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前后,那时我还没有上学,童年的时光大部分是在爷爷家度过的,刚懂事的我能零星记起陪伴爷爷的美好时光,现在爷爷的身影经常浮现在我眼前,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让我记忆犹新。
听长辈们说,我的爷爷大约一米七以上,是我们村的村长,那时的村长是相当有权的,很是“拉风”,谁都不敢惹他,他其实大字不识几个,大老粗一个,对人没有坏心眼,但工作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没有不怕他的。
爷爷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喝酒,经常是醉呼呼的,奶奶为了不让他喝那么多酒,没少和他吵架,但也经常挨打。平时没事时,只要走到街边卖散酒的旁边,他就花个一角或两角钱喝几两白酒,什么都不吃,干喝,爷爷有酒引,就是农村人常说的“酒鬼缠身”。这种不好的习惯给他以后的身体带来了致命的伤害,在他六十岁左右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咚”的一声倒下了,经多方治疗无效,医生说是因长年喝过量的酒引起的全身麻醉瘫涣,后期断酒后慢慢调养或许能站起来。就这样爷爷一躺就是五年,经过长年吃药、吊水治疗,身体有了好转,嘴还是有些歪,其中一个腿已径彻底麻木了,已经无知觉了,只有通过拐仗才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的爷爷,已可以自己扶着拐仗下地走路了,他早已不满足在院子走动了,很想念昔日的“战友”,想看看往日工作的场所。那时我才六岁左右,还没有上学,奶奶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我,让我搬个轻的椅子跟着爷爷,现在想想那时头上顶个椅子真是了好玩呀!他走累了,我就放下椅子,让他座下来歇歇,歇好了,他想站起来走走,我就搬着椅子跟在他后边。爷爷所到之处,无不受到附近亲戚邻居的热情招呼,有的还端杯热茶给爷爷喝,拿个糖果给我吃,爷爷同他们拉家常,谈古论近,虽然我那时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出爷爷很高兴,爷爷高兴,我当然也很快乐了。
后来我上小学了,不得不离开爷爷了,但是,只要一到休假日,我就跑爷爷家,陪爷爷散散心。那时医疗条件有限,无法进一步治疗,爷爷的病情由于得不到有效的治疗,结果一天天加重,已再也不能下床走路了,整天躺在床上,说话也不能成句了。
有一天,我在爷爷家玩时,突然看到爷爷家来了很多亲友,都围着爷爷的床站着,过一会儿,好多人都跪在地上了,哭声不断,不大一会儿,“劈哩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我虽然那时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已意识到不幸可能已经降临到爷爷的身上了:爷爷离我们而去了。我瞧了一下屋里,母亲未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于是赶紧跑回家叫母亲去,母亲到后,也是哭了起来。
在出殡那天,人山人海,几十个人抬着爷爷的棺材,慢慢地离开了家,母亲、姑姑等人都哭得如泪人,我当时可能是年龄小,眼泪就是下不来,别人都哭,我怎么不哭呢?想哭就是哭不出来,看到其他人都在哭,我还有一种很想笑的感觉,觉得很好玩,姐姐吵我:你怎么不哭呀?我必须哭,不然对不起爷爷呀!我回想以前与爷爷相处的快乐日子,以后再也不能陪他了,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心里就很难过,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只听到旁边围观的人群,对我指指,说我哭得好伤心呀!爷爷那时是最疼我的,没白疼我呀!
爷爷虽然已故那么多年,但是我陪他一起的时光,给我的儿童时代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让我终生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