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再为母亲洗次脚
文/原野
母亲，儿子想回家再给您洗一次脚。
那是两年前初秋的事，我匆匆赶回家去看望年过古稀的母亲。
由于乡下的生活不太好，家中经济拮据孩子又多，让勤劳憨厚的母亲吃尽了苦头，从小患了一身的病。但每次得病，母亲从不言语，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因为在山里干活的父亲和哥哥们回来要吃饭，也怕耽误我上学迟到，所以母亲只得拖着病痛把饭做好，而后带着病痛躺在炕上，发出病痛的呻吟。只有这时家里人和邻里才知道母亲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早已懂事的我，此刻特别的揪心，赶紧去请村医。
伴着岁月的年轮，我渐渐长大了，离开了母亲，离开了熟悉的乡土并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来了，摆脱了昔日的窘困，不再为衣食所担忧。可接踵而来的内疚却永远无法摆脱：时常为患有严重风湿性关节炎的母亲所牵挂。母亲三十多年的养育恩泽，怎么说也该轮到做儿子的尽点孝心了，让年迈的母亲内心深处感到些许的安慰，也可以算作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也可以称为做儿子的赡养义务。
那天中午，母亲拄着单拐、步履蹒跚的迈出门槛，“享受”火辣辣的“太阳浴”。我取来凳子，搀扶母亲慢慢的坐稳。本来是一个常人再简单不过的肢体动作，而母亲却费了好大的功夫。可在她苍白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特别的苦痛，多了几分镇定和从容。嘴里不停的说，没事，你不要潜心，人老了就这个样，回去照顾好自己的家庭，上班注意安全……。可这一幕幕的情景早已烙入我的心底：腿关节发出干涩的摩檫声，很显然是关节软骨组织发炎损伤。人常说“十指连心”呀，怎会不疼呢？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害怕远出门外的儿子时常牵挂，害怕因为自己的身体而影响儿子工作中出差错……
我背对着母亲檫掉“负疚”的泪水，用手指轻轻梳理母亲稀疏的银发，慢慢领悟岁月老人刻在母亲脸夹的鱼尾纹，在她上面抒写了饱经风霜、勤劳憨厚、热情坚强的伟大母亲！我寻思着一切，此刻能为年迈的母亲做点什么？“百病皆从脚上来”。是的，我该为母亲洗一次脚了。于是我端来热水，俯下身子，蹲在母亲的面前替她脱下鞋袜。此时，母亲脸上有几分羞涩，说“很脏，让我慢慢洗吧”。古思想的母亲觉得很不自在，可能是“男人”第一次为她洗脚吧。我轻轻的捉住母亲干瘦的脚踝，慢慢的放入水中，仰头问母亲：“水烫吗？”“正好！”母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角却湿润了。
我一边洗一边慢慢的想：人老了就象小孩，需要更多的关怀。小孩子需要好吃的、好穿的，可母亲仅仅有几分温暖的话语就知足了，可又有多少儿女能做到呢？眼见自己心爱的儿子为自己倾尽心思，亲自破天慌的为自己洗脚，觉得儿子懂事了，一时酸甜苦辣尽涌上心头。在母亲心里多了几分欣慰，更多了几分向往。母亲总希望自己的儿子快点长大，远离儿时拮据的生活。可儿子长大了，母亲却老了。而正是这位母亲教我从小学做人、教我会疼爱，生活中母亲是很平凡的，而在我心母亲是社会中最伟大的！
我缓缓揉搓母亲的脚踝和脚指，让她尽可能享受到儿子未经“正规训练”的按摩。就那么简单的动作，为年迈的母亲认认真真的洗完了脚。儿子，要记住：“人活一世，惟有感情最真实，亲情难割舍；金钱、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任何时候别太贪。”语言质朴却耐人寻味，在我的心里母亲是一位的“哲学家”。
快过年了，我要回去给母亲送一台豆浆机，亲自给她做一碗又香又甜热腾腾的豆浆，让她不用为咬东西而愧对自己的肚子发愁，再给母亲洗一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