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渡江河又别故乡春】
文：浪迹天涯
风起尘飞扬，雨落山色新
千沟万壑吐翠微，春镀陇原复古今
望处，莺唱燕影疾，泪洒，旅途别故地
过陕行川栖吴楚，朝八晚九思故土。
与故乡的初春再次相聚，我穿袄戴帽地哈着气，在残雪将消未消的时节，慢慢和它靠垄。此
时，我才觉得，自己曾对故乡初春的记忆模糊得一塌糊涂。远游的脚步，已使我们疏远并忘记了
彼此手握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此时与故乡的春天再次相逢，虽然彼此还有些许暖意，但空洞僵直
失去记忆的目光对视着，久久收不回来，好似曾经相识又或陌生。我，努力的在记忆的词库里搜
寻，搜寻有关我在故乡春天里留下的痕迹，或故乡在我脑海里留下的点滴词汇，却总是被茫茫然
一片空白填满，我唯有尴尬地沉默着。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说：你的手怎么渗骨的凉，今
天好冷？这干燥的风，会让人的皮肤干裂粗糙地，我掖了掖衣领。此时，我听见叮咚叮咚水珠坠
落的声音，不用抬头去看，那肯定是屋檐上残雪消融的水滴，春天来了，它们注定是要消融地。
恍惚间，又好似老屋哭泣的声音，还在幽怨的问我：你把我忘了吗？没有，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你时时刻刻都烙印在我的心底！于是，我们相互凝视着陷入了沉默。
我选择一个这样的时节与你靠拢，不是偶然中的起意，而是特意为之，只因我怕在一再地拖
延耽搁中，真的会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抽离遗忘。在这，山川纵横，沟壑绵延尘飞沙扬的地域，你
敷绿点红地迈着懒散的步伐，缓缓而来，时不时挥挥手，把你额头上的汗水洒遍旷野，幻化出姹
紫嫣红的美景，拂去洗尽一天黄沙尘埃。你继续踱着方步，用那喷珠泄玉的叮咚声，把每一颗带
着希望的种子浸湿泡涨，深深的植入每一处土旮旯。而我也随着你的步伐，心旷神怡的放牧着洗
濯着我的灵魂。这，才是我神慕已久的季节，因为她，才可以让我的思想，自由的放飞。
天空中的云朵，也不再那么阴沉冰冷，空气也有了丝丝暖意，一对紫燕在空中盘旋，似乎不
用再说什么，只靠那泊泊流水叮咚响声，就可以让人们知道，春天来了！她携着一个五彩缤纷的
包裹，穿越重叠的山峦，掠过平展的旷野，嬉戏于沟壑纵横的山峦、回旋在河边的小树林中，如
同一位登台演出的少女，打开她那炫丽多彩的包裹，穿起她那姹紫嫣红的盛装，袅袅婷婷地就要
在这黄土高原上演出了。
风，是柔柔地，天湛蓝湛蓝 地，旷野地头也渐渐的喧闹起来，山涧流水潺潺，枝头鸟鸣声
声，一切都在一种初时的显现中变化着。不由的有股想敞开心胸去拥抱她的冲动，领悟感恩她无
私和博爱的状态。她来了，我静静地欣赏着，静静地倾听着和祈祷着，也许我们所注目和祈祷的
对象并不一样，但方式和心意是虔诚地。于是在属于我的天地间，最令我享受的莫过于听风数落
絮了。或许这是今年，我最后一次，如此意真心诚的时刻了吧。就算是最后一次，我也会在我离开
故乡之前，认真地体验和品味这故乡春天的况味。
纵马渡江河，又别故乡春，娇红嫩绿香身后，迷途疲惫踏征程，眸洒泪雨洗乡尘。万里悲悯
做异客，春风春雨湿客襟……人生似乎自古就有眷恋故土的情怀！进而惹得这游子凭添许多孤寂悲
凄的惆怅，或者就象它的名字一样，注定充满了孤寂悲凉的萧瑟感。故乡，这个名词对于很多人来
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名词了。确实，无论我们与故乡相隔多么遥远，又或是多少年都没拥抱过她的
躯体，都不会把她忘记，因为她已根植在我们的心里，以至于当我们踏上这块热恋的土地时，就能
一眼搜寻到曾经的足迹和幼时的欢言笑语。虽然好多曾经的印记最终会销声匿迹归入自然，但旷野
的山风还记得，叮咚欢快的泉水还记得；悠悠的白云 ，巍巍群山还记得，她们还能记得我原来的模
样。
昔日山川曾撒欢，渴饮山涧水，饥食枝头果，累眠松荫下。故乡，你虽没有唐风宋雨中的婉约
情怀，却有一声秦韵唱今古的粗鲁旷豪迈，还有沟壑纵横孕育万物且沉默无语的凝重厚韵；你的身
躯是百丈黄土凝结而成，你的筋骨是万丈凝灰岩雕刻而成，你的衣着四季分明地在更换，你高兴时
风柔雨细细，发怒时，风卷叶落崭草断，雨卷黄泥冲万壑，你沉静时，千池腊像，山川素裹，白茫
茫好个清凉世界。
目触我们在你宽厚的体魄上，开挖出的孔孔窑洞，那曾是我儿时蔽风躲雨的开心港湾，如今却
被你无声的用杂草掩埋。在这斜阳照射下，平白地令人在黯然神伤中怀念着曾经。你总是无声的奉
献，奉献，直到最后，我们离弃了这曾经的乐园而各奔东西，却留给你的只有这千疮百孔的伤痕。
蓦然回首，你雄风不减当年，巍巍高峰绵绵缠绕，潺潺流水叮咚作响，你却时终如一地在默默地注
视着这一切的过眼云烟。或许你最喜欢的就是春天，万物草木齐发，葱葱浓绿成荫，到那时，才可
以将我们留在你躯体上的这些伤疤彻底遮盖。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伤疼，但愿吧，但愿你不
会有伤疼的感觉。你依然沉默着，古老的黄土高原，我的故乡，你的今夕胜似昨夕，而它年疑非旧
岁，今夕何夕？且容我待问明月，然而明月冷眼复轮转，有知何其多呀？
黄土育今古，乱蒿复年年。那些值得回望，那些直得眷念？天涯游子心自知。而你，似乎也
能 感觉到，感觉到那些不能归乡的游子，在异乡是如何忍受着乡愁的煎熬。所以，你总是傲然屹
立，在远远遥望着游子风尘扑扑归来的身影。我从你的堤坝上走过，每一次都会涌起一种无法言
说的冲动；每一次都有无法按捺的冲动。想高歌一曲信天游的心情；每一次都要无比挚爱地抚摸，
抚摸那历史遗留在你躯体上的纹理。可是，我仍然无法探究到，你在经历了风雨云烟之后，你全
部的底韵有多宽厚？你的胸怀到底有多宽广？
解读故乡的厚韵，不是我这样一个胸无墨香飘泊者的所长，况且是在这样一个姹紫嫣红的春
天，更让我无从下笔。我只能凭我所知再加上我自幼濡染生息的所见，握着心灵的彩笔，四处打
探黄土的厚度，岩石的硬度，粗解故乡的春韵。相对静谧温馨的故乡来说，我只是一个真正意义
上的后来者。而在我之后的故乡，将被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喧嚣所代替。曾经的我，像航行在故
乡无垠旷野里的水手，永无顾忌地与她拥抱，尽情享受着暖阳赐于我的光辉。我如矫健的雄鹰，在
她无垠的天空自由地翱翔，可是对于我来说，故乡的苍穹才是我永恒的传说。我虔诚的在心底为她
祈祷，我细心地把故乡每一处山川，每一朵小花，都收藏在心，让她们永远在我的心海里跳跃着，
赤热地燃烧着，这是否能算作是我对故土安泰不灭的眷恋呢？历史并非是一道关紧的铁闸门，也非
是由人随意撰写得，过去的痕迹掩埋得愈深，未来揭开的意义就愈加深刻。故乡凝重的厚韵，让我
怎样落笔，才能解读的清呢？，我思，我想，我不断地叩问，语言，文字，记忆，传承，到底那个
最重要？那个才能让人们铭记呢？
其实，当远归的游子回到故土，抬头极目，掠过脚下沟壑纵的山川，就能找寻到，曾经的足
迹与欢笑。此时，你会感觉到，太阳更红，月儿更圆，天更蓝，地更阔，水更碧，气更爽，更会有
一种大彻大悟的眷恋，充溢于故乡的天地之间。而故乡的温馨柔情，会从各个角落注入我们的生命
、我们的思想。此时，你看草看树亦有情，观山观水皆有爱，昂然多姿故乡美。愿将纯净的祝福剪
贴在窗棂柴扉上，将热情的问候洒遍山川水涧，桃红柳绿突出了故乡热情迎接你的主题！蓦地，
沟畔上有人唱起了秦腔，那粗旷豪迈的旋律，竟惹你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唱者执着于生命的韵律，
麦田和油菜地是他永不知疲倦的战场。
年年复年年年年年不老，绿树复荣枯荣荣枯枯渡春秋。我敢肯定，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
别样的故乡，它生长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海之中。她为我们撑起前行的华盖；她汹涌的泼浪，把我
们的梦想之舟，推向一个个高峰浪尖！而我们只能把纯洁庄重地感恩致敬给她，默默地回首，许下
一个誓愿，然后把手伸向远方的天空。若干年后，当我们再次踏上她仍然结实厚重的躯体时，我们
回家的竹篮里为她能盛下些什么？自豪，愧疚，悲伤，怅惘，还是只有落日和秋叶呢？
因此，在容易离开故乡的年代，尽可能地保持自我，常常需反省自问：我是谁？从那里来？
我是在那里发芽成熟的种子，我的根茎是否还携带着一滴故乡的露珠？而我的自答是，我从山里来
，带了一兜故乡山里的清风；我从黄土高原来，带来黄土高原天空特有的蔚蓝。我，随时想再次投
入到她温暖的怀抱中，相对于故乡来说，我永远是一个长不大且无知的孩子，并拥有一颗不老的心
，永远在蹒跚学步中成长着。
走近陇原，走回故乡，在故乡姹紫嫣红的景色里行走，我不敢睁开眼睛去解读树丫颤动的年龄
，我的脸上似燃起一片火烧的云。我只有在心里默念着，故乡，我回来了，我没忘记你，这不，我
选择在你最美的季节回来看你来了。走进陇原，走回故乡，我从寂寞的异乡归来，在故乡为背景延
伸的故事里，我的每一个时刻都很精彩，都很充实。故乡，让我石头般冰冷的思想，孵出不可复读
的激情。此时，我拥着故乡一缕温馨的春风，酣然入梦！梦里，我迈着欢快的步伐，唱起了那久违
了的信天游。
又曰：
宁愿幽居乡间老，莫作孤寂异地客
男儿逐梦风骨傲，风雨霜雪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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