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志在四方”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此话在特定的时间内,更富有不同寻常的含义,人一旦离开了故乡,就更能体验此话份量,只不过,由于我曾经年少懵懂,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感慨万千。光阴荏苒,岁月如歌,不经意之间,我已外出四十余年。即使如此,每次回到熟悉的故乡,总有无以言表的特殊感或亲切感,尤其在节日之际,我情不自禁地思念故乡的亲人。我如今已年过半百,渴望过节的情愫有所淡化,但即使这样,有时候仍默默地伫立在窗前,遥望明月,千里寄相思。
那是1979年的初夏,改革开放刚起步,人们的思想观念尚处于比较保守的状态,无论是精神生活还是物质生活,都显得比较贫乏。特定的环境和状况,谈不上理想和前途,只求出路而已。那年我17岁,刚刚离开校门,懵懵懂懂,此时正好赶上国家出台的政策和父亲的执着追求,我抓住契机顶职工作,进入了长江下游北岸的某古城。
初来乍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好奇,而工作理念并不深刻,只觉得不同校园,有趣、好玩,等到真正上班才感觉辛苦。每天九小时,还在准备早班任务。尽管这样,我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工作之余,看书、看报是肯定的,即使每月一期的“影剧介绍”也经常观看。单位每周的学习,我则给同事们读报,学习时事文章。当时对于知识的渴求,使我越发觉得时间的不够。因此闲暇之余,做一做高中阶段的数字习题,甚至毕业前印发的模拟试卷,不仅因为兴趣,而且感觉数学启迪智慧。令人想到的人是,我的这一习惯在后来却发挥了特殊用场。后来系统组织青年员工文化测试,在时间紧,任务重,难以全面复习的情况下,我仓促上阵,凭借平时的积累,考出了理想的成绩。
然而离开家乡的滋味并不好受,远离亲人,把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世界里,感觉有些孤单,也有些许无奈。何况突然的城市生活,让我曾长期在乡村生活的人颇不习惯。此时此刻,我想起了熟悉的话语“只有人适应环境,没有环境适应人”。尽管不太习惯,但也正确认识,有所适应,融入其中,否则难以想象。等到初来乍到的新鲜劲一过,急躁、不安甚至单一、麻烦,没有学生的单纯,没有集体学习那么富有特点和激情,一股脑儿地袭来,有时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昔日的学生时光。尤其是工作的次年,我来到了办公室,仍然从头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性的工作,八小时难捱的时光,缺少交流与沟通的环境等不利因素,似乎感觉不好,甚至有些苦闷后来仔细回想以后,其实并非如此,当您被各种事务忙得不亦乐乎,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思绪总是工作之时,你就会感到紧张的工作后获得的成果以及与客人交流、沟通后的乐趣,这些内容都是耐人寻味,颇为快乐的。里面既有技术、学问,还有激情、挑战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当然更多的是耐心、认真和持之以恒,同时更是适应社会,加以锻炼的契机,只是需要当事人有所把握。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会感到工作不同于学习,压力也有所不同。一旦此时,就会觉得工作的乐趣和时间的流逝,不经意之间,一年就过去了。每天晚上,寂静的大楼里十分空旷。由于宿舍就在办公室斜对面,相对而言,来去十分方便。由于来此不久,没有同学,缺少朋友,于是那个时期,常常一到晚上,就会与一小老弟外出逛街。其余时间里,我一般是不外出的,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做自己喜欢的事,也算是一种生活状态,同样是人生的追求和乐趣。如果从临街看到办公室楼窗户的灯光亮着,那一定是我。窗外华灯初上,街上川流不息,室内灯火通明,异常安静,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没有其他事可做。于是翻翻杂志,看看报纸,有时也看看电视,就此成为业余时间的全部内容,并以此打发一个又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平时也就算了,特别到了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由于当时未实行节日休假制度,就算节日也无法与家人团聚,只好一人孤单地过节,其间也曾有同事邀请我到他们家过节,但我不愿意随便踏入他人家门。每逢节日,尽管思乡之情浓烈,无奈只能遥祝。然后来到食堂,简单地吃一顿,就算过节了。一次,因一时较为忙碌,错过了晚上就餐的时间,节日当晚,我只好以蛋卷充饥。然而,大家都沉浸于节日的氛围之中,有谁知道、体谅抑或感受我的生活。当时心里充满了辛酸与无奈,只盼着这样的时间早点过去。
1987年初夏时节,一个偶然的机会,受到他人的启发,我有所醒悟,对于自己喜欢的体育运动,何不发挥发挥特长呢?即使是打工,也不等于没有追求和爱好,也不等于是苦力的代名词。鉴于此,我当机立断,说动就动,从最简单开始,从写作足球类文章开始,大胆尝试,有所突破,激情四射,活力倍增,因此,一篇篇文章在辛勤的耕耘中面世,我从其感到乐趣,不仅充实了自己,拓宽了视野,而且有效提高了自己的写作水平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当文章接二连三见报后,影响也就越来越大了。此时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次我写了有关亚洲足球俱乐部杯比赛的预测文章,并且刊登于××日报上,而巧合的是,同一版面上刊登了有关本行业活动的文章,只是由于版面问题,这篇文稿版面较小。见此,老总有点不舒服,他觉得为何如此呢?其实这不是我的责任,编辑自有安排。而且一同事就说:报纸又不是单位办的,怎么安排是编辑的权力。后来,我又为国内知名日报写评论文章,受到他们的好评,经常与我交流,甚至寄来了相关书籍。与此同时,为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单位每月都出版内部简报,报道行业内的新闻、动态、措施、好人好事等,我作为一名通讯员,成年累月地写,不知写了多少篇,尤其是有段时期,常有大手笔出现,因此领导曾在公开场合不点名予以表扬,当然每年也都获得了奖励。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基本排除了过去的思乡情绪,一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也因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此时此刻,我对“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切的感受。
定稿日期:2020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