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彩云追月》钢琴曲,行驶在河边的路上。岸边的垂柳婷婷地退去;亭台又悠然地走来,长满青蒿的河床如绿丝带般飘向云间。
该转道了,可是没有转方向,依然行驶在河岸路上,希望永远在路上,永远留在这份美丽中。
一朵朵野花红来又绿去,一只只乌鸟飞起又落下,一片片白云飘来又飘去,或许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或许是看到了岸边的风景,以为今日红尘路上的风有些寒冷……
离回家的路渐远了,想回家了吗?其实一个现代人难免沉溺于家庭的琐屑中,很难做到洒脱,柴米油盐,养老、育儿、亲戚关系能让你应接不暇,虽不需要大智慧,但也无限制地消磨你的意志,儒家能从齐家中取得治国的方法,真是了得。有人以家为家,有人以别人家为家的,有人以天下为家的,有人无家可归,家总是让人向往,偶尔有时也让人想逃离的地方,家是容易让人产生更多期望的地方,期望有时容易让人逃离温暖。
家国天下是何等的情怀,哪是现代俗人能拥有的。天边的云,淡然的心,此时家变成一个遥远的模糊的概念了……是因为河岸的婀娜的柳、还是因为水上的清风、或是因为天边摇曳的云。车遥遥而轻进,风飘飘以吹衣,山野已绿,胡要归!
一名人旧址也在河岸路旁,本已沉寂的心又不安分起来。“人生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经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我有何德,当建何功,敢说何言!白驹过隙,车轮向前,只一过客,早已而立,或许已无所立。诗云“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永恒在一刹那间收藏”,大概是沙粒、野花的自我安慰,有谁不期盼生命的绚烂。有人逆境中奋起,也有人因此沉沦。草木枯荣,花开花落,清河泛起,明月东升,朝九晚五,平静充实的生活也算是智者的选择吧,此时已离开名人旧址很远了……
深谷幽兰虽有一番雅韵,但和五光十色的时代已经是格格不入了。
上桥,到了彼岸,人生或许是一个圆,从开始的地方最后又要回到开始的地方,只是旅途中每个人看到的风景各异,成功者登上了山顶,失败者跌进了谷底,而我只是安稳地行驶在河边,看不到无限风光,可也没有太多荆棘,只是看到了河两岸的风景,没有鸢飞戾天、经纶世务者的感受,也就不用息心,但有点窥水忘返。
彼岸一般是会有惊喜的,彼岸有一商店,停车进去,在彼岸我能收获点什么呢?在彼岸我收获了一瓶饮料,就又行驶在路上,路上依然是野花、是枯草、是平坦、是偶尔的颠簸、是期待、是失落……彼岸依然有彼岸,而那时的彼岸就是此岸。
车绕回来了,又到了该转道的地方,太阳西斜,红红的。人生如一般正点运行的地铁,不能多做停留!只能是暂时的小憩。日暮乡关何处是,轻转方向回家来,钢琴曲不知何时换成《白日梦》了。
回到家里和女儿一起喝着那瓶饮料,女儿说在哪买的很好喝,再买几瓶,我默然了。
女儿知饮料之味,却不知我路上之味,看女儿快乐的样子,我释然了,或许这就是此岸的彼岸。便笑着对女儿说,给爸爸开瓶啤酒好不好,剩下饮料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