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村头古树下青草叶上 露水未凝干
晨雾里渡船唱着歌谣 撑过小河湾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顶 想了一整晚
瓦下厅堂中谁又说起 纸上的长安
一
落日桥头,几分暮色,我拥着棉被,进入了梦乡,进入了梦中的长安。
打开梦境,我背着行囊,坐上了渡船,扶舷,回看:一袭白衫。那是你,青莲{李白号 青莲居士},那是你仗剑去长安。
桃花碧水间,你策马飞奔,映着巍峨青山,像是映着盛唐的千年繁华。
二
谁能你一般,酒入豪肠,吐一口便是半个盛唐?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岁赋相如,剑术自通达。而今的你,过蜀道,游华夏,宿金陵,访古刹,笑饮杯酒,你便用这杯酒观天下。你仰天大笑出门去,道我辈岂是蓬蒿人?你说你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于是在你不开颜间,你遭贬谪。
三
打开梦境,饿、我背起行囊,踏上青石板,结霜间,回看:仍是一袭白衫。你脚踏镏金鞍,愤世出长安。跋山涉水间,山水路漫漫。
这千里迢迢,你怎的走下?
四
你又恢复了过往的自由,可这自由又能几多痛苦?你举杯邀月,百盏之后, 醉在酩酊。你暂伴月影,对饮,三人,一醉,方休。
清醒时,你淡淡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你笑“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欲说还休间——长风破浪会有时,待我直挂云帆,直抵沧海!
五
终于又被任用了吗?这个叫夜郎的小城又会波折一段什么?
你看着名镜中的高堂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虽未真的到达夜郎,你依然在东南一带漂泊。“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是啊,长安不见使你愁。长安城有你歌诗三百,歌尽了悲欢;你心中那重重楼阁浩浩殿堂,都是旧时模样。可你不知道,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起,长安便开始落雨,湿尽了繁华沧桑。
六
打开长安的梦境,自从那年你转身离去,遗忘的市井早已不在,迢迢山水间,我怅然回看:小镇夜凉如水,天边月色正弯。
梦中长安,梦中的你一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