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信息:
Keiko Ito, Kenta Ikeuchi, Chiara Criscuolo, Jonathan Timmis, Antonin Bergeaud, 2023. Global value chains and domestic innovation. Research Policy 52(3): 104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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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全球价值链(GVCs)的发展加强了各经济体之间的联系。然而,各经济体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的相对地位在过去几十年中发生了重大变化。尤其是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后,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逐渐上升,大多数东南亚国家通过与全球价值链联系也实现了经济快速增长。而日本是一个例外,尽管日本一直是全球价值链的重要枢纽,但是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已经从核心位置转向了相对边缘的位置,同时日本企业的专利申请数量逐年下降。本文以日本为例,探讨了国家—产业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心地位的变化对国内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
文献综述与理论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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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部分,作者简要总结了本文研究对现有文献做出的贡献,并提出了实证分析框架。文章所研究的问题涉及四个方面的文献:
(1)知识外部来源的重要性;
(2)网络效应对企业绩效的作用;
(3)跨国公司和全球知识来源;
(4)通过后向和前向关联产生的技术溢出。
文献综述后提出本文的研究问题,主要分为两部分。首先,实证检验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核心产业中的企业创新绩效是否优于非核心产业中的企业;然后,检验在全球价值链网络更“中心”的国家中,拥有海外子公司的跨国公司是否更具有创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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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
3.1 专利
文章使用了日本知识产权研究所(IIP)的专利数据库,以每家企业每年的专利申请数量反映企业层面的创新,考虑到专利质量的异质性,以前向引用数为专利申请数量赋权。
3.2 企业层面特征
文章根据经合组织国家间投入产出表(ICIO)构建了全球价值链中心度和参与度指标,但由于国家间投入产出表未考虑到进出口企业的所有权,文章使用了日本经济产业省(METI)根据日本商业结构和活动基本调查(BSJBSA)收集的1995-2011年期间企业层面面板数据,将从IIP专利数据库中编译的专利统计数据与从BSJBSA中获取的企业面板数据相结合。
3.3 全球价值链嵌入度的测算
使用OECD国家间投入产出表2015版,构建产业层面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利用企业所属产业将企业专利数据集和产业层面全球价值链指标联系起来。
(1)全球价值链中心度
后向中心度) 为基本中心度与上游贸易伙伴即供应商中心度的加权和, 权重为两个贸易主体之间的贸易份额:
前向中心度 () 为基本中心度与下游贸易伙伴即客户中心度的加权和:
整体中心度为后向中心度和前向中心度的均值。
(2)全球价值链参与度
其中正向参与度为一国产业出口中使用的国内生产投入品占该国总出口的比例,逆向参与度为一国产业出口中包含的进口中间品占该国总出口的比例,总参与度为正向参与度和逆向参与度的均值。
测算结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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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日本企业层面数据测算日本的全球价值链中心度和参与度。结果如图1所示,虽然日本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逐渐上升(右图),但其总体中心度则明显下降(左图和中图)。日本在全球价值链中心度的下降主要是由于部门内部的变化,而不是部门间的结构性变化。无论是将行业权重保持在1995年的初始值水平还是允许其变化,加权平均中心度的趋势都非常相似。
日本许多行业的前向中心度和后向中心度都有所下降。例如,计算机和电子行业虽然在1995年的初始中心地位很高,但到2011年,这些行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中心地位已经大大降低。其他经合组织国家也有与日本相似的经历。
然而,几乎所有行业的前向和后向全球价值链参与度都有所增加。日本全球价值链参与度增加主要是由与发展中国家的中间产品和服务的进出口增加所带来的,这些国家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相对处于边缘地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日本在全球价值链中心地位下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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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证分析
5.1 计量模型
被解释变量是年行业中企业专利申请量的对数, 具体用专利的引用数作为权重进行加权求和, 作为企业创新产出的代理变量。解释变量代表企业总部所在产业的全球价值链中心度, 利用前面定义的前向或后向中心度来测算, 如果全球价值链网络中更多核心部门的企业受益于知识溢出并增加其专利活动, 我们期望中心度变量的系数为正。
为了控制行业层面的全球价值链参与度, 引入变量, 即前向或后向参与度。企业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了企业规模 (以企业员工数对数值表示) 与企业知识存量 (以研发存量对数值表示)。模型还引入了企业层面的贸易虚拟变量, 使用后向全球价值链指标时, 该变量表示进口企业取值为 1 ; 使用前向全球价值链指标时, 该变量表示出口企业取值为 1 。模型还包括了虚拟变量, 当企业至少有一家海外子公司时, 该变量取值为1。最后,和分别代表企业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
表示t年跨国公司f在k国的子公司在产业j中雇佣的员工数。进一步地,对基准回归模型进行扩展:
除了总部产业中心度的整体潜在影响之外,如果跨国公司从海外子公司的额外知识溢出中受益,那么β2的估计系数将是正的。此外,作为稳健性分析,文章考察了通过出口或进口直接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企业是否从知识溢出中获益更多。对于内生性的处理,选择两个工具变量:一是中国加入WTO时间的虚拟变量,二是反映日本产业最初即1995年的全球价值链中心度交互项。
5.2 实证结果
基准回归的OLS与IV估计结果基本一致,即中国加入WTO导致原本是中心枢纽的日本产业的中心地位大幅下降,并且结果稳健。这一事实表明,全球价值链中心度和企业创新之间的正向关联不是由潜在的遗漏因素驱动的,更多地是由于国际贸易导致的。中心度的增加与企业创新的增加存在正向关联,同时中心度的方向尤为重要,前向中心度的系数显著为正,这表明通过正向联系在网络中变得更加中心的产业内,企业表现出更高的创新倾向。对于后向中心度,则没有发现这样的结论。
对于全球价值链参与度的工具变量估计结果表明,前向全球价值链参与度与专利申请呈正相关;后向全球价值链参与度与专利申请则呈负相关,这说明后向联系中的垂直专业化没有促进企业创新,反而会对创新产生不利影响。控制变量中,企业规模和研发存量更大的企业往往表现出更高的创新倾向。
扩展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网络中心度较高的国家或产业中,拥有海外子公司的跨国公司高质量专利申请更多。这表明跨国公司有一个额外的渠道来利用全球价值链中心度带来知识溢出——通过它们的海外子公司。
对于进出口企业,中心度的作用更强,前向中心度与企业专利申请数量呈正相关。此外,通过前向联系变得更加中心的产业内出口商申请专利更多,贸易公司在中心度高的产业更有可能创新。通过前向联系成为全球价值链网络的中心比后向联系对创新更重要,也就是说,接触到更广泛的客户可能会促进创新活动,并产出更好的创新成果。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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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以日本企业为研究对象,探讨了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相对地位和参与程度变化对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前向中心度与企业创新活动呈正相关,并且对出口企业作用更强。逆向参与度,即更垂直地专业化下游生产,往往与创新呈负相关;而正向参与度,即更垂直地专业化上游生产,往往与创新呈正相关。本文证实了成为全球价值链网络的中心枢纽对于知识创造的重要性。日本的企业、产业一直在增加垂直专业化,并越来越多地融入全球价值链——但仅仅融入而远离全球价值链中心地位并不能转化为更多的创新产出。相反,在全球价值链网络中处于更“中心”的位置,能够接触到更广泛的客户,对开发新技术更有利。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how changes in both position and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 (GVC) networks affect firm innovation. The analysis combines matched patent-firm data for Japan with measures of GVC network centrality and GVC participation using the OECD Inter-Country Input-Output (ICIO) Tables over the period from 1995 to 2011. We find that Japan’s position in GVCs has shifted from being at the core of Asian value chains towards the periphery relative to other countries in the network, i.e., becoming less “central”. We use China’s accession to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as an instrumental variable for changes in Japanese centrality. Our analysis shows that increases in Japanese sectors’ forward centrality-i.e.as a key supplier-tend to be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increasing firms’ patent applications in these sectors and that firms in key hubs within GVCs, specifically as key suppliers, appear to benefit from knowledge spillovers from downstream markets.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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