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敢 串 门
好不容易,从单位谋得一套福利新房。于是乎,装潢装饰,忙的屁颠屁颠。乔迁之日,其喜洋洋之态自不待言。
时隔不久,蜗在新居舒适和愉悦中的我,却又莫名其妙地生发出一丝淡淡的惆怅来。觉得乔迁时的热情被被一统小楼的冷漠所代替。
记得刚参加工作时,寓所仅仅一方不足10平方米的小阁楼。随是窄逼,却也不少朋友造访。三人五人,坐在床沿、纸箱上,海阔天空的神侃。有时,还就在床前的办公桌上架起煤油炉自办“会餐”。条件虽是艰苦,这并不影响我得等怡然自得,把酒临风,“宴会”却照样开得热热闹闹。如今,三室两厅带卫生间,一百五六十个平方米,与过去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此,我却远离了朋友,除非万不得已,我是既不敢走出去,也不敢请进来。哎,不敢串门了。
不敢走出去,是怕人家门前“仪仗队”式的拖鞋,望着它,心中就有一百个不自在。一边弯腰换鞋,心里就一边责备自己:“你这是干什么来着”?进得屋里,高档的家具,新潮的地板,华贵的壁挂和五彩闪烁的灯具,什么田园回归式,整体艺术式……散漫惯了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处处都得小心,生怕不小心损坏了人家那些娇气的小玩意儿,弄得主客脸上都不好看。
虽然不吸烟,没有烟头烟灰的困扰,但又偏偏生了一双汗脚。坐一会儿,脚底生产的一些气味就会沿着拖鞋后面的敞口处弥散开来,碍于情面人家嘴里不好说什么,但从女主人漫不经意的打开窗户这一动作来看,就会让你明白一个大概,那滋味真叫人难受。于是“谈兴”顿无,悻悻的起身告辞,再也不敢滞留片刻。
不愿请进来的原因也是这房子。过去的住房小,但却不讲究,有朋友到家里来,坐卧随意,烟头可以到处乱扔。现在条件好了,环境美了,妻也非常的讲究了。地板每天检查好几遍,看有不有烟头烙伤的痕迹;客人前脚走,妻的拖把就操上了手。唉,你说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看来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是再也不敢东串西串。下班后,只有在家呆着,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或者上上网,找人聊聊天。再不然就泡一杯好茶,在桔黄色的台灯下,面对着铺开的稿纸发呆。