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指向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多元的、发展的、全方位的评价体系是新时代课程教学改革的重要内容。《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22年版)》重视综合性学习评价,围绕核心素养“既关注基本运动技能、体能与专项运动技能,又注重学习态度、进步情况及体育品德;既关注健康基本知识与技能,又关注健康意识和行为养成”。如何运用有效的评价方式促进学生学习、形成良好行为和锤炼意志品质,是实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学科育人和体育与健康课程目标的核心。在体育教学实践中,尤其是“双减”背景下“减负增效”提高教与学质量,促进学生核心素养提升,激发学生学习积极性、主动性变得更为重要。新时代明确指向核心素养培育的评价体系,使得表现性评价、“档案袋”评价等方式应运而生。表现性评价是评价学生能做什么,评价学生行为表现过程,评价学生综合运用已有知识进行表现的能力。本文基于单元表现性评价实践成果,进一步明确表现性评价的意义、特点,分享体育教学中的实施方式,为表现性评价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提供参考。
一、传统体育学习评价存在的问题
2014年12月16日,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提出对普通高中学生进行综合素质评价,是进一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转变“分数至上”“唯分数论”的重要举措,是强化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从学生健康发展角度出发,围绕“怎样培养人、培养什么人”的问题,进一步完善国家人才培养体系和评价体系,实现体育与健康课程育人的重要指向。《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22年版)》强调“通过多样化的学习评价,促进学生达成课程目标,发展核心素养”,核心素养培育对体育学习评价提出了新的挑战。由于长期以来传统的考试方式和惯性的影响,中小学生体育学习评价还存在以下几方面问题。
(一)过于关注体育学习过程的运动技能评价
在人们的观念中,学生的学习评价更多的是知识、技能的考试,对独立思考、情境中解决问题能力等高阶思维的评价研究不够,制约了多元评价功能的发挥,如升学考试、毕业考试、学年考试、学期考试。这种终结性的考试,既不能全面评价学生的学习状态,也不能全面记录和评价学生的学习过程。长期以来体育学习评价主要采用运动技能的终结性评价和定量评价。以体育中考为例,为了提升家长、学校、社会对学生身体素质下滑和学生运动不足问题的关注,有些地区增加了体育中考的分值,体育中考成绩的计分从30分升至70,甚至100分。在此过程中出现了体育教学内容安排“考什么、学什么,考什么、练什么”的现象。体育课与课外体育活动,只练习内容单一、枯燥的“体育中考”所需要的运动技能考试内容,造成学生厌倦体育课和体育活动,形成了体育中考分数提高了,但“学生不喜欢上体育课了”,学生体质健康测试也出现了“初二、初三、高一这三个年级学生的体质健康状况是最好的。这种现象说明中考体育与评价方式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改善青少年体质健康状况……。但整体呈持续下降的趋势没有得到根本性扭转”。是否增加了体育中考分值就能提高学生身体素质?体育中考对于培养学生的锻炼习惯、终身体育的目标是否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体育考试与评价的作用,促进学生身心全面发展值得深思。体育中考40多年实践对激发学校体育的功能、体育课程教学的价值、全社会对运动与健康意识转变等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但也存在体育考试与评价的“应试化”现象。“应试化”现象强化了“考试评价”的功能,从某种程度讲也不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新课标”强调以体育与健康课程核心素养为纲,围绕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三个方面进行学习评价,倡导从学生学习过程知识与技能掌握、行为改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品德素养形成等方面综合评定学生的体育学习成就。
(二)忽视学习主体参与体育学习的评价过程
体育与健康课程学习具有实践性、情境性和实用性等特点,新课标强调“以知识与技能为本”向“以学生发展为本”转变,倡导创造丰富多彩、生动有趣、贴近生活、真实的教学情境,倡导学习主体积极参与学习评价过程。当前受传统评价观念的影响,从评价主体角度,主要由教师对学生的学习进行评价,体育学习评价不够关注学习主体的评价意识和评价能力的培养,造成学生被动接受评价结果,影响学生参与体育学习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使学生只关注体育运动技能测试结果,教师和学生不够关注体育学习过程中丰富的情感体验和体育规则、体育道德形成。
(三)忽视“教、学、评”一体化的过程评价
学习主体参与体育学习的过程,即“教、学、评”动态交互过程,是师生交流共生的过程,是教师与学生主体共同参与评价的过程,也是生动鲜活的教学资源生成的过程。但在教学实践中,过于强调教师“教”的评价和教师对学生学习结果的评价,更多运用学习结果的终结性评价,忽视基于学习目标的学生学习效果反馈的评价,忽视学生体育学习过程的即时评价,使“教、学、评”分离,造成学习目标、学习内容、学习过程、学习活动、学习评价不一致,不能有效监测“教、学、评”过程对体育与健康课程目标的达成度,难以实现“以学定教、以教定评、以评促学、以学促练、以体树人”的学科育人方式。
(四)对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的评价缺乏方法
核心素养具有可培育性、综合性、多元性、复杂性特点。面对信息时代的挑战,可通过学科核心观念和学科实践培养“解决复杂问题的学科高级能力与人性能力”。“素养是知识、技能、能力在相关工作领域与个体特质相互作用的结果,是个体学习经验的整合,并通过一定的方式表现出来。”新课标强调“多维内容评价,重视对学生学业成就表现的整体评价”,强调对体育运动知识与技能、体能、健康行为、学习态度、情意表现、合作精神、责任感等进行评价。但体育教学中由于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评价目标不明确,没有基于具体内容特点把握情感、态度、价值观的核心要素和细化指标,造成其评价不好操作、不易监控、不好记录,以致不能基于学生的表现全面分析其体育学习成长过程的综合素养和能力。
二、基于核心素养的中小学生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
表现性评价是一种动态的、开放的、多元的、量化和“质性”综合的发展性评价,是高阶思维的评价,是复杂的过程和结果并重的评价,是纸笔测验、回忆与记忆等评价方式的有益补充。“表现性评价:教师让学生在真实或模拟的生活情境中,运用先前所获得的知识解决某个新问题或创造某种东西,以考查学生知识与技能的掌握程度,以及实践、问题解决、交流合作和批判性思考等多种复杂能力的发展状况。”“表现性评价能较准确评价学生在真实情境中的问题解决能力及相关素质。”“表现性评价是在尽量合乎真实的情境中,运用评分规则对学生完成复杂任务的过程表现/结果做出判断。”
(一)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的内涵与特征
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是指在体育学习过程中,根据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围绕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核心素养要素,基于课程教学评价目标、任务情境和评分规则,对学生运用已有知识与技能完成任务、解决问题的表现进行综合判断,即对身体练习、体育比赛与展示中,表现出的坚持性、技战术运用能力,行为习惯、情绪情感调控,以及勇敢顽强、超越自我,遵守规则、诚信自律,相互尊重、团结合作等能力和品德进行评价的过程。教学实施中应明确体育与健康课程育人目标,分析教学资源价值,基于学情和学习目标设计表现性评价任务以及评分规则。
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特征是基于明确的学习目标,其评价内容围绕体育与健康课程核心素养中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的要素,师生共同设计、共同参与评价过程,注重学生学习过程的情绪情感体验、良好行为养成和品德素养形成。表现性评价既能评价学生运用知识与技能整合、迁移解决复杂问题的实践能力、应变能力和创新能力,又能关注学生在体育“学、练、赛”过程中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形成过程。表现性评价实施中,一是要明确评价目标,分解和细化学生通过学习能够达成的培养目标。二是要明确评价内容,表现性评价从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三个方面考查学生实际操作中的表现和运用所学习的知识与技能解决问题的能力,具体包括比赛、游戏、展示、表演、行动、作品、操作等。三是要明确评价主体,尊重教师和学生共同参与评价过程,既考查学生在真实情境中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素养,激发学生参与学习的积极性,又为教师改进教学提供参考依据。四是要明确评价方式,采用过程性评价与终结性评价结合、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结合、教师评价与学生评价结合的方式。五是要明确评价场域,表现性评价将课堂学习与生活实际结合,丰富课程资源。
(二)表现性评价目标、任务及评分规则
1. 明确课程育人的价值,细化表现性学习目标
评价是基于证据的判断和推理,是通过多种途径获得有关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行为变化的“证据”,“证据”能够反映学生学习过程达成学习目标的情况。根据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从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角度,基于学科课程育人目标,梳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体育与健康课程核心素养的关系,在体育与健康课程教学实践中促进学生素养提升。根据体育与健康课程核心素养的要素,从“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三个方面梳理、细化、分解表现性评价目标,为进一步设计表现性评价任务及评分规则明确方向。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实践路径结构(见图1)。
2. 挖掘教学资源的价值,设计表现性评价任务
根据表现性学习目标要求和学习内容特点确定单元主题与表现性评价任务的名称,编写任务说明,“表现性评价要对学生在完成表现性任务过程中的表现情况进行观察与评估。表现性任务是表现性评价的构成要件”。基于学习内容特点和学生特点,深度挖掘教学内容的价值设计表现性任务,如设计“技能连续性、学科整合性、文化融合性”任务,形成“单元连续性‘跟进式’表现性评价,学科资源‘整合式’表现性评价,学校文化‘融入式’表现性评价”的育人策略。基于内容和学情特点,科学设计表现性评价任务,如“耐久跑”能培养学生克服困难、战胜自我的勇气,篮球培养学生团队意识与合作精神等。表现性评价任务设计应可信,符合学生学习实际(真实或接近真实情境的学习环境),学生在任务完成过程中,能表现出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综合素养。表现性评价任务应可行,评价任务难度符合认知水平,内容表述清楚,便于操作运用。表现性评价任务应可测,它是基于学习目标的表现性评价任务,可测、可分解,并与评分规则一致,即具有可细化的评价操作指标。表现性评价任务应可复制,便于推广。表现性评价任务可在单元或模块学习中完成,表现性评价任务应有连续性、层次性、进阶性,能反映学生连续的学习过程、解决问题时的行为变化和情感态度变化。表现性评价方式是教师和学生“双主体”的参与性、共生性、发展性和创造性活动。
3. 根据表现性评价特点要求,合理制定评分规则
表现性评价具有主动构建性、复杂情境性、开放性和社会互动性等特点,学生在完成任务过程中具有多种表现,合理、公正、公平判断和评价学生在任务情境中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素养,需要根据目标、内容、任务开发设计基于目标和学习结果的表现性评价工具,即评分规则。评分规则应描述和课程标准相关的、与学习目标和表现目标一致的、期望学生达到的表现水平,其目的是分析学习起始状态、学习过程、学习结果,评价实施中需要做描述性评分规则(方式多样),便于师生在“教、学、评”过程中共同运用。
三、基于核心素养的中小学生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的策略
表现性评价是在复杂学习活动中迁移、转换、构建知识与技能结构,完成新任务获得学习成果的过程,考察学生运用高阶思维技能解决未知领域的问题,使学习者更明确学习目标和努力的方向,积极主动参与学习过程,并进行自我评价、自我监控、自我反馈,实现课程育人目标。实施单元体育学习评价的意义和价值,在于改变以往碎片化知识与技能,散点式的内容学习,使教师在整体性思维的指引下,帮助学生形成结构性、整体化的知识与技能体系,有助于学生对体育知识与技能的理解、转化,促进知识与技能的迁移和运用,使学生能够创造性地运用体育知识与技能有效解决真实情境中遇到的问题,在学习、练习、养成良好习惯的基础上形成品格和能力,促进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课题组历经3年探索,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基于学科育人目标,在学科课程核心素养“运动能力、健康行为、体育品德”引领下,根据体育学科课程的特性和具体学习内容特点,基于不同学段学生认知规律、身心发展规律、情感态度价值观发展规律,运用表现性评价的思想方法,进行体育教学探索性实践研究,形成了小学生体育学习表现性评价策略。
(一)基于单元学习的表现性评价设计
基于素养和能力培养的单元(或模块)教学整体设计是实施表现性评价的基础。单元(或模块)教学是教师在分析学生认知规律、身心发展特点的基础上,根据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学科育人的总体要求,把握课程标准精髓,整合教学资源、理解教学内容价值,划分成不同主题的单元,引导学生进行深度探究和实践。单元内容分析应从“学科育人”的角度,从知识与技能整体纵向贯通、横向联系的角度分析学习内容的价值,基于具体内容在实践中运用表现性评价方式,基于学习目标,设计表现性任务,使目标具体化。进而在单元学习中实现育人目标,促进学生素养和能力的提升。基于单元整体的表现性评价设计结构详见表1。
(二)学生与教师共同参与学习评价过程
表现性评价是评价学生素养和能力的方法,也是考察教师理解新课程、运用新课标进行教学设计、实施与评价方式之一,帮助教师修正、调节、改进教学进度,提升教师的教学评价能力,分析学情和研究学生的能力;表现性评价也是帮助学生明确学习目标,使其积极参与学习和评价过程,促进其评价意识和评价能力提升,提高学习积极性与主动性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此,表现性评价运用中,学习前学生明确学习目标和表现性评价目标、评价内容、评价标准和评分规则(高年级学生可和教师共同制定),过程中基于单元学习目标、任务要求、学习情境等进行连续性评价运用,但避免为了评价而评价,课后师生共同反馈总结,实现教与学过程的“教学评”一体化。
(三)精准施策提升表现性评价育人价值
1. 单元连续性“跟进式”表现性评价及育人价值
以小学六年级“‘篮球持球交叉步突破’单元表现性评价教学设计与教学实施”为例,单元学习中课前、课中、课后,连续、动态、观察、反馈学生学习过程和学习成果,通过下载相应的软件,家长能实时了解学生在整个单元学习过程中的课堂表现和课后学习效果,使学校、家庭,教师、学生、家长共同参与到学生的学习与评价中,学生更明确学习目标、了解评价标准,知道自己在学习过程中的优势或不足。
通过单元的连续性学习,培养学生良好的体育品格和责任感。单元连续性“跟进式”表现性评价方式,培养了学生相互尊重、文明参赛,以集体利益为重团队合作的意识与能力;培养了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和正确的体育胜负观,同时促进了校、家、社的协同发展。
2. 学科资源“整合式”表现性评价及育人价值
以小学六年级“‘一带一路’—‘定向耐久跑’单元表现性评价教学设计与教学实施”为例,单元学习中聚焦“‘一带一路’—定向耐久跑”学习主题,融合体育、历史、地理、政治、美术、语文等学科,单元学习通过“时事+定向运动+拼图”(每个任务有评分规则)的系列表现性学习任务,赋予“耐久跑”教材内容“古今丝绸之路”的情境氛围,引导学生以小组为单位,跑步向指定的国家完成各组确定的“贸易”活动。学科资源“整合式”表现性评价方式,基于内容特点,设计实施的“‘一带一路’—‘定向耐久跑’,使学生通过单元整体的合作学习,共同完成了“重走丝绸之路”、“遍访一带一路”、“再访一带一路”的三个拼图任务,活动过程中既要严格遵守师生共同制定的活动规则,又要按照“耐久跑”练习要求完成任务(负荷、速度、时间等)。
通过学习总结、分享,学生们学到了耐久跑的呼吸节奏、“极点”的克服,增强了坚持性、韧性和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信心;同时通过对古今“丝绸之路”知识的学习(学生自己收集资料、提炼关键点),“丝绸之路”的人文、地理、政治经济与美食的相互介绍,了解丝绸之路的历史和文化,变耐久跑的学习为“跑”的兴趣的投入,提升了运动能力、形成了健康行为、锤炼了意志品质。学习过程更强化了同学们的拼搏精神和民族自信,提升了超越学科本体的知识技能整合、迁移、运用的学习能力。
3. 学校文化“融入式”表现性评价及育人价值
以小学六年级“‘50米快速跑’—‘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单元表现性评价教学设计与教学实施”为例,单元学习聚焦学校于2018年提出的长远育人目标,即“三个一”目标:一副健壮的体魄(健壮身)、一颗聪慧的头脑(聪慧脑)、一个远大的梦想(远大梦),结合“三个一”目标要求,基于单元学习目标和具体任务帮助学生理解学校育人目标,提升学生综合素养。以小学六年级“‘50米快速跑’—‘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单元表现性评价实施”为例,通过连续的表现性任务:互帮互助“健壮身”,小组月赛见分晓;探究学习“聪慧脑”,课上课后相结合;自评互评“懂合作”,共同实现“远大梦”。
基于学生学习特点的表现性任务“我是运动小健将,自主学练能力强,体育品德我最棒”使学生在自评、互评中诚信自律、遵守规则和公约(师生共同制定),将学习内容融入学校文化内涵中,使学生理解学校文化的基础上,不断激励其通过坚持锻炼、诚信保障、远大梦激励,最终获得各个方面的优异成绩,和良好品德及行为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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