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是什么意思呢?
字词结构上分析,是偏正词组,“死”修饰“鬼”;字面意思上分析,是“死”了的“鬼”。
从五千年的文化积累来说,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鬼”是躯体死亡后的产物,也就是说“鬼”是躯体的灵魂,而灵魂在我们的文化中是不“死”的。我们可以回忆回忆,当我们说“鬼”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情景。“鬼”好像是个影子,就是我们常说的灵魂,或者说不死的灵魂。那这个“鬼”是如何死了的呢?
我们再来看看这个词语生活中的运用是什么样子呢?
例一,苟二娘说起他的二儿子时常用“死鬼”这个词。苟二娘的二儿子从小调皮捣蛋,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白天巷子里闲逛晚上地里偷瓜偷菜,受尽了乡邻的白眼和口舌。长大后,天南海北地打工,几年下来盖了新房娶了媳妇生了子女。逢年过节亲人聚会,当你问起二儿子的去向时,苟二娘就会扬起脸笑眯嘻嘻的说:“倭个死鬼,天南海北地浪,没回来。”
例二,傍晚时分,卢秀春坐在家门口槐树下做针线活,与隔壁邻家五十多岁的贾大嫂、村西头刘家才过门的小媳妇金花说着闲话。张战虎手里提着两条鱼晃晃荡荡地走着,看到卢秀春不禁腹热眼红,蹑手蹑脚走到秀春身后猛地拉了拉秀春编的麻花似的头发,然后一溜烟跑去。卢秀春突然一惊,啊地叫了一声,扭过身子看去见是浪荡子张战虎,脱口喊叫“死鬼,吓死人了。”
卢秀春是拦波巷的媳妇,四十二岁的年纪,腰肢依然细巧,面貌如旧美艳,生产的二女一男长得牛高马大,上孝公婆下育子女,忙活着地里的活计忙活着家里的事务,里里外外一把手,却不见一点风霜而如陈年的老酒历久弥新,如秋霜中柿子样红润柔软,似春风中的杨柳般婀娜摇曳。
张战虎呢,是卷波巷张有奎的小儿子,三十三岁的人了,不务农桑也懒于外出打工,整日价在黄河岸边帮闲游荡。二十七岁时娶了菜子湾村一个死了爹娘无依无靠的女子,没有财礼没有举办象样的婚礼把媳妇娶过门,过了大半年,媳妇丢下一句话:“受得了苦,受得了穷,受不了冰锅冷灶的床”,走了。后来就有人说战虎床上不举,笼挂不住媳妇。战虎倒没什么还是依旧游荡,靠着在河边帮闲打鱼度日。
张战虎与卢秀春的交集产生在战虎媳妇走后的那年腊月。
那一年的腊月是出奇的冷,北风呼啸着整天呜呜地刮,地皮都让风刮得锃亮没一点浮土,黃河里的水冻结的有尺五厚雪白雪白的没一点生气。卢秀春娘家大哥得了个怪病,吃药打针一点效果没有,走县跑省遍访名医也没一点法子,只是发烧。秀春娘病急乱投药,跑到蝎子山庙上求神问卦遇到二半仙刘仁义。刘仁义摇头晃脑伸手掐指地算了一通,说有得教。秀春娘赶紧从裤腰处掏出一百元摁到刘仁义手心里,刘仁义把钱掖到裤兜里,说了一个字:鱼。秀春娘仰头扑闪着带着眼屎的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掏出五十元愿求其详。刘仁义这才右手捻须慢条斯理地说,你儿的病,黄河里的黑乌鲤能救。
秀春娘闻听到此,顾不得磕头烧香,顾不得刘仁义的解说,迎着呼啸北风顺着沟地里的小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去找女儿秀春。秀春此时正坐在烧得热烘烘的炕上,翻择着冬日的衣服,猛然看亲娘灰头土脸地扑进来,着实吓了一跳。待娘亲急切地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披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直奔鱼户鲁西海家。鲁西海坐在火炉边说,黑乌鲤不是鱼池里能养的鱼,只能在河里逮。说完自顾自地在炉子上熬着茶,水烟锅吸得咕噜噜响,一锅又一锅地吸,也不理秀春。
出了鲁西海家,秀春又跑了几家鱼户,都说没有。走头无路心灰意冷的秀春在村巷中孑孑行走时,遇到了战虎,突然眼前一亮,知道战虎常在河边帮闲,忙说,战虎,给嫂子弄条黑乌鲤,救个命,然后快速地述说了缘由。战虎二话没说,就朝河边走。走到河边,选择了一块有芦苇的地方,在相距二十米的距离打了两个大冰孔,然后从一个孔中钻入水中,约莫有五分钟的时间,从另一个孔中出来时,手上已是抓着一条六斤重的黑乌鲤。黑乌鲤递到秀春手上时,秀春已是热泪盈眶。看着战虎精赤的身子烤着火,红红的,宽肩瘦腰,胸肌磁磁一砣,腹部隐隐的也有几块腹肌,人鱼线非常清晰地从两胯斜插入腹下,一条短裤遮盖着下身,两腿肌肉条索,纵横腿干;两只脚大大的,前脚掌很宽,脚的后部却不大,前宽后窄,透着点秀气。眼睛巡视至此,秀春不禁身体就有些发紧有些僵硬,一阵阵麻酥酥的颤傈从脚根直冲头顶,身体发热变湿,眼色迷离面颊潮红,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油然而生,就要伸手去抚摸那精赤的身子,只听得战虎说,嫂子快拿回去吧,还愣啥。
秀春也不知怎么回的家,又怎么把鱼交给娘亲,却是秀春哥吃了黑乌鲤病情得到控制,不日就康复了。
当秀春看到拽她头发的是张战虎时,不禁叫了一声“死鬼”。那声“死鬼”的喊声中含着爱怜、含着渴望,混合着麻麻酥酥的震颤,甚至还含有丝丝缕缕的少女的娇羞和欲拒还迎。
例三,那一年,对,就是那一年呀,你不记得了吗?
那一年有个奇异的事件,真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报纸、电视、网络齐刷刷地好像有人号令似的都在报道这一件事,并且都是头版头条,连一些自媒体像微博、微信、QQ也跟风转发。
对呀,突如其来,全体,统一,给人的感觉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描绘的景象一般。
什么事呢?
原来西歧市有件诉讼案件,说的是杨茂才的媳妇蹲在院子拣绿豆,穿着低腰裤露出一段白生生的屁股,钱升云家的狗溜达着觅食,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前后晃动,认作一块猪肉静悄悄走将去,用鼻子嗅嗅,伸出舌头舔了舔,正要下口,听得一声“妈呀”,狗就惊兔一样窜了。这杨茂才媳妇适时正在聚精会神地挑拣绿豆,突然觉得什么东西软软的热呼呼地碰到自己,吓得昏厥而去,得了个急惊风,每每夜半惊醒哭泣不已,百般医治无效。
杨茂才将钱升云告到法庭,诉曰:
今有南菜园村民杨茂才诉邻里钱升云为钱狗舔病杨妇一事。
杨某奉法守礼勤稼劳穑,杨妇克守妇道孝老爱幼操持家务。某年月日杨妇柳氏于家中庭院拣选绿豆,不期被钱狗舔舐致惊。查钱升云育狗无方,养狗畜而供食无足,享犬趣而不规其行,致狗觅食乱窜非礼家妻。自某日逮今,虽经多方延请名医百草汤药,拙荆仍不能康健,害得在下家无宁日,老无熟菜热汤之餐,幼失吮乳吸汁之亲,子无所怙持而亲无所依赖;厅厨乏人日日洒扫,鸡豕缺力夜夜抚育;丧家庭之温馨,绝床第之欢娱,痛不欲生矣。恳请法官大人判令负有管教职责之钱升云:1.赔偿损金钱十万三千四百六十七元整,其中精神损失费三万三千元整,后续延医费用七万零四百六十七元整。2.钱妻每日操持杨家餐饮及其它家务,并允杨某非接触式亲狎。3.钱某牵狗敲锣伫立杨门三日,以示赔礼道歉。
谨呈!
具状人杨茂才 某年月日。
案件事非曲直一清二白,但在赔偿数目及方式上久久达不成协议。期间钱升云受人挑唆又反诉杨茂才赖病于畜牲讹诈钱财不一而足,致使案件久拖不决,抗诉抗告持续了数年之久。原告被告角色也数次轮换,你方告罢我再告僵持不下。双方更是遍请大江南北知名律师舌辩法庭内外,还是无法达成协议不能结案。
有一日杨茂才探听得姚宝国乃西歧人氏,于法律颇有研究,便请姚律师代为诉讼。择日开庭重审,原被告律师做了激烈的法庭辩论后,做最后陈述。被告律师滔滔不绝口吐莲花,法官请原告律师姚宝国陈述。姚宝国扬手捋了捋头发,正了正领带,义气风发地走到法庭中准备发言,突然“啊嚏”一声大响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坐回席位,也不言语。
在座位上坐定喝了一口浓浓的安化白沙溪黑茶后,姚律师暗暗一惊,不知何故至此情形。刚才陈述明明准备的好好的妥妥的,怎么突然就生出一个喷嚏,打得脑袋里竟浆糊一般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下完了,完了,给原告、给自己都没法交代啊!耻辱啊耻辱,如何面见西歧父老,往后如何行走江湖!经年累月在法界浸淫,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经历过,何出此丑呀!妈妈呀大大呀!
随后的事大大的出乎姚律师的意外。法庭合议后宣布姚律师委托人胜诉。被告及其律师也是对姚律师的陈述佩服得五体投地,握着姚律师的手不住地摇,表示坚决执行法庭裁定履行法定义务。姚律师虽云里雾里不明就理,但多年的经历使他将困惑暗藏于胸而泰然得之,尽量显示出洋洋得意的面貌,竭力给人呈现出胸有成竹的神态。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到举国探讨姚律师的高明道行及空前绝后的辩论技巧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姚律师骑虎难下,也只能将错就错顺水推舟而欣然接受了。
“钱狗舔病杨妇案”甫一结案,霎时间,神州大地炸开了锅,各种媒体铺天盖地地报导、讨论此事。且看:
翻开报纸,《“史无前例的辩论”——五论姚律师“啊嚏”二字的辩论智慧》华夏日报头版如是评论。
打开电视,《华夏的贝里・谢克——浅谈姚律师的辩论技巧之七 “啊嚏”的意蕴及其法律特征》神州电视台如是说。
门户网站,《律界之史良,庭中之柯伦,“啊嚏”二字比于滔滔万言》觅猴门户网再评。
地方报纸,《秦川之骄傲,律政之奇葩》秦川日报头版。
小地方电视台,《西歧之幸,庶民之福》西歧电视系列报道之一。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从官方至闾间,街谈巷议。不管你翻开什么报纸,还是打开电视,报纸四十八个版面连一条广告都没有中缝也占用了,电视200余个频道仿佛一个频道似的,说的都是一件事,就是姚律师辩护案件。采访当事人的,访谈业界人士的,播放法庭实录的,播放姚律师精彩辩论的,不一而足。好像你不报道这个事,你就不配做媒体人,不配做媒体。人人以能报道姚律师为荣,个个以讨论姚律师为能。
坊间甚至一度流传有“不谈姚律师,枉在世上走”的歌谣。整个情景就像广场上的僵尸舞一般你不跟着走都不好意思在广场玩。媒体铺天盖地的轰炸,惹扰得社会上漫延着阵阵的骚动。试举二例,管中窥豹。
其一,西北大学乃姚律师母校,当然也不能例外。该校发言人宋宇先生说,百年有五的西北大学,以一校之力幻化出八校之诞生,期间人才辈出,享誉华夏,姚宝国同学便是其中之一。
众所周知,国内顶尖法学院校西北政法大学即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由西北大学法学院演化而生的,所以西北大学有着深厚的法学功底,培育出姚宝国这样杰出的律师是深有所依的。虽然姚宝国同学就学时主修的是经济管理,但是还有经济法课程的训练的,而且姚同学课业成绩中只有经济法得分高达97分。
我们已聘任姚宝国为西大法学院客座教授,广大同学将能时时聆听姚律师的教诲。
我们以姚同学为荣!
其二,其时,正值西歧市对外开放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关键时刻。西歧市地偏一偶,多以农桑为业,不为外人道。谁想开天辟地发生一件这样轰动全国的事情,正好借此机会宣传宣传。于是市上下了死命令,要求西歧电视台做一个姚律师的专访,务必广为宣传,借此扩大西歧市的知名度。西歧电视台上上下下三百号人马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外乱窜搜寻能认识姚律师的人和门路。有天在街角一家擀面皮店听到一人说喔姚律师是我同学怎么怎么的,不由分说就把这人拉走。一问才知说者是马宏亮,曾与姚宝国同窗四载。立即委任马宏亮为接待处副处长代办,着即想尽一切办法邀请姚宝国来西歧一巡,否则纪律处分云云。
听话到此,马宏亮得意洋洋的情绪全然不见了,却是愁的抓耳挠腮吃不下饭。外人只知道马宏亮与姚宝国是同学,却不知道当年在学校还与姚宝国有些过节。当时马宏亮和姚宝国为了“经济法与经济法学”的区别而吵得脸红脖子粗,气得马宏亮在姚宝国脚边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三十多年了,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姚宝国会不会记恨在心呀,叫我马宏亮见了人可咋开口呀!左思右想的,也顾不得妻子一床的呢喃满屋的媚眼,连夜开车赶到歧山县“凤鸣九天”驴肉店,称了三斤上好驴肉一柄钱钱肉用礼盒封了,又马不停蹄赶到姚宝国在西北大学的迎宾馆504房间。站在房门口马宏亮踌躇再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死死地按了在垃圾桶里,长吁一口粗气,咣咣咣敲了门。进入房间还未开口,姚宝国便一眼认出是马宏亮,沏茶让坐好不亲切。见马宏亮手里七七八八的礼盒,姚宝国说老同学见面还带什么礼物呀,见外,见外了呀。话音未落,姚宝国就七手八脚地撕开包装拿了驴肉一顿狂吃,还自言自语地说没酒呀,弄得马宏亮的脸腾的一下就连脖根也红了。
看着姚宝国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流油,马宏亮懦懦地说明来意,西歧民众欢迎你回老家浪哩!姚宝国嚼着驴肉的嘴微微有了一丝的停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老同学呀,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这事我应了,应了呀。
姚宝国可能至死也不会知道,给他带来无限风光和收益的那一个“喷嚏”是如何打出的。
原来这一日姚夫人江瘦梅在电视上看到一湖碧水,水边杨柳依依,远处青草萌萌,朵朵白云散布在湛蓝的天空,阳光艳艳的照着。湖水中两只鸳鸯交颈呢喃,一会儿相互梳理羽毛,一会儿相互喂食追逐,背景音乐添油加醋地悠扬激荡着,《舌尖上的中国》解说者李立宏浑厚深沉的声音解说着。此物此景此音,江瘦梅如痴如醉,一时间看得春情萌动。想到昔日与姚律师情浓意切,隔三差五姚律师不是鲜花就是珠宝金银的奉上,更惹人恋的是姚律师喔死鬼总是花样百出折腾的人起不来床,神思就恍惚了,好似姚宝国就依偎在身边一样举起粉拳,口里喃喃地娇骂了一声“死鬼”就打了过去。却是打在空中趔趣了身体,满腹的涨痒没了出路,于是唱起了范琳琳的《情哥哥的心思猜不透》:
情哥哥哎情哥哥
真叫我心牵挂
撇东撇西唯独撇不下你
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
花心心的脸庞红突突的嘴
腰如水蛇不盈尺
舌赛蜂蜜甜不腻
肤似凝脂如婴孩儿的肌,
上得了庭堂入得了厨,咋就......拴不住你
情哥哥哎情哥哥
真叫我心牵挂
我的心儿我的肝我呼吸的空气
情哥哥哎情 哥 哥 呀.... ... ...
江瘦梅如泣如诉,唱的泪流满面哽咽难耐,幽怨慨叹的歌声就回荡在房间久久不能散去。
俗话说,一想、二骂、三念叨,说的就是打喷嚏。正是江瘦梅这一思想一娇骂,使姚律师因祸得福风生水起享受不已。
总结:我们从字词结构上分析了“死鬼”这个词,也从文化积淀上进行了剖析,又对其应用进行了的例举。综合看来,我们似乎可以得出如下结论,1.这个词语的运用多是女性称呼男性;2.“死鬼”看似矛盾,从字面上看是个错词,实际应用却活色生香;3.此词含有娇嗔、怜爱之义;4.此词在某些意境下,含有打情骂俏的意味。 新华字典第六版第635页,关于“死鬼”的定义是“鬼精;坏家伙”。百度百科,关于死鬼的基本词义“(1) [devil]∶鬼精;坏家伙。(2) [the dead]∶死去的人。”
我们强烈建议,不论是新华字典还是百度百科都应该坚持“词语是在生活中产生的,来源于草末,运用于生活”的原则,进一步明晰其含义,对现有释义修改、完善,以彰显我中华文明之博大精深,以便后学者能准确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