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才艺术家到囚徒天子,他离千古帝王唐太宗有多远? | 《宋徽宗》出版
2022/7/26 9:38:14 阅读:256 发布者:
宋徽宗赵佶在历史上知名度颇高,没有哪位帝王像他这样饱受争议:他一时被尊为百艺之神,一时又被视作亡国昏君,一时又被感叹差点就成了像唐太宗一样的千古帝王。
本书简介:本书以宋徽宗的人生历程为主线,勾勒出北宋末年风雨如晦的历史场景。也通过对宋徽宗等一个个人物形象的描述,揭示出北宋覆亡的潜在原因。本书是历史与文学的高度结合。作者在全面掌握和吃透史料的基础上,披沙拣金,反复斟酌,以文学之笔触写历史之秘辛,叙事畅达,语言简洁,故事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贴近大众读史需求。
作者简介:任崇岳,河南临颍人,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著名辽宋夏金元史研究专家。著有《宋徽宗传》《韩愈传》《李后主》《宋元宫廷秘史》《中国社会通史·宋元卷》《中国文化通史·辽西夏金元卷》等。
前言
宋徽宗赵佶是历史上知名度颇高的人物。有关他的逸闻轶事,在民间广为流传。这不仅因为他同名妓李师师曾结下不解之缘,从而成为骚人墨客吟咏的对象,而且也因为他风流倜傥,精通绘画,擅长书法,工于诗词,使他在艺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成为亡国之俘后,度过了八年铁窗生涯,受尽了凌辱和折磨,54岁时在北方边陲小镇——五国城结束了生命。这一段传奇式的经历,恐怕也是引起人们兴趣的一个原因。
宋徽宗是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仅仅用“昏庸”二字形容他,似乎不尽贴切。北宋末年政治黑暗,经济凋敝,农民起义此起彼伏,金国铁骑频频南寇,终于导致社稷倾覆,江山易主,宋徽宗自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如果把罪过全部算在他一人身上,那也不尽公允。
众所周知,北宋自真宗以降,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激化,财政危机加深,宋朝的统治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岌岌可危。有识之士为挽救危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主张,从真宗时王禹偁的应诏上书,建言五事,仁宗时范仲淹的庆历新政,直到神宗时的王安石变法,都殚精竭虑想使宋王朝摆脱危机,重振雄风。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这种努力并未成功。1093年,19岁的哲宗亲政后,曾一度表示要继承神宗的未竟之业,并为此改元“绍圣”,将保守派官员贬窜出朝,恢复王安石新法。这些措施,固然未可厚非,但在执行过程中,有些法令被歪曲,变得对大地主豪强有利,显然有悖于王安石的初衷。就是在变法派内部,也因意见不合而产生了裂痕,他们党同伐异,互相攻讦,为一己之私利而把民族国家的命运抛诸脑后,本来势力就很薄弱的变法派,处境就更加不妙了。1100年,25岁的哲宗撒手人寰,19岁的端王赵佶入继大统,他就是宋徽宗。主少国疑,权柄落在从来就反对新法的向太后手里,变法派雪上加霜,遭到了更沉重的打击。次年正月,向太后病逝,宋徽宗始得亲政。经过这些折腾,北宋王朝已是每况愈下,气数将尽了。
徽宗执政时,北宋王朝积贫积弱已久,就像一个久染沉疴、辗转床褥的病人,要徽宗妙手回春,挽狂澜于既倒,当然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但是,徽宗昏聩荒淫,挥霍无度,任佞逐贤,大兴土木,沉溺道教,加剧了北宋的覆亡,也是明白无误的事实。
平心而论,徽宗在即位之初,曾经有过一段励精图治的辉煌时期,清人王夫之曾说:“徽宗之初政,粲然可观。”试看他屡下求直言诏、窜逐奸佞、昭雪冤狱、察纳忠言,所有这些,都受到了朝野的一致赞誉。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天子,此时还未被权臣所左右,还有一股振翮九天的雄心壮志。假如他能够持之以恒,假如他不受宵小们的包围,假如他能够汲取历史上那些亡国之君的教训,北宋王朝也许可以中兴,至少能够保持与金国抗衡的局面。
可惜的是,这段清明政治只是昙花一现,在历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时隔不久,徽宗便沉沦了。他把一个好端端的国家弄得满目疮痍,哀鸿遍地,十室九空,民怨沸腾。在毁掉北宋社稷的同时,他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沦为金人的阶下囚。
《宋史·徽宗本纪》在谈论北宋覆亡的原因时说:“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不亡者,徽宗甚焉,故特著以为戒。”王夫之说,徽宗君臣“君不似乎人之君,相不似乎君之相,垂老之童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而非必亡之势”。这些评骘大体符合事实。
徽宗联金灭辽,本想大伸国威,谁知弄巧成拙,金国的铁骑却以摧枯拉朽之势颠覆了北宋王朝。后世不少史学家对徽宗这一决策提出疑问,认为如不与金朝结盟,不纳叛将张觉,金军便没有理由南下,北宋便不会覆亡。这显然是皮相之见。其实,徽宗图谋恢复燕、云之举并无过错。自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与辽以来,中原王朝便丧失了抵御游牧民族南下的屏障——长城,而自燕京至黄河之间地势平坦,几乎无险可守,游牧民族很容易进入中原腹地。从周世宗柴荣以来,中原王朝便处心积虑地要夺回燕、云失地,以使本固邦宁,但是又都力不从心。“澶渊之盟”后,宋输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给辽,庆历年间又增银绢各十万两、匹,才换得两下相安无事。尽管北宋又从对辽的榷场贸易中赚回了岁币,但向辽缴纳岁币这件事,毕竟使一个主权国家难堪,徽宗宁愿将给辽的岁币给金,也要把燕、云十六州置于自己的有效控制之下,这个设想还是值得嘉许的。
就北宋的情况而言,自元祐以来,朝廷上下几无可用之将,举国内外几无可战之兵,城堡颓圮,戍卒离散,武力不竞,自然难以抵御游牧民族剽悍铁骑的进攻。但是,如果徽宗认真整军经武,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以财赋而言,徽宗虽然奢侈,还未至于像隋炀帝杨广那样用之如泥沙,尽天下财力以捍蔽北方,仍是绰绰有余。以兵力而论,北宋的士兵人数超过金方许多倍,以将相而言,张孝纯、张叔夜、张浚、赵鼎等俱已在位,韩世忠、岳飞、刘琦等或已身在行伍,或已崭露头角,如果用人得当,他们当可大展身手。但是徽宗、蔡京统治集团却派出了童贯、刘延庆等人。宋军以精锐之师去攻打如爝火之微,行将澌灭的契丹,犹不能稳操胜券,先是童贯败于白沟,接着是刘延庆、郭药师败于燕山,更不必说与士马强勍的金军对垒了。金军的铁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打到了开封城下,这一切来得如此突兀,徽宗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夜之间他便由尊贵的天子变成了阶下囚。凄风苦雨,长夜不寐,他只能在羁旅中含泪吟出“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的诗句,以抒发他国破家亡的感慨了。
徽宗是位多才多艺的帝王。他那潇洒飘逸、刚柔相济的瘦金书,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花鸟人物画,饱蘸泪水、哀怨低回的诗词,时隔八百余年,如今仍然放射着璀璨夺目的光彩。他嫖娼狎妓,但没有像前蜀王衍写出“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醉妆词》)那样格调低下的词;也没有像李后主写出“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菩萨蛮》)那样露骨的词。他那凄怆欲绝的《燕山亭》词,足以和李后主的《破阵子》词相媲美。实事求是地说,宋徽宗与李后主在才能、气质乃至结局上,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但李后主除了诗词、书法外,对于治理国家一窍不通,让他当一国之主,实在是一场历史的误会,因此,南唐的覆亡在人们的预料之中,而赵佶的情况则不同。以他的才能,治理国家本可游刃有余,到头来却演绎了一出系颈牵羊、衔璧出降的悲剧,这个结局,是耐人寻味的。
言之无文,行之不远。二十四史中的《史记》之所以享誉古今,被鲁迅先生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就是因为它文藻灿烂,妙笔生花。目前的史学著作大多引证烦琐,晦涩难懂,因此令读者望而却步,倒是中央电视台举办的《百家讲坛》栏目讲述历史深入浅出,生动活泼,颇受大众欢迎,给一向沉寂的史学园地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宋徽宗一生事迹甚多,笔者在全面掌握和充分吃透史料的基础上,去芜存菁,择其荦荦大端,加以叙述,力求语言简洁流畅,富有文采,避免烦冗、艰涩之弊,没有烦琐的考证,没有大段的引文,丰赡通达,雅俗共赏。
限于水平,书中肯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还请博雅君子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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