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思政育人，事关国家富强与民族复兴，是中小学校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核心举措，对于推动学校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202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我们要建设的教育强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应当具有强大的思政引领力”。[1]思政引领力本质上是一种影响力，是以思政教育影响、带动学校各项工作，并最终促进学生成长为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积极力量。中小学要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用先进的理念、思想和文化铸魂育人。从思政育人到思政引领力，这种转变进一步彰显教育强国的政治属性与人民属性，也强调了思政工作在学校高质量发展中的引领作用。思政引领力提升已逐渐升级为当前中小学管理领域的热点问题。学校要将思政引领力落到实处，必须回答思政引领力引领什么、怎样引领，以及思政引领力发挥得怎么样等基本问题。这些问题刚好对应目标管理的三个环节——目标设置、过程管理及评价监控。有鉴于此，本文拟基于目标管理理论，对中小学如何锻造与提升思政引领力进行探讨。
一
明晰育人目标是思政引领力发挥的前提
目标管理是以目标为导向，使组织和个人取得最佳业绩的现代管理方法。目标设置是有效管理的开始。中小学要锻造与提升思政引领力，必须首先回答思政引领力究竟要引领什么即学校要让学生成长为什么样的人这个基本问题。明晰育人目标，是思政引领力发挥作用的前提。
1. 思政引领力的根本出发点是培养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纵览历年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和教育部颁发的重要文件，其一般都在“导言”或“指导思想”部分，对“培养什么人”进行讨论。从大方向上看，我国一直以来强调培养全面发展的人，只是在不同历史时期对全面发展内涵的界定略有不同。
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指出未来教育教学改革将“围绕凝聚人心、完善人格、开发人力、培育人才、造福人民的工作目标，发展素质教育，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推动五育并举，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建设者和接班人，首次进入中共中央、国务院层面的文件。2021年，经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八次会议审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五条修改为“教育必须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必须与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3]五育并举的教育方针进一步上升为国家意志，凸显了全面发展这一培养目标的重大意义。基于此，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应成为思政引领力的根本出发点与归宿。
2. 思政引领力的必备条件是明晰思政育人目标并将其转化为操作性定义
在大方向上，思政育人目标与国家教育方针一致，即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立德树人，五育并举，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然而，仅有这种方向性表述是不够的，目标管理理论特别强调目标的可测评性。在思政育人领域，只有将长远宽泛的培养目标逐层分解，转化成明确具体、可观察、可测评的操作性定义，目标才能成为引领教学、学习、评价活动的依据。[4]学校与教师也才能够从目标着手设计和实施教育教学活动，并最终促进目标的达成。进一步明晰思政育人的目标并将目标可操作化，是中小学锻造思政引领力的必要条件。
中小学要正确选择与清晰表述思政育人目标，可主要参考习近平总书记有关教育的重要论述、有关思政课或思政育人的政策文件、最新颁布的相关学科课程标准、对学生的研究等相关资料或文献。每一种来源的信息都有其特定的价值，但值得注意的是，任何一种单一的信息来源，都不足以为目标选择提供充分的基础。[5]学校和教师必须广泛参考多种来源的资料与信息，进而对有关政策进行分析、作出解释。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4年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引导青少年学生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信心，立报国强国大志向、做挺膺担当奋斗者。[6]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代中小学思政课建设的意见》指出，中小学要统筹用好国家思政课统编教材，“有针对性地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梦教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法治教育、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劳动教育、生态文明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等”；还要“常态化制度化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持续抓好党史学习教育，加强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持续深化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革命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等各类主题教育”。[7]《义务教育道德与法治课程标准（2022年版）》[8]与《普通高中思想政治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9]则围绕政治认同、法治观念、道德修养、科学精神、健全人格、责任意识、公共参与等核心素养提出总目标与学段目标。综合上述分析，不难发现，思政教育本质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教育，其目标和所覆盖的内容十分广泛，其中，理想信念教育是核心，爱国主义教育是重点，基本道德规范是基础，学生全面发展是终极目标。[10]
3. 思政引领力的切实发挥需要明确学校思政育人的主要目标与关键成果
自上而下的政策解读基本勾勒出思政育人的边界轮廓，而各中小学还需在众多目标中有所选择，明确学校思政育人的重点。
在企业，管理者在罗列出各领域目标之后，通常会基于组织战略分解，在众多绩效指标中确定衡量部门和个人表现的关键绩效指标（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KPI），以此引领自身和员工明确工作重点，围绕KPI推动工作。但是近年来，随着产业结构调整、技术迭代升级、市场环境变化，目标与关键成果（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OKR）法作为一种新的管理工具，逐渐成为各大企业重新思考目标管理的核心工具。与KPI不同，OKR更强调自我激励与控制，倡导自下而上的目标设置模式，员工在此过程中拥有更大的自主权。另外，OKR不特别强调结果与考核的关联，考核具有很大的弹性和包容性，更注重过程管理和持续改进。借鉴企业经验，学校在思政育人实践中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要区分轻重缓急，明确自己需优先关注的目标，即OKR。
自下而上的学情分析是学校进一步明确思政育人目标重点的基础。对于一所特定学校而言，管理者和教师需要对学生的年龄、生活背景和家庭条件以及当前表现等情况进行深入的摸底调查，以精准识别学生的思政教育需求。这里的需求指学生理想常模与实际表现之间的差距，通俗点说，即学生“应该怎么样”与“实际怎么样”之间的差距。[11]经双维分析，学生在思政的哪一方面表现相对薄弱，存在可提升空间，且具备现实可能性，这些方面就应该被确定为学校思政育人的OKR。当然，OKR不能太多，它必须是少数、重点、迫切需要达成的目标。对于OKR还要尽量做到可衡量、可测量，为此学校需将主要目标逐级分解成若干项具体的知识、技能或个性品质，并以关键成果的形式列举出来，这样才能真正成为教育教学活动的目标，学校才能在实践中切实发挥思政引领力。
二
推动教育教学方式变革是思政引领力落实的关键
目标管理重视目标与结果，也强调目标达成中的过程管理。在过程管理中，管理者要以人为中心，依靠自我控制而非外部压力进行员工管理，激发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引导员工创造性开展工作，探寻提高工作绩效的最佳实践。[12]学校要锻造与提升思政引领力，就要充分调动全体教职员工思政育人的主动性，并鼓励他们创新方式方法，推动教育教学方式变革。
近年来，在《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建设的工作方案》《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代中小学思政课建设的意见》等政策文件指引下，很多中小学校根据学生身心发展特点与校情实际，主动探索大思政课程体系建设，并通过形式多样的校内外活动，推动全员、全过程、全方位思政育人。然而，当前学校思政育人的实效参差不齐，这与教师实施思政教育的方式方法不无关系。在实践中，有些教师在思想政治、道德与法治、历史等课上讲得太多，学生多数时间只是被动地听，原本事关国家发展、社会进步或个人成长的切身大事，却好像成了“别人家的事”；有些学校或教师将课程思政“标签化”，即将学科课程中的思政元素或资源梳理出来，在教学中选择“适当”时机予以宣讲，课程与思政的结合生硬；[13-14]国旗下讲话、主题教育、社会实践等其他相关活动中，有时存在思想性不足或者吸引力不够等问题。要落实思政引领力，提升思政育人实效，学校必须进一步转变教育教学方式。
1. 践行育人为本原则，站在儿童视角设计、实施、反思、改进育人活动
思政育人，无论是思政课程还是课程思政，抑或是课程之外的各种相关活动，都要践行育人为本原则，从儿童视角出发设计、实施、反思、改进育人活动。尊重学生的学习主体地位，在教育教学中“看见人”，观照学生的成长与发展，是课程教学改革的核心主张。学生对育人活动是否感兴趣？如果学生不感兴趣，那么怎么做才能使思政教育入脑入心？学生在活动中的参与程度怎么样，思维与情感参与够不够？学生参与活动后在情感、态度、品格、能力、价值观等方面发生了哪些实质性变化？这些问题应该成为引导学校和教师反思思政工作的框架。
以“国旗下讲话”为例。很多学校在周一升国旗仪式结束后，会安排干部、教师或学生就某个思政话题进行发言，这是落实大思政课的重要途径。然而，讲话缺乏吸引力，基本上没有人认真听，是许多学校该类活动存在的窘境。对此，某中学在深入调研后，基于学生意见建议提出如下具体改进措施：讲话主题从大思政范围内选择，但要充分考虑学生的年龄特点与发展需求；讲话内容不能空洞，要尽量结合学生的校园生活和成长经历，增加故事性；讲话者脱稿，但不是“背稿子”，要用互动、对话的方式或语气讲话；讲话时间控制在5～8分钟，不能超时；讲话者在讲话前向师生问好，在结束时感谢大家倾听等。举一反三，每一次思政活动，学校和教师都要把学生放在心上，尊重学生的特点、需求与感受，这样才能使思政教育具有针对性、吸引力、感染力，也才能取得预期实效。
2. 联系现代社会与学生生活，引导学生做到知行合一
思政育人还要注重在内容上联系现代社会与学生生活。思政教育不仅仅是一个知识传授的过程，更是培养学生正确价值观、塑造学生品行的关键环节。学生在思政课程或活动中习得的素养、观念，只有能够积极引导、规范、塑造学生在真实生活场景中的行为，让学生做到知行合一，教育才算有效。
为此，教师在思政育人中要主动联系社会与生活，尤其是学生能接触到的生活，让各种道理具象化，让思政真正走进学生的世界。例如：2年级上学期《道德与法治》课讲“我们不乱丢”，不再只是简单讨论教材中呈现的乱丢垃圾情境，而是结合学校内外学生可以看到的公共环境卫生问题进行讨论，引导学生思考如何一起维护身边的公共环境；8年级上学期《道德与法治》课讲“合理使用网络”，不再只是苦口婆心地讲道理，告诉学生不要因贪恋游戏或聊天耽误学习，而是与学生共同讨论身边生活中可能遭遇的网络侵权或被侵权问题；初中主题教育活动讲“革命传统文化”，可以请革命志士的后人给学生讲先辈成长与奋斗的故事，也可以带领学生到革命纪念馆实地学习与亲身体验。当思政融入生活，各种知识不再是抽象的道理，而是可以用来指点迷津、引导行动或分析解决生活实践中真实问题的“真才实学”，唯其如此，学生才能在学习中建构意义感，实现有意义的学习，从而自觉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3. 创新方式方法，让学生在主动思考、积极提问、自主探究中成长
此外，思政育人还要创新方式方法。在思政课程与课程思政中，教师要积极探索基于情境或问题导向的互动式、启发式、探究式、体验式等课堂教学，[15]大胆运用新兴教学方法，充分调动学生参与课程学习的积极性。教学方式的转变，有助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16]克服学生被动听讲的问题，让学生通过主动思考、积极提问、自主探究等主体性活动，建构新的认知，养成良好的品格。思政活动中的方式方法创新也很重要，学校和教师要致力于使每一次活动都让学生眼前一亮，力争让学生有新思考、新收获、新成长。
三
评价监控是思政引领力有效发挥作用的保障机制
目标管理的第三个环节是总结评价。评价监控在整个目标管理体系中具有导向、诊断、反馈、激励和发展的多重功能，有利于及时了解工作进展，发现亟待改进的地方，并通过复盘、总结、反思、调整和持续改进，促进组织战略目标的达成。[17]
学校的思政引领力发挥得怎么样？学校思政育人的实际成效如何，是否有效引领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是否真正助力学生成长为社会所需要的人？中小学在锻造与提升思政引领力的过程中，这些问题必须高度关注。评价监控作为目标管理的重要环节，不仅能在结果上有效评价思政引领力发挥的成效，而且能在过程上诊断学校发挥思政引领过程中的优势与不足，从而为未来改进提供依据。没有评价监控，不问目标达成情况，工作即便开展得轰轰烈烈，也有可能陷入形式主义。有了评价监控，学校的思政育人工作才能构成一个有始有终的闭环，形成以终为始、螺旋上升的良性循环。评价监控是思政引领力有效发挥作用的保障机制，中小学必须高度重视评价监控的意义，并在实践中努力探索有效评价的方式方法。
1. 坚持科学有效，确保思政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
思政教育评价必须坚持科学有效。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对学生评价、教师评价、学校评价、政府评价，乃至用人单位评价做出整体部署，强调评价必须“坚持科学有效”，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18]也就是说，所有评价活动必须能有效评判既定目标的达成程度，对评价对象在某一特质上的真实表现做出准确描述。用测量学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确保评价的效度（Validity）。效度是教育评价最为基本、核心的要求，是反映评价质量最重要的指标，评价者必须清晰界定要测量的特质，并提供概念性、实证性或理论性证据说明评价结论的有效性。[19]
需要指出的是，效度是一个相对的概念。[20]说它相对，一是因为每一个测量与评价所得分数都是真分数与随机误差的和，效度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尽量有效；二是因为效度估计是相对于要评价的特质和所要做的评价结论而言的，评价特质与结论不同，效度水平也就可能不同。譬如最近有家长在网上抱怨道德与法治课期末考试，说考试题问学生“如何正确对待人生成长的顺境与逆境”，其标准答案是“顺境不骄”“逆境不馁”“做到正确对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可以成为人生成长的阶梯”。家长质疑学生即便把答案背得滚瓜烂熟，未来遇到逆境未必就能正确应对。这是在讨论道德与法治课学习的意义，同时也是在质疑评价的效度，即如此评价能否准确预测学生未来应对顺境与困境的能力。对此笔者认为，这道题目的预测效度确实比较有限。然而，该考试题的真实意图并非如此，它所要评价的其实是学生在学习结束后对如何应对顺境与逆境相关知识的掌握程度。知是行之始，有知才有行。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样的考试题目是有教育意义的，其内容效度也是比较理想的，至少是可接受的。当然，家长的质疑也提醒我们，思政教育评价不能只针对知识与技能，还要关注学生思想态度的转变、价值观的形成，以及在相关情境中的行为表现。
对于学生思想政治素质的评价，一直以来都是教育评价领域的难点。很多地区和学校在思政考试或德育质量监测中采用问卷法（也叫测验法），让学生自我报告对于特定问题的想法或在具体情境中的行为表现。问卷中的题目类似以下这样。
· 幸福、健康、金钱、权力，对人生来说哪个更重要？请选择你认为更重要的两项。
A.幸福 B.健康 C.金钱 D.权力
· 课间你想和同学打一会儿乒乓球，可乒乓球台被两个低年级同学先占用了，你会怎么办？
A.威胁他们，把他们赶走
B.在旁边故意捣乱，让他们玩不成
C.等他们结束再玩或与他们一起玩
D.跟他们讲安全的道理，说服他们不在这里玩
这样的题目效度不是很好，原因来自两方面。其一，学生容易受心理学上“社会称许效应”（Social Desirability）的影响。这种效应指个体具有获得外部赞赏和认可的心理需要，并且他们相信表现出被社会称许的行为能满足这种需要。学生在作答类似前例的题目时，通常会按社会称许的行为作答，而非报告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行为。其二，很多地区和学校组织的思政教育评价都是高利害评价（High-Stakes Assessment），也就是说评价结果会给学校甚至个人带来利益上的影响，譬如影响学校绩效奖励数额、学生个人升学等。因此，学生在填写问卷时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或情况，有的学校或教师甚至会“引导”学生填写对学校有利的答案。在这种情况下，题目所收集数据真实性存疑，所做评价结论的准确性与有效性也就难以保证。对此有人提议改用简答题或情景题，抑或采用访谈法，但这些变化并没有改变数据收集方法的本质，还是让学生自我报告，因而社会称许效应与高利害影响仍无法克服，评价效度并不会得到实质性改善。
一个可以借鉴的方法是在问卷中采用投射式提问。在心理学中，这种提问方法不直接问被试本人有什么想法，而是询问其“周围其他人”的想法，据此来投射分析被试的观念和态度。例如：将上例中的第一道题目改为“根据你的了解，你班里同学认为人生中哪个更重要”，让学生报告“班里同学们”的想法，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自己的想法，这些数据便可以作为评价学生个人价值观的参考依据。这种投射式提问也可以用于行为评价。例如：上例中的第二道题目，不是问“你会怎么办”，而是改问：“课间有人想和同学打一会儿乒乓球，可乒乓球台被两个低年级同学先占用了。如果这个人是你们班的同学，根据你的观察和了解，你觉得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让学生报告周围其他人的行为而不是自己的行为，学生就会减少警惕和掩饰，所报告的内容也就可能更加真实。
当然，特别需要注意的是，采用这种问卷所得数据不能用于对学生个人思政表现的评价，不能在个体水平上做结论，而只能用来评价被试所在集体（如班级、学校）群体的思想和品行表现，即在群体水平上做结论。而实际上，很多时候的思政教育评价，特别是教育质量监测中的相关评价，主办方关心的是各个地区、各所学校思政教育的成效怎么样，而不是某个特定学生的思政表现怎么样，因而这种评价方式具有其独特的价值。如果再结合大规模质量监测项目中常用的多题组设计，使参与评价的学生所答题目不一样，那么学生的分数在个体水平上就更不具备可比性，从技术上避免了学校在个体评价上使用结果，也可以避免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利用数据给学校排队。这种情况下，学生就更有可能根据真实想法、情况填写问卷。只有学生填报的数据是真实的，有关学校思政育人效果的评价才可能做到科学有效。
2. 关注“非期望效应”，全面深入分析思政引领力的实际影响
思政教育评价在考察学校的思政育人成效时，不仅要关注既定育人目标的达成程度，还需要分析思政工作可能引发的“非期望效应”（或说“副效应”）。20世纪70年代，斯克里文（Michael John Scriven）提出目标游离评价模式（Goal-Free Evaluation Model），指出各种育人活动实施之后，除预期效果外，还可能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非期望效应。[21]有些工作很好地实现了预期目标，却由于工作同时造成某些有害的非期望效应而功败垂成；而有些工作在达成预期目标上收效甚微，却因取得了某些重要但没有预期到的进展而圆满结束。
思政育人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思政工作中的多重因素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育人成效，有可能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非期望效应。举个例子，很多人对学校开展军训的效果感到满意，认为军训作为一种常见的思政活动，能够很好地增强学生的爱国意识、国防意识、规则意识，以及吃苦耐劳、团队合作等精神。但笔者有一次与一名曾是军人的学校司机探讨此事时，他却出人意料地认为军训的效果并不好。其理由是军训让学生服从管理、辛苦训练，这确实能够培养他们的规则意识、吃苦耐劳精神等，但同时也让学生看见了军队生活的艰苦、枯燥、乏味，这导致很多孩子长大以后不愿意参军，军队只能招收到成绩不太好、升学无望的学生，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国防事业的进步。据此，我们可以看到预期之外的军训所带来的非期望效应，从而对军训效果形成新的评价。思政教育评价必须“既要又要”，这样才能全面、客观、深入地分析思政引领力的实际影响，以发现更多的增长点，同时促进工作不断改进完善。
总之，教育评价研究在我国相对滞后，思政教育评价研究更是亟待加强。德育、评价、质量监测等相关业务部门要加大研究力度，以实事求是、严谨务实的学术精神探索思政教育评价的有效方法，着力提升思政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与有效性，为思政育人工作的持续深入有效开展提供有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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