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强子
强子成为孤儿，那是因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同时被一场温疫夺去了生命造成的，可至今也没人确定那是
一种什么样的急性病。此后孤儿强子幸好及时地得到了瑾公的收养才得以成人，否则就不可能活下来的。
瑾公算是村里良心最好的人了，而且他的能力也很强，虽然当时他还不足25岁却已成家立业，不过还没生
孩子，生活条件在当时村中的确是很好的那一类。就说他家的住房条件吧，那是村中的唯一，坐西朝东建
有一间两层土坯楼房，背后靠着一座后仰的小山，两侧又盖了两间木楞房，就像住在了一把舒适的靠椅
中，这或许也是祖上选了块风水宝地才让他如鱼得水吧。院外二十米处又盖有三间木楞房，分上下两层，
上层放草料，下层关牲口，有牛、有马、有羊、还有猪。
清明时节的天气像个正吃奶的小孩，时晴时雨。而这一天天气可是热透顶了，瑾公冒着热辣辣的太阳光，
又如往常一样翻过房后的小山坡，向右转走出一段路就会经过一片小树林，路下二十米外的小林中有一家
四周被篱笆墙围着的独居农户，只要再走五分钟时间就能到自己的农田干农活了。可瑾公今日却是感觉口
渴难忍，而且想到平时遇雨水天气也常常进这农家里躲躲，闲时也会进来吹吹牛，所以决定去这家中讨杯
水喝。
瑾公顺眼往那户人家望去，门可是开着的，却没一点烟火而让他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我昨天经过这里
时好像也没见烟火，今天怎么也没有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呀，在这山头的人根本就不会节约柴火，特别是
强子家算是住在柴堆里，平时总会生着一堆火，整天清烟缕缕的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去看看再说
吧！”
瑾公走到篱笆墙前，再将目光直投进正对着敞开门的堂屋，看见火塘边有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蹲着玩碳
灰，火塘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火星。于是又走近几步问道：“强子，你在干什么呀？”
“大叔，我肚子饿了，以前爸爸妈妈就在这里给我做饭，我想做吃饭。”
瑾公更是奇怪，并走到门槛前停下了脚步，双手分别扶着门的两侧。因为听了强子肚子饿的话，又看着光
了膀子，穿了一条打满了补丁且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裤子，还赤着脚的情境，瑾公不觉一阵心酸，却更觉
得他的父母不可理喻，便继续追问道：“那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给你做饭呢？真不像话啊！”
“大叔，他们还在睡觉呢！”
“怎么还在睡觉，什么时间了嘛！”瑾公看着强子却从怜悯中产生了对他父母的怨气。
强子感觉有人给他撑腰便更大胆地告起了状：“大叔，我爸爸妈妈已经两天不给我做饭了。”
“两天？你不会开玩笑吧？他们干什么去了？”瑾公有些怀疑却也想到这两天没见烟火而甚是想不通。
“是的，真的已经两天了，他们就是在床上睡觉，我怎么喊他们也不理我呢！”
“啊！什么？不对呀……”瑾公的心一时好像被几十颗针扎了进去，大脑意识一时停滞了下来，感觉要昏
倒一般。过了一分多钟时间才回过了神，于是急忙向强子问道：“在哪张床呀？”
强子用手向大叔示意：“就在这边，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强子你去门口玩一会儿吧，我一会就给你做吃的。”瑾公说完，先让强子出了门，自己则
一步跨入门槛内，便按强子的指示方向转身向门后走去。口中断断续续喊道：“强子爹……强子
妈……”可就是没人答应，瑾公感觉事态已非常严重。
很快，眼前的一幕让瑾公再次陷入呆滞的状态：强子爹坐在床沿边，双脚穿着布鞋斜搭着地面，上身靠着
床头，手里拿着一个喝水用的口缸，可见已断了气，而他的脸朝床内，似乎要去给谁喂水……往里一看却
睡着强子妈，也没了气，眼睛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安详地朝胸前看着，她还露着一对处于哺乳期的大乳
房，身上正有一个不足8个月的小女孩爬动着，那就是强子的妹妹，正围着妈妈的乳房找奶水喝……
“强子爹……强子妈……”瑾公下意识地喊了几声，可是不会再有人答应了，却让小女孩朝着瑾公哇哇哭
了起来，瑾公的双眼也悄然湿润了……
他只好抱起了强子妹，缓缓地离开了房间，关上了外门，喊了几声：“强子！”
“噢，叔叔，我在这儿。”
瑾公顺着强子的声音向房背后找了过去，只见强子在一棵挂满青海橖的海橖树上，吃着又苦又涩的果子。
瑾公心想：“这几天的海橖果子连野猴子都不会吃的，这一家子到底遭了什么罪呀？”瑾公强忍着内心的
痛，有些哽咽地说：“强子，下来，那个太难吃了，叔叔带你们兄妹俩到我家吃饭去。”
强子听到大叔说“要带他去吃饭”就急忙爬下了树跑了过来。激动地说道：“大叔，真的要带我们到你家
吃饭吗？”
“当然了。”
“那我爸爸妈妈怎么办？”
一阵强劲的心酸味又涌上了瑾公的心头，似乎已费了最大气力才说了一句：“你爸妈实在是太累了，让他
们再睡一会儿吧，等你们吃完饭再来看他们好吗？”
“叔叔，好，好！”
遇到平坦的路段，瑾公让强子自己走，而遇到有些难走的路段时，他就让强子爬上后背，一只手托着强子
的屁股，另一只手则在身前抱着强子妹，就这样换了好几次才到瑾公家。
“喂，喂……”（“喂”，这是当地夫妻相互间的一种叫唤法，一般不会直接叫对方的姓名，只凭不同的
音色音质来辨别答应）瑾公对着在房前不远处的菜地里干活的妻子喊话。
瑾公的妻子听到喊声，甚觉怪异，一答应就放下手中的锄头，赶忙回了家。看着出去不久又返回家的老
公，还有强子他两兄妹也在，她简直懵了：“到底怎么回事？他两兄妹怎么了？”
强子抢了话：“婶婶，我爸爸妈妈要睡觉，大叔见我肚子饿，就带我们来了。”
瑾公哽咽着对妻子说：“他们睡……可能已经睡了两天了……这孩子肚子饿在火塘边翻倒着，可又不会做
饭吃，一定是饿坏了……”
瑾公的妻子知道了是什么一回事，先是全身微微一颤，而后吞吞吐吐地问道：“不会吧，到底什么原因
呀？”
“说来话长，你现在别问了，快把早上的冷菜冷饭热给强子吃，再给他妹子调点玉米面糊吃，我到村里或
附近田地里找几个人，一起处理些后事。”
“好好好，快去吧，这儿交给我就行。”
瑾公出了门，到村中，到附近的田地找了一些中年男女，还有几个有经验的老年人。一路上，瑾公给大家
说了情况：“根据我前两天经过他家背后的现象，以及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他们夫妻俩应该已经死了两天
左右。”
一个中年男子现出很疑惑的表情问道：“那你说他们夫妻俩到底是什么原因而致死的呢？”
“我推断是他们夫妻俩患上了一种急性温疫病，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庄稼清黄不及而营养跟不上，又缺医少
药，所以刚患病两天就离开了人世……”
正说着他到强子家时看见的一幕幕，大家应道：“真是悲惨呀，哎，两个小孩更是可怜呀！”而几位妇女
却是边走边“哼……哼……”地泪流满面。
“两个小孩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现在我妻子正给他们做饭吃呢？我想我们得尽快把他们夫妻俩入棺安葬
了。”
“是呀，是呀，按这两天的天气，只要多放两天就会尸臭的。”
“不过棺材怎么办，生活怎么办呢？”
“需要选一个出灵的日子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走着。
“棺材嘛就从我瑾公家拿几块板子做一副简易的就行，至于生活方面就由我们村民自愿出，有面的盛点
面，有油的拿块油，有菜的摘些菜……”
“好呀，生活方面各家出一点，瑾公家条件好一些，不足部分就靠你了。至于选日子的事嘛，他夫妻俩走
得特殊，也为了避免产生难以承受的经济负担，没有必要再选来选去的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了。而
为了安全其见，防止病源传染，强子家只管办灵堂就行，饭也就到瑾公家做了吧，主要是明天的早
饭。”人群中间那位留着一把长胡须、平日在村中很有威望的六十多岁老人宗爷说道。
“好的，这没问题，就这么定吧。”瑾公毫不犹豫地回答。
待说完话，一行人就到了瑾公家门口。却见小强子因听到外面有人群的声音而跑了出来，并向瑾公喊
道：“叔叔，你去哪里了，我们可把饭吃完了，婶婶做的饭可好吃了。”
“真乖，小强子，吃饱了吗？”瑾公抱着他与乡亲们一边走进了家一边说着话。
“叔叔，吃得很饱了，饭还快到我脖子这儿了呢。”小强比手划脚地对瑾公说。而后又强调到：“叔叔，
您说我爸爸妈妈起来了吗？他们会不会也饿了呀？”
身边全体村民听到这话可全都“唰唰”地流下了泪，瑾公也控制不住落下了泪。“哦，小强……我们再过
一会儿……就去看他们……我会让你婶婶做些东西带给他们吃……”于是瑾公吩咐妻子说：“一会我儿你
就给强子的爸妈做点吃的，让几位女乡亲帮你，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瑾公的妻子转过满是泪珠的脸回答道。她知道需要准备一些贡于灵位前的祭品，
一般是家里最好的几种食物，这在当地，每年每个家都会舍不得吃地各留一点一斤左右的肥肉、排骨、香
肠……备给这一年中不幸离世的亲朋好友作祭品，每次用一小点，如果用完了就找替代品。
“叔叔，你怎么了，怎么流泪了呢？”
“噢，是刚才风吹时有沙粒进去了，有点疼。”
“那我帮你看看好吗？哦，我不会拿就让婶婶把沙粒取出来吧！”
“强子，不用了，刚才小沙粒已经跟着泪水流出来了，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先下来吧，我们去拿几块板
子。”瑾公放下了强子并吩咐道：“你们女的就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我们男的几个到下面牛圈上抽几块木
板，就在圈门口做吧，不过我家没有钉子和钜子这类的工具。”
“我家有我家有，我马上去拿。”有个外号叫小木匠的中年男子连忙说道。
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简易棺材做好了，吃了点晌午就让瑾公的妻子继续在家看两位小孩，其他几位女
乡亲则托着祭祀用品，男同胞们抬着棺材往强子家走去。
“婶婶，他们要去哪里呀？”
“他们要给你爸爸妈妈送饭去了。”
“刚才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送给他们的呀？”
“是呀，都是给他们吃的。”
“真好，真好，那叔叔们抬着的是什么呀？”
“噢，那是叔叔们……特意做的床，也要送给你那爱睡觉的爸爸妈妈……”瑾公嫂吞吞吐吐对强子说。
“婶婶，我也要回家了。”
“现在别回去，过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家。”
“不要啊，婶婶，我要现在回去。”看着这群乡亲渐渐走远，强子只得“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在瑾公嫂
的一番努力下，强子睡着了。
日落前，在宗爷的指点下，男女乡亲分别给强子的爸妈简单地清洗梳妆了一下，就装入了棺材内，并排摆
在了有长凳支撑的堂屋冷火塘之上。两头正对着堂屋门，棺材前的一张破桌上摆了白天准备的祭品，还上
了香。村民们就轮流到屋前空地上生火闲聊，火堆上还加了松柏叶和蒿枝叶（当地这样做是为了让环境保
持清香洁净之意），不时还换换香火。这原因之一是担心房间空气不流通，防止病源传播；二是房屋本来
就很小，现在放了两口棺材，摆了灵坛也就无法让人坐了。而宗爷又安排了人从村中找来些平时给老人备
用的幂纸之类的东西和笔墨工具，给强子爹妈做了“引路帆”、“串式幂币”等殡葬用品。
傍晚时分，其他村民闻讯并纷纷前来参与到这事当中，男的到强子家相做伴或替换他人，妇女们则力所能
及地从各自家里拿出些食材，还背了柴火朝瑾公家走去（每当村中有人离世，每家每户都会给办事方背来
一背柴火，因为农村办事需要很多柴火，这是互助的惯例），与瑾公嫂共备生活。
第二天一早，强子和她的妹妹被带回了家，只在于让他们参与葬礼，当然也只有做个形式罢了，因为他们
太少，根本不知道一些大道理。瑾公嫂抱着强子，一到灵堂前就泪如雨滴地落了下来，一股股粗短而急促
的气流从口中喷了出来，就是不敢哭出来，只怕吓到小孩。
“婶婶，我爸爸妈妈呢？”
瑾公婶指着棺材说：“哦，他们……还在睡呢……就在里面……”
“婶婶，我想看看他们。”
“小强，现在别看，你会把他们……弄醒的，他们睡够了……再去看吧，强子最听话了，啊。”
“强子，你跪下给爸爸妈妈盍个头吧，你会吗？”宗爷在一旁说道。
“我会，我会。”在瑾公嫂的帮助下强子有模有样地盍了三个头，不过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盍头的。
宗爷趁强子还没起身时拿了一顶手工制的白布小帽（地方称孝帽）戴给了他，还拿了一根细麻绳拴在了强
子的腰间，也就是要给强子为死去的父母“披麻带孝”之意，口里还唸叨着什么：“头戴这顶‘孝’，心
念父母恩，从此让强子无灾无难，健康成长”。而瑾公嫂看到这一幕却快要昏倒过去。
“行了，行了，这种现实是谁也不想见到的，好好带强子送他父母最后一程吧（送葬）。”于是瑾公嫂忍
住内心的伤痛陪着强子守了一会儿孝。
全体在场的乡亲们在宗爷的一声“出灵时间到”而忙开了，有专门的负责人员拿出已准备好的“龙杆”、
绳索将两口头朝前、脚朝后的棺材紧紧拴牢，以示让死者目视家中，回眸过去，与人间告别，每八人一
班，由十六个中年人先上去，此后适时换班前行。最前面走着的是一个开路人，手捧一碗原先放在灵柩前
的贡品，包括底层装有熟米饭，之上有一个用一枝筷子穿透并直插米饭间的熟鸡蛋，身后背着一篓香，见
有水、有桥、或有叉路口处就放一枝香，只为逝者排难求福。其后是在瑾公嫂的帮助下，由强子拿着“引
路帆”，为其死去的父母指路。
大家出门后刚到第一个三叉路口，宗爷就指示大家停下，开路人就在平地上为每口灵柩之下前后各横放了
三枝香，这样做只为举行“生死离别分路仪式”。
为数不多的几位戴孝人在棺材前转身跪了下来，所有人都静下声，宗爷手持一枝平时农村用来驱邪用的青
刺条，结合告别辞在棺材上来回晃动：“生者路，逝者途，人生最痛莫过生离与死别，今日在此告别离，
亲朋好友难承受；天不平呀，地不平，强子爹妈匆忙同逝去，丢下无知幼儿在人间，是否天神瞎了眼？或
是缺了心？留下人间悲情剧，造得生死两重天，使得父母不得施爱心，不能照看幼儿长成人，也让子女难
抱父母恩，史有‘董永卖身葬父’、‘丁兰刻木事亲’、‘王祥卧冰求鲤’、‘朱寿昌弃官寻母’……是
为典型孝例，如今儿女怎报父母恩，只求来世再续亲子情；哎……你俩也真‘狠心’呀，真‘狠心’！怎
忍遗弃儿和女？不言一语离逝去，脱去人间所有苦……”
所有在场的人听着宗爷的告别辞都是泪流满面，伤感万分……于是宗爷再说了几句总结语就启程：“今日
在此告别后，你俩安心作伴归西去，到了天堂要开心，不必顾忌子和女，因有爱心满人间，他们定能长成
人。生者路呀，逝者途，生死两道就此分，逝者你前行，生者人间存，不再相缠扰。乡亲们，起柩……”
宗爷丢了青刺条后一声令下，中年男子们又扛起灵柩调了头尾（之前逝者头朝前往家看，仪式后脚朝前，
以示死者不要再顾人世，只管归西去。）便从跪拜人之上抬过，行在最前方直至坟地……
强子的父母被乡亲们葬入了土，并捡了些石头堆成坟作标记，以待强子兄妹俩长大后前往祭拜。而留在强
子家的几个人就在宗爷的布置下，将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收拾收拾后连同30多平方的房子一同烧
尽，以便将这不幸的悲情一次毁灭于世间。下午，从坟地回来的人一同到瑾公家吃了顿晚饭，这就算圆满
结束了丧事。
不久，年纪尚小的强子已习惯于认瑾公夫妻为爸妈，最终也就成了瑾公夫妻的大儿子。强子妹却被一对居
住于三十里外的无子夫妻经过强烈要求后抱走做养女。
人在欢乐中生活的时光就是流逝得那样的飞快，强子在瑾公夫妻俩的关心呵护下，开心地过上了一段好时
光，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四个兄妹，自己也20出头了，在农村也该是谈婚论嫁的人。
然而强子虽是做了瑾公的养子，却也有其特殊性，别人家在选择对象时始终会有另样的看法，所以想娶妻
成个家或许还是有点难度的。可就在这几年，由于瑾公家养了比较多的牛羊，所以总是需要一个劳动力跟
着放养，这也就给了强子一个比较专职的工作任务，同时更是给了强子一个展示自身特长，在山间用山歌
自由抒发情感，感动梦中有情女子的时机。
他每天总是与家人吃过早饭就赶着牛羊朝大山走去，牛羊放入山间便是清闲了，作为青年男女总会利用这
样的时间对唱山歌。近日的对面山上就有一个外村女子在放牧，也就少不了对歌这一环。
听，今天又是强子先开了腔：“小溪两岸么坡对尼坡，扁担两头箩对箩。今生有缘么来相会，有缘相会么
就唱歌。呕……回回……请我阿妹么对过尼来哎！”
女子那优美的歌声也飘了过来：“小哥哥来么小哥尼哥，远远听哥喊妹声，怕娘听闻心也惊。”
强子回道：“妹有心来么哥有心，不怕风吹雨来淋，何惧一家么亲人尼闻？”
“蜘蛛结网千山尾，气死蜜蜂不敢飞。妹怕母亲管得紧，不敢同哥拉手回。”
“可我近日见妹么似朵花，不思饭来么不思茶。恨哥不是么锄一把，连根把花挖回家。若得共妹成双对，
无米吃水哥不忧。”
“一说情哥么心莫忧，小妹想法么劝我母。旁人要讲等他讲，哥装哑来妹装聋。”
“妹有心来哥有心，一条丝线一根针。妹是花针哥是线，针离三步线来寻。”
“有情总要一条心，有心不论家富贫。大鱼还是小鱼变，也有仙女下凡尘。”
“昨晚想妹夜已深，来到妹家蹲墙根。墙根脚底走成路，窗子脚下站成坑。”
“昨晚小哥实在憨，前门后门是妹关。前门只拿蒿棍别，后门只拿花线栓！”
“今早出门天气阴，不知有雨还是睛。下雨我俩共把伞，天晴我两共花巾。”
“妹有心来哥有心，不怕风吹雨来淋。风吹哥有木叶挡，雨淋妹有花手巾。”
“哥种田来妹种瓜，哥煮饭来妹煮茶。清早起来对面笑，世界难找我俩人。”
“妹为哥来哥为妹，愿为喜雀做一窝。妹爱哥来哥爱妹，愿学鲤鱼共条河。”
“我俩情义山般重，永远结为好鸳鸯。呕……回……”
“我俩情义永远好，待请红娘出主张，到时就找小妹来。呕……回回……”
经过数日的情歌对唱，强子得到了梦中女子“小婷”的答应，于是让“父母”帮他提了亲，小婷一家也是
通情达理之人，经过三拜礼节，就定下了两位年轻人的婚事，随后便顺利分了家成了业，从此携手共建着
理想中的家园。
2013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