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滴落的潺潺细雨,读着李商隐的《无题》“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句句经典,撩拨心弦。夜深人静的时分,点一盏心灯,泡一杯香茗,听一段音乐,捧一卷文集,远离城市的喧嚣,于惬意中追寻一份静谧;躲避人世的纷扰,在闲适中渴求一丝恬淡。
有人说,人生如同一杯美酒,只有尝过才懂得它的甘冽;也有人说,人生如同一盏茗茶,只有品过才了解它的馨香;还有人说,人生如同一段旅程,只有走过才能明白它的辛酸。有的人,人生旅程不会走得很长,但却可以拓得很宽。三毛做到了,经历风霜雨雪,品味酸甜苦辣,就是这样一位无疆行者,用优美的文字诠释着锦瑟华年。
再翻《你为锦瑟我为流年:三毛的万水千山》,已经是第三遍拜读了。每读一次,心中便有一次不同以往的感悟,总被那个淡泊从容、浪漫洒脱的女子独步天涯、不染微尘的心境所打动。于是乎,一个模糊的形象日渐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袭黑色长裙,一头柔顺长发,一双忧郁双眼,一个不灭魂灵。斗转星移、潜移默化中,我便渐渐喜欢上了三毛:喜欢她清新淡雅、平静舒缓的文字,更喜欢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文风。
初知三毛,是从她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开始的,后来又读了《撒哈拉的故事》、《万水千山走遍》等文集。一直很喜欢三毛,喜欢她张扬的个性,喜欢她活泼的文采,喜欢她率真的为人,更喜欢她向往的自由,以至于她的忧郁、她的悲沧。
三毛,一出生,就注定与别人不同,山城重庆给予她更多的是孤独与叛逆。但她却尊重生命、热爱生活,选择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感知,哪怕是在荒无人烟的撒哈拉沙漠,在她的笔端亦曾流露出对生命的赞美与咏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仿佛就像一位超凡脱俗的女神,始终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红尘、奔波度日,尽管在生命的某个阶段曾有某个特定的人来陪伴,但在内心深处,她始终不曾改变自己的初衷,哪怕上帝一次次和她开着玩笑。我执故我在,或许正是心中的那份执着支撑着她走过了四十八年年风雨兼程的人生。爱情,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一次次无情的打击始终没有击垮那个瘦弱的身躯,或许正是因为她那坚守的灵魂不曾为人世太多的烦恼所羁绊。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波折坎坷,总要遭遇忧郁徘徊,三毛也不例外。当她好不容易寻及人生旅伴时,却在结婚前收到未婚夫猝死的噩耗;当她做着一个女人的简单梦想,以为可以厮守终生时,却与爱人咫尺天涯、天各一方;当她以为邂逅唯美爱情,只身赴约、大胆追爱时,却被外界的纷扰将梦想击得粉碎,独自踏上追梦之旅。所有的一切都折磨着这个女子原本漂泊孤寂的心。直到有一天,当她不能承受生命之痛,她毅然选择自杀结束了自己生命,去追求她心中那个企及已久的归宿。于是乎,她超然了,她解脱了,却把无尽的遗憾留给了整个世界。
耳朵中又传来那首熟悉的歌曲,“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歌词依旧凄美、曲调依旧悲怆,只是那个坚定执着的孤独行者却已早逝多年。只留下当年王洛宾在三毛去世后,曾经为她写下的一首《等待》久久在脑海盘旋: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其实我们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期盼,一直在徘徊。只是不知道三毛是否了解:每思念她一次,天上自会飘落一粒尘沙,我们对她的思念也终将形成一望无垠的撒哈拉!
锦瑟华年,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