兵的话都爱理不理,这次公 然对着大家回答不给他面子的话,这回怕是要迁怒于他了。其实我此刻 真有点怕,这种怕不完全是我个头比他小,如一旦打起来会打不过他, 更深层的内心是有一种不确定的胆怯感,认为我根本是不堪一击的,内 心的懦弱油然而生,表现着不爱搭理人。对于大家公认的,他是村里的 孩子王的汪兵,不去搭理他,是我采取的一种不得已的方法。

    我想着村子里那些较精明的人批评那些一生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人, 指责他们一无是处,老骂一声“秕谷”。我多了惶恐。

    看着汪兵走过来,手里还在摇弄着那包饼干,嚓哧着响。我想:他 是不是故意摇弄饼干并用嚓嚓作响为他虚张声势呢?我现在虽然对他这 种行为举止有些恐慌,但又在不停地内心揣摩——我还是相信我内心有 些许懦弱但并不缺乏心智。他一步步逼近,我更加心悸却又故作镇定, 心在激增跳动。

    “他是不是上来就是一拳头或一巴掌?”我惴惴不安地想。

    “你吃过吗?” “没吃过。”

    “给你机会。” “不想要。”

    “不想要?别人还巴不得呢。我照顾照顾你, 看在你瘦弱的体格上, 不抽你鞭子。”

    “不需要,不想吃。”

    我抵挡着内心的虚弱,对抗着他表现的强大。虽然感觉危机重重, 但不见得非得要躲躲闪闪。

    我似乎感觉与他僵持住了。简直是一种从我怯懦心田里逼出来的坚 强,与一贯嚣张的他所表现强势进行相抗。

    忽地被我反击,他却是束手无策。我与他出现对峙。 ——我见他摇晃着脑袋,打着气,歪歪鼓鼓似的。

    这时候小慧突然在远去看到我这里觉察我们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连忙弃了一同玩跳皮筋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小五,发生了什么事?”她急问。

    我在用心地对抗着,心里紧张,没有回答小慧的问候。 “什么事?”小慧又问。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和小五之间的事,一边去。”汪兵有点故作 不耐烦。

    “反正你不能欺负小五。”

    “你是哪儿来的,还不滚回城里去,一个臭老九家的丫头 。”汪兵 生气极了,说出我听不懂的话。

    我突然看见小慧脸涨得通红,像是突然受到极大的委屈。我怎么能 让小慧受委屈呢?尽管我一无所知,但我立即鼓起勇气,立即从坐着的 那块石头跳下来,怒视着汪兵。

    我又见他摇晃着脑袋,撑着气歪歪又成瘪瘜气似的。

    “行了,行了,我是一片好心,想让小五尝尝饼干的味道。算了, 好心没有好报。”这时候汪兵显出无趣的表情,向后退步,走开了。手 里继续摇晃他那包饼干。

    “谁来?不然我回家了。”他摇晃着喊。

    这时候汪三荣从一处屋檐处露出头来,大概是刚系好牛绳就赶来与 这一群学童玩耍。咧着嘴乐哈哈地过来。当他正好看到汪兵手拿饼干摇 晃推销时,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跳跃地到汪兵面前:“我来,我当赤兔马。”他也听讲书人讲过赤兔马,想着赤兔马好威风,还能换饼 干吃。

    “好吧。就汪三荣了。”汪兵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一场人骑人的 骑马游戏表演开始。汪兵像是故意在我面前耍弄他的威风,在扬鞭抽打 汪三荣屁股时,还时不时地望我一眼。我不知他为什么望我——难道是 故耍弄威风让我更加关注他?还是下一次整人法子里设计让我当一回他 的坐骑?我感到很无趣,他这是在拿物质引诱别人任他玩弄,如果不是 像汪三荣这样脑子不太好使的人,而是另外是谁的话,我会骂他:“没 骨气!”

    我和小慧约着一起往家走的路上,看着小慧对我是很赞同的眼神, 我知道她心里在称赞我今天很勇敢,平时看着很文弱并沉默寡言的我, 但骨中透着一股倔犟劲。这种眼神充斥着肯定和赞许,是从一个大我几 岁孩子的眼睛里、心灵里,那么贴近地、那么纯洁地、那么深入我的内 心世界。她发掘出我暗藏的潜能:就像燃烧的煤,只有被挖掘出才有机 会燃烧送出光和热;就像是翅膀受伤的苍鹰,只有伤痛痊愈心无顾忌, 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我还是问她: “为什么汪兵说让你还不滚回城里去?我看到你有点 生气。”

    “别听他胡说。”小慧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为汪兵骂你爸爸是臭老九而生气的吧,那就别管他了, 村里人好多人管教书的都叫臭老九,小学里的老师都被叫作臭老九,又 不是说你在学校里教书的爸爸一个人。幺三先生那样值得被人敬重的人 也有人说他是臭老九呢。”我猜想着并联想着地开导她,一路解释说。

    我知道她的爸爸就在离河川村三里多地远,在那里搭起的一排简陋 的房子,校名叫建设小学里教书。那是几间没有简易的门楼, 红砖红瓦、 前面竖挂着一块长方形红色板牌——《建设小学》作校舍的房子。屋前 一块整平的操场地,下雨天一久,经过一阵学生的踩踏后就会揉踏成泥 泞的泥巴地。冬天一下冻,成光溜溜一块冻结地,夏天一放长暑假,便 成蒿草一片的蓬蒿地。这还是那年受幺三先生拥办私教的影响,由周边 临近村庄组建起的小学,一直延办教学至今,由当年的各行政村办改为现在行政大队大队办。幸福大队、红旗大队和我村河川村大队共建共筹, 负责开办费用,为的是这三个大队适龄小孩读书。自从建了有些年头后, 校舍见处破旧,大不如从前,在这个多讲政治生活宣传读书无用论的年代, 校舍建设总是得不到重视,修缮也不是很时常。由于农村对孩子读书不 加重视,再加上还要负担每学期两三块钱的书杂费,有些人家只让小孩 读两三年小学就回家帮家割猪草养猪,或给生产队放牛赚工分了,所以 学校生源得不饱和。学校一到五年级各开一个班,老师是临时从各大队 拼凑的民办教师,水平也参差不齐。他们不像公办老师那样每月领取工 资,而只是在各个生产队或大队里领取工分,像队员一样按分值算待遇, 往往年轻一点的教员还不能拿上满分十分,八分就算不错的了。这就更 造成了村民们的普遍认为读书用处不大,人们认为教书者是手不能提肩 不能扛,再加上社会传导来的风气把教书人比作臭老九,三教九流之外 不入流,得不到人们的待见。

    像小慧爸爸的境况就更惨了,他原本就不是我们河川的农家之弟出 身,生长出生在田园县城,在经历过特殊的年代,经受过特别的事件后, 只因与幺三先生有血亲之缘,被河川村接纳下放在这里。这些都是我渐 渐长大在小慧离开河川村搬进县城后,我非常思念离开我的小慧时,想 着法子缠着母亲,从她那里打听来的,也缠着幺三先生零碎地给我讲述 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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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杜忠武,电话18008640866,邮箱:duzhongwu666666@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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